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有多遠

作者有話要說：
強調一聲，本文CP未定，真的未定，不過大綱倒是寫好了

謝謝各位留言，花花會繼續努力的呵呵「相原學姐，請收下！」某同學，看打扮應該是二年生，居然敢放學時分，站在三年級的走廊中間。膽子真大，旁邊的阿金臉跟鍋底一樣黑。

我有點不知所措，從上輩子到這輩子算起，我活了幾十歲都沒收到過情書。電話、Email、叫人傳話都不稀奇，可就這情書，還真是頭一回，更何況當着所有人的面。

「我是二年B班的小澤亮。」他抬頭，是一個很自信，很清秀的男孩子，「我喜歡你。」亮晶晶的目光，是純純的高中生啊。

斟酌片刻，怎麼才能不傷害到他呢？我鞠躬：「謝謝你的欣賞，我很抱歉。」

他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是有喜歡的人了嗎？學姐。」

「不，不」趕緊解釋，我可不能在小男生心裏留下什麼陰影「我暫時還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真的很開心你能欣賞我，可是，抱歉不能給你回應，對不起。」

他唇角下癟，頗有些委屈：「沒關係……打擾了…..學姐真是個溫柔的人呢。」他快步跑開。

溫柔？呵呵，嘗過傷心的苦，又怎麼忍心輕易傷別人的心呢。

身後一個聲音揚起：「他不過是好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也不必這樣受寵若驚吧？！」是入江，只有沒愛過的人，才會對拒絕這種殘忍的事不以為意，一如曾經的我。

「受寵若驚？」我低聲重複，「受過傷的人。怎麼會忍心把同樣的傷害帶給另一個陌生人？」

那個聲音放大：「傷害？你是說之前你送我情書的時候，我有傷害到你嗎？」

「不，不是你。」怎麼會是你呢？不過是觸景傷情而已。心口一疼，不敢看任何人，趕緊離開。

下了電車，一路跑回入江家，也只有這樣跑到喘不過氣才不會去多想什麼吧，跑進自己房間。坐在床邊，捂著發疼的額頭，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突然之間，電話不再有人接聽，卻也不曾掛斷，就那麼孤零零地響，從希望到絕望般地響……..

……….沒有短訊，沒有電話，存心讓人崩潰般什麼都沒有………

………人怎麼可以故意殘忍到這個地步？怎麼會有人刻意傷害別人？人之初，性本惡呢，還是我根本就不配有愛情…….

……….「朗，我愛你，等新工作理順了，我們明年就結婚好嗎？」…….明年……明年永遠不會來……….

重重吐口氣，淚水卡在眼眶，窒息般漲痛。這樣也好，不用再見面，旁人沒有知道的，真好。不用再被迫接受廉價的同情和憐憫的眼光，真好。怎麼可以那麼殘忍……自從事情過去半年，我就發誓不再因此哭泣，免得憑空讓人看笑話。可是……今天不知怎麼搞的，太疼了，就讓我哭一次吧……

「你怎麼哭了？」

抬起眼，入江倚著門框，看着我，趕緊低下頭，不願意別人看見。模糊間，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會又是憐憫吧？

該死，你TM不知道敲門是一種禮貌嗎？

用力抹掉眼淚，清清嗓子，重新抬起頭：「你看錯了！」挺起胸膛，檫身而過，「阿姨，需要幫忙嗎？」謝天謝地，我的自控力還沒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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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入江一反常態，偷偷打量我好幾次。我照舊有說有笑，目光坦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暗裏氣憤無比，看什麼看，你丫沒看過女人哭呀？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嗎？真讓人厭煩！

