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嫁衣(8)

第20章 嫁衣(8)

「師傅,我要去縣車站。」短髮女生招呼了一個三輪車,緊張地說。

「小姑娘這麼著急啊,臉上都是汗。急著坐車?」三輪車夫慢悠悠地問道。

「我急著離開這裡!」短髮女生抱緊了自己懷中的背包。

太可怕了,她只要一閉眼就想到那張貼滿了符紙的床,還有吊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明明什麼都沒有,卻異常得癢。

「你住這酒店了?」三輪車夫突然問道。

「對啊,」短髮女生點了點頭:「他們說是這兒最好的酒店。條件是不錯,就是陰森森的,跟鬧鬼一樣。」

三輪車夫突然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可不是么,畢竟死過人的。」

「你是說老闆娘的女兒吧?聽說她是自殺的。」可短髮女生覺得,那麼兇悍的女鬼,真的是自殺的?

「的確是自殺的。」三輪車夫彷彿看出了短髮女生的猜測:「可這自殺的原因,也可能是被逼的。」

短髮女生心中一凜,她意識到眼前的三輪車夫可能知道些什麼。「她死之前,難道發生了什麼?」

然而三輪車夫卻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為什麼!」短髮女生怒了,知道還不說,是逗她玩嗎!

「沒辦法,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亂說!」

不管短髮女生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三輪車夫都不為所動。

最後無奈的短髮女生只得打開包,準備吃點零食解饞。

「我的畫呢!」拉開拉鏈一看,她竟然把畫扔酒店了。

「怎麼了小姑娘,把東西忘酒店了?」三輪車夫體貼地問道:「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恩,謝謝師傅了。」短髮女生實在是捨不得自己的畫。那是她這一個月來的心血。

重新回到酒店,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和前台一番解釋,總算是拿到鑰匙,回到房間了。

「這門,怎麼打不開呢?」短髮女生扭著鑰匙,鬱悶地說。難不成是前台把鑰匙弄錯了。

這時,旁邊有人說道:「你走錯房間了。」

短髮女生不疑有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站在237號房前面。

「啊,真的,我怎麼到二樓了。」

短髮女生剛走兩步,突然意識到,237號房不是……

接著,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進了房間。

又是一夜無夢。嬴小東這次睡到了中午。

他舒展了下身子,開始洗漱。

「是誰!」嬴小東低頭刷牙,卻感覺到房間里有人在盯著他。

他抬頭一看,只看到鏡中一嘴牙膏的自己。

「我知道你在,你如果是沖著我來的,就過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都變鬼了,還這麼偷偷摸摸嗎!」

沒人搭理他,那一瞬間嬴小東都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飄了過來。嬴小東低頭一看,發現一個紙人。

紙人這種東西在華夏象徵著陰間,往往只有死人的地方才會有。

他撿起紙人,認真地端詳了起來。

然而看來看去,這紙人卻是沒任何特別的地方,讓他想不出這是女鬼的惡作劇,還是她給的提示。

最終,沒得出答案的嬴小東只得揣著紙人出門了。他向前台打聽了下老闆娘的情況,前台告訴他老闆娘去買東西了,要準備女兒的忌日。

兩天之後,酒店裡會發生什麼呢?

嬴小東敢確定,要是自己在忌日前沒解決這一切,這個酒店會遭遇極其可怕的事情。

可他不管問誰,關於死去的杜紅梅,都語焉不詳。

「她是自殺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和她不熟。」

「自殺能有什麼原因,自己看不來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自殺,我是瞧不起的!」

在她自殺之前的事情,卻沒人說。

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嬴小東揣著紙人,摩挲了片刻之後,心中有了決定。

當他抬頭看見「紅白喜事一條街」的牌匾時,勾起嘴角,明白自己來對地方了。就是這陰冷又潮濕的巷子,走上去都覺得陰風陣陣。

嬴小東握著兜里的紙人,找到了街上最大的一家喪事店,走了進去。

「老闆,這種紙人都是做什麼的啊?」

胖胖的老闆翻了個白眼,嬴小東這種客人,他是頭一次見到。「怎麼了,你是覺得好看,準備自己買回去擺著?」

「不是,我在路上撿到的,覺得邪門兒,就想來問問。」說罷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張十塊錢的紙幣,放了上去。

老闆立刻收起了不耐煩的表情,笑了起來:「如今大部分的喪事都不會用這種紙人,而且還是穿了衣服的紙人。」

被他這麼一提醒,嬴小東才意識到紙人胸前的兩條杠,原來是他的馬甲。

「這是抬轎的紙人。」老闆笑眯眯地說道。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笑容有些慎人。

天色又暗了些,再過一會兒,這個小縣城又要進入沒有光的夜晚了。

「抬轎?什麼轎子?」嬴小東老家沒紙人的傳統,他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你不知道啊,也是你都不是本地人。我們這裡冥婚的,都會做一套紙人。有專門紙做的花轎,有像你手裡這種抬轎的紙人,還有接親的紙人。當然了,做得最精緻的還是新郎官了。你給的錢越多,新郎官就越好看。」

「冥婚?」嬴小東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快凍成冰了,明明這是夏天。「能給我看看嗎,這種紙人。」

「可以啊,」老闆笑了笑,轉身去拿,嘴裡還嘀咕著:「不過冥婚都是女的找死人,從沒有過男人娶個死了的媳婦兒。」

沒多久,他手中就多了一套紙人。

那花轎看起來的確很漂亮,用現在的眼光看,都是不可多得的工藝品。其他的小紙人和他手裡的差不多,全靠胸前的衣服區分。

當然了,花轎上正是那個新郎官。

嬴小東看著新郎官,誰知道那個紙人竟然慢慢地轉過頭,對著他笑了起來。

「怎麼了,你這臉色不太好看啊!」老闆趕忙從嬴小東手裡奪走了紙人,生怕他給摔地上了。

冥婚,嫁衣,他好像明白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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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走了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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