十五、暢攬奇景（2）

告別了山洞，走在蜿蜒前伸的山路，看着眼前無邊無際的綠、藍、青色，段語更是歡快聲源源不斷，她完全被眼前的田園風光陶醉了、瀰漫了。坐到那棵千年古樹之下，頭上是密葉如傘遮蓋，周圍涼風四處吹來

尚仁傑恍然知道，從他離別了北京，到了盤山，今天方才真正領教了盤山的秀美和靜謐，他忘了在這裏曾經有過的一切瑣碎和煩惱，深深陶醉眼前的景象，看着自己的愛人，他突然知道，自己奮鬥了這許多，最終的目的和需要是什麼，一種叫「感動」的東西登時擁上心頭，他情不自禁地把段語攬到自己身上，在她耳邊低低而語：「我的小心肝，你知道嗎？我現在多幸福？」

段語聽得，一把嬌細的身體此刻全然軟了，毫無自覺地，就酥在尚仁傑的懷裏。

晚上，山裏人家獨有的沉靜和謐遠更是另外一種令人着迷的景象，吃罷了農家可口的飯菜，尚仁傑擁著段語，躺在農家床上，他倆靜靜地感受着這遠離了塵囂的寧靜的美，互相間的心跳都寂然可聞，段語突然間發出長長的嘆息：

「能夠永遠這樣，該有多好啊！」

「是啊，」尚仁傑說完，心內陣陣遺憾，卻再沒有了聲響。

關南縣往南，就是回盤山的路線，距關南縣來時約莫七八十公里的地面上，有個叫阿猛的小鎮，這個小鎮屬於盤山州的另一個縣管轄。

阿猛鎮幾乎就是這裏地形的一個分水嶺，由次走東北方向，可以經關南和青寧兩縣，直下廣東、廣西；由此朝西南，則是回盤山的必經之路。而地勢也很有特點，盤山全轄多屬山高林密的地方，惟有這阿猛鎮所屬的縣，地勢較為開闊平坦，惜乎萬事俱難兩全，這個縣的水卻缺得厲害，是故，民眾的飲水和農業灌溉多由以前年代修築的水庫來完成，如果不是這個因素制約，五六十年代的州府，就建在這裏了，哪裏還有盤山的份？而且，這裏又是全州通兩廣、上省城昆明的重要交通樞紐，民眾的經商意識較為濃厚，於是，從政自覺性總比其他縣差了一些，所以有「不抱團」的說法，原本也是，自古以來，政治的含義就是武力征服的要義主要慘雜在其中，而「人多，力量才大」嘛，說白了，這和「打群架」差不離兒。既然這個縣的民眾只在乎錢，當然做官尤其是做大官的就少了。

王大偉領着盤山市區兩個無業的朋友已經在阿猛鎮蟄伏了一天一夜了。開來的一輛重型卡車，就停在他們居住的一家旅社裏，他們現在正歡暢地玩著「鬥地主」的遊戲，中國人嘛，處處皆可賭，三人一般玩「鬥地主」比較驚險刺激，四人則適合「搓麻將」，五人在一起，也可繼續搓，其中一人等待替補，一待放炮的人確定，就換了上去；萬一到了八、九人的規模，也難不倒，就上「扎金花」，盤山當地叫「青一色」，可見，中國人的聰明是無出不在的。

既然剛好是三個人，王大偉他們現在就玩的是「鬥地主」，賭注五十一「炸」，再「炸」就繼續翻番，在他們這些收入不穩定、低得可憐、甚至沒有收入的人來說，當然算大的了。但來時候，劉支隊長就交給三萬的活動經費，王大偉分別給兩個朋友五千，自己把另外的一萬元交到婆娘手裏，囑咐妥為收藏。和來的朋友承諾，完事後，每人還可以再有一萬。

兩個朋友本就是「吃了這餐，就為下頓發愁」的人，聽了這樣的好事，哪有不歡喜雀躍的道理？再說，也沒有什麼難的嘛，不就是隨了王大哥出趟車嗎？於是三人相擁如約，興緻高昂，直殺阿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