「媽媽，我今天會和琴子討論下學校的事情，麻煩你幫我準備兩份夜宵好么？」

「是嗎？好啊！」阿姨聞言立馬眉開眼笑，「我一定做好吃的，慰勞慰勞你們哦。」

什麼？死小子想幹嘛！我怒瞪對桌的入江

入江沖我揚揚眉，那眼神分明就是威脅：『如果你不想別人知道剛剛的事就不要忙着拒絕。』狠狠地看他一眼，我有點無奈地低下頭。

「有什麼事需要和我討論的嗎？入江君」一回到房間，我馬上就問，沒事的話你丫最好馬上立刻就滾蛋。

「下午…….」

「我不覺得下午的事情和入江君有什麼關係。」我打斷他的話，強調，「你看錯了。」

他瞟我一眼，冷漠地開口：「本來就和我無關。下午老師讓我們報志願，我來不過就是想問問你們F班是怎麼說的。」

對哦，馬上到1月，各名校的自主考試就要開始，緊隨其後的就是聯考。

不過，我懷疑地看他一眼：「問我幹嘛呀？」

「我是第一名，你是第二名，想看看有什麼參考價值沒有。」

這都要參考，倒：「你想以後成為什麼樣的人，或者有什麼夢想，就報什麼樣的志願不就行了嗎？」

「那種東西的話，」他遲疑一下，「我沒有。」

我不耐煩地看他，夢想都沒有，算什麼人啊：「什麼那種東西，這可是很重要的呢。沒有夢想，就沒有目標，沒有目標，就沒有前進的方向，沒有方向，就會覺得絕望。」

他直視我：「說得好聽，那你的呢？有么？」

「當然，我的夢想就是考上好大學，讀完大學，找份喜歡的有挑戰性的工作，孝順家人。」

「然後呢？」

「然後就是……」和他結婚，為他生兒育女，和他一起打拚，白頭到老……不，我的頭又疼起來，天，我緩緩坐到床邊，撫額。別想，別想

「什麼?」

「沒有了。」原本理直氣壯大聲說話的我，現在已經有點發不出聲。

「剛剛還說我呢？這樣就算是你的夢想，你的人生方向，你的希望？」他怎麼這麼煩哪？

我揉着額頭，好痛，慢慢開口：「沒有了，我的夢想沒有了。它不太好，我丟掉了。」

「可……」

抬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帶上乞求語氣：「拜託別再問了，謝謝。」

他沉默，半晌無話。

「從小，學什麼只要看一遍就會，做什麼感覺上都輕而易舉，我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對我而言是困難的，不能做到的。別人老是『天才』、『天才』的驚呼，我只覺得真沒意思。」他慢慢開口，說起自己。

「什麼沒意思？」我繼續揉着額頭，順着他的話題說。

「就是人生呀，真的很沒有意思，反正對我而言，要得到什麼都很容易。」

呵呵，我抬起頭，詫異地看着他，直想叫人圍觀他：「幼稚！」

他詫異的轉過臉，看着我，估計是沒人這麼說過他。

「你真幼稚，哦，只要書讀得好，你就以為什麼都可以辦到？」

「可是其他的也很容易啊，比如，我去爸爸公司幫忙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啊。」

這誰家的小孩，怎麼這麼蠢？「各個行業都沒有上限，不管再怎麼努力或再怎麼天才，學得又有多好都不可能做到實際上的滿分。」

他繼續不解的看着我，唉，我還真成知心大姐了，無力。

「比如律師，打完這場案子，還有下場，打完民事，還有刑事，法律的漏洞是很多的，人的想像力也很豐富，犯罪方式總是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到。再比如醫生，解決了心腦血管問題，還有癌症，解決了癌症，還有愛滋，就算你天才到解決掉愛滋，病例總是不斷推陳出新。就算你爸爸的公司，出了這次的問題，下次也會有其他問題，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帆風順的事情，所以，人生，挑戰無處不在，哪可能有滿分的人，就算愛因斯坦，人那麼天才，都有沒完成的課題呢，更別說你。」我拍拍他的肩膀，雖然妄自菲薄不好，可你這樣盲目自大也行不通啊。

看着眼神一黯的入江，還是阿姨繼續開導你這被讚美沖昏頭腦的小孩吧：「雁過留痕，人生很短暫，對於人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

他不解，好吧，我繼續。

「是成就感吧，人的需求第六等級，也就是最高等級——實現自我價值。醫生每治癒一個病人，病人家屬的感謝；每解決一個醫療難題，就可以解救數以萬計的病患，難道不是成就感。同樣的，各行各業都有無數的挑戰，每戰勝一個挑戰，實現自我價值的成就感是無法言語的幸福。這樣的人生，怎麼可能沒有意思呢？」

入江陷入沉思，半晌，疑惑地看着我：「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呃，我又忘了這岔：「我，看書上寫的。」

他不信，繼續追問：「那，你的夢想呢？」

「關你什麼事？」我不滿，幫你疏導這麼久，一句謝謝都沒有。

「你，要考去哪裏？」

「當然是東……」我嘎然而止。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我今後的名聲，況且對他也沒什麼影響，「斗南大學呀。斗南也是名校嘛，而且，還那麼熟悉。」

「是嗎？」他一擺出懷疑的表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當我想騙你呀？還不是你太有名了，連帶我也名揚萬里，還是臭名，為了我的面子，我也只好騙騙你哦，反正你又不會想跟我一校。怎麼選，隨便你。

「出去，出去，回自己房間想去。」一把把他推出門。討厭的傢伙，丟臉的事情都被你知道了，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