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臨風城篇.其三五
我來到了羅欽家門外，並按響了門鈴。但裡面並沒有人應答，他似乎還沒回家。
「別放鬆警惕，這兒可是RSA的地盤。」喬霽之跟在我身後，一路上不停地關注著周圍的動向，「RSA的人就喜歡玩伏擊的那一套，我可吃過好多次虧呢。」
「我說了，他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想抓我，之前在美妝商場的時候就把我逮捕了。」我說道，「你怎麼話那麼多？你就不能閉上嘴然後找個垃圾桶鑽進去嗎？」
他不再說話了。我試著撥通羅欽的電話，同樣沒人接聽。真怪，這個點兒他要麼在RSA工作，要麼就應該在家補覺，他要是不在家，為什麼要叫我過來？
「按照他的習慣，他下班應該在晚上九點之後。」我看了看時間，「只能在這兒等著了。」
「那咱們豈不是要被餓死？」
「怕餓就給我滾回去。」我罵道，本來今天心情就夠差了，他還在在這兒蹦來蹦去的。
我在門外的台階上坐下來，然後瀏覽著手機上的新聞。喬霽之一閃身坐在了我旁邊，像是打量什麼新鮮東西似的看著我。
「要不要談談昨晚的事？」
「什麼事？」
「裝傻毫無意義，你最好面對現實。」
「現實就是，我想給你一巴掌。你為什麼總是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我不悅的說道，「昨晚咱們只是相互利用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就是這麼想的？」他笑了，「那好，我給你幾分鐘時間考慮，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注意點，別用命令語氣跟我說話。」我用拖長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習慣發號施令了，可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他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然後走到了一邊去。但就在這時，我聽見房子里響起了電話聲。出於好奇，我隔著窗戶向屋裡看去，發現羅欽客廳里的電話機亮起了燈。
但突然，我看見電話旁邊散落著一個文件袋，上面放著一疊文件，還有幾張照片，我能隱約看見照片上是一具屍體。
那照片有些眼熟，似乎是跟連環殺人案有關的。我一下子急了，我得看看那東西，裡面也許有關於案子的新線索……但我現在進不去啊，上次我來這兒的時候，羅欽把我的鑰匙給沒收了。
那乾脆從窗戶爬進去好了，雖然這是私闖民宅的行為，但我現在已經是逃犯了，也不差再加上一樁罪過。
但當我脫了鞋子準備往上爬的時候，大門的門鎖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那門應聲而開。
「傻子，把鎖撬開不就行了，有那麼難嗎？」喬霽之將手上的鐵絲一扔，他似乎對於溜門撬鎖之類的事輕車熟路，「現在的臨風城明明治安這麼差，你們的鎖卻還這麼弱智。」
他說的沒錯，這兒的門鎖確實都不怎麼結實，否則木歆兒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溜回家偷走銀行卡了，話說回來，家裡丟了東西，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我立即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走到桌子前拿起那些文件瀏覽著，喬霽之則大搖大擺的在屋子裡逛了起來，還像個主人一樣倒了杯蘇打水來喝。
「把東西放下，這是別人家。」我說道，「咱們是偷闖進來的，至少得有點禮貌吧。」
正說著時，我手一揮，不慎將桌上的一瓶玫瑰汁打翻了，玻璃瓶子砸在地板上，瞬間摔得粉碎，那紅色的汁液也濺了我一身。
真好，我就知道今天是我的倒霉日。我氣惱的看著衣服上的紅色痕迹，那濃郁的玫瑰花味讓我打了個噴嚏。
我來到了旁邊的一間卧室，想找件乾淨的衣服換上，但當我拿著衣服轉過身時，卻發現喬霽之就站在我身後，他把我嚇了一跳。
「你要幹什麼？」
「之前的事想好了嗎？」
「滾出去，我要換衣裳。」
可他伸手將我拉了過去，我想掙脫，但他攬住我的腰將我推到了牆上去。
「你敢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砍了你。」我威脅道，「放開我。」
「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
「不。」
「就不能再仔細想想？」
「不，你問一百遍也沒用。」
「我不大明白，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他說道，「昨晚你抱我抱的很緊，你都忘了？」
「沒那回事。」
他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臉，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覺得有些慌。但這時，我突然聽見外面的門響了一下，似乎是羅欽回來了。
我聽見他走進客廳的腳步聲，以及脫下外套的窸窣聲。這之後他安靜了很長時間，然後他按下了電話的答錄機。
「羅長官，請立即到RSA總部來一趟，副局長要求你進行彙報……」
還沒等留言播放完，羅欽就按下了中止鍵，緊接著響起了號碼按鍵聲，我正納悶的聽著時，卻發現自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立即手忙腳亂的將手機靜了音，羅欽居然在給我打電話，差一點就露餡了。
「歆兒，你為什麼沒來，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因為無人接聽，所以電話自動轉到了語音信箱去。羅欽扯著嗓子給我留了言，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好像是喝醉了。
「你在躲著我嗎？嗯，對，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躲著我……歆兒，你肯定是討厭我了……」
我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卻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走進了客廳，羅欽神志不清的倒在了沙發上，卻還在不停的講著電話。
「歆兒，木歆兒，你到底在哪兒？」他對著電話喊了起來，「你為什麼沒來見我？咱們明明說好了的，可你為什麼沒來？」
我還是去看看他比較好，喝醉酒的人很容易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何況那個被打碎的玻璃瓶子還在地板上，他要是不長眼踩上去的話，肯定得受傷。
我剛想走出卧室，但喬霽之立即將我拉了回去，並將我逼到了牆角處。然後他用一隻手捧住我的臉，並低頭吻住了我。
剎那間我腦子一片混沌，甚至忘了推開他。羅欽仍然在那兒無休止的絮叨著，他的聲音像是在遙遠的天邊。
「歆兒，我收到你的消息了，你不用擔心我，那個數據盤已經被封存起來了，它不會傷到任何人的……」說到這兒，他抽了抽鼻子，「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出賣你，你明明那麼信任我，我還……我真是混球啊……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諒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完全沒聽見羅欽後面說了什麼，因為我覺得喘不過氣來，我試著伸手推他，但他抓住我的手腕，並將其按在了牆上。我手上還沾著玫瑰花汁，我聞到了花香的味道，那氣味縈繞在我們兩人中間，讓我覺得有些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