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現實（1）

眼見着有效果，她繼續：「我可以再打工，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酒了叔叔……你一喝酒就打人，嬸嬸都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叔叔，我身上好痛，叔叔，我真的起不來！」

黎軍明的臉登時一陣青一陣白的，攥着她的衣服的力道也重到不行。

「你在瞎說什麼！」

「我，我明明沒有瞎說……」黎歌哭得很慘，撕心裂肺說的模樣，那叫一個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外面的人陸陸續續都走進來，有人警告他：「你別亂動啊，我這可是在全程錄著呢，我看你是不是還在打人！」

黎歌柔柔弱弱地哭起來，沒再怎麼說話，卻讓人更加的心有不忍。

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陣的喧鬧聲。

眾人轉過頭去，正見人群里擠出一條道來，幾個穿着警服的男人走進病房裏，環視一圈，黎軍明立馬抖着手鬆開了黎歌。

黎歌趁機痛叫了一聲，淚水又湧出來：「不要再打我了……嗚嗚嗚……」

「不是……警官同志，我不是……」黎軍明有嘴也說不清楚，幾個警察立馬上前將他圍起來，他心虛地看向嬸嬸，希望現在她趕緊出來幫他撇清關係。

黎歌投去目光，正見人群里擠出一條道來，幾個穿着警服的男人走進病房裏，環視一圈，黎軍明立馬抖着手鬆開了黎歌。

黎歌趁機痛叫了一聲，淚水又湧出來：「不要再打我了……嗚嗚嗚……」

「不是……警官同志，我不是……」黎軍明見她這樣，牙一咬，狠狠瞪了她一眼，轉過頭時又努力地擠出笑臉，還沒等他說什麼，幾個警察立馬上前將他圍起來。

「剛剛我們接到報案，請問是你在惹事嗎？」

他心虛地看向嬸嬸，希望現在她趕緊出來幫他撇清關係。

嬸嬸毫不猶豫道：「警官同志們，你們可要為我和黎歌做主啊！他這麼挨千刀的，每次喝完了酒就打人啊！我們快受不了了，你們快幫幫我們啊！」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立場全都站到了黎歌和嬸嬸的身邊，一時之間痛斥聲不絕於耳。

黎歌嗚嗚嗚地一邊哭着一邊坐起來，心裏暗暗地樂着，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抽紙。

抽紙沒拿到，她摸到了一隻手。

黎歌頓了下，止住眼淚，猛地轉過頭。

面前出現了一張極奇好看的臉。

宸寧之貌冰山之氣，不論遠觀還是近看都絲毫不影響他的容貌，臉上絲毫的瑕疵都沒有，簡直是叫黎歌看了都羨慕。

他一出現，黎歌都能聽到人群之中，好些人的重心已經從她的事情偏到了。

「這個警察小哥長得還真不錯啊！」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我也好像那麼近距離地看看他~」等等之類的話題上。

氣氛突然尷尬了下來，就在黎歌想着該怎麼挽救的時候，突然聽到有警察在問：「黎歌，你傷的不是很重嗎？」

她小臉立馬一皺，順着那人的手就倒下去，警察小哥下意識地接住她，將她送到被子裏。

黎歌緊接着便拉住他的衣服，開始哭：「警察大哥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嗚嗚嗚……我，我所有的錢都給了叔叔了，要是你們不給我做主的話，我一定會被打死的嗚嗚嗚……」

聽到黎歌這麼說話，其他人的心都軟了。

仔細看起來，黎歌人長得也不算是差，直接來說，算是出水芙蓉那般，好看得不得了，眼下換成了病號服，褪去了之前的那些偽裝，更像是一個女孩子，哭聲也軟的不行，叫人撓心撓肺的，恨不得立馬站出來替她主持公道。

警察小哥道：「你放心，我們是人民警察，該做什麼我們一定會做好的。」

頓了頓，他微微抬眸，對手下道：「把他們都帶到局裏，小三，二五，你們兩個去調監控，阿狗，你把剛剛在醫院的那些監控調出來，這些都可以做為證據。」

聽到他這麼說話，叔叔的臉都白了，但他剛剛事情都做到那個地步，包括嬸嬸也那麼說了，不管他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他表情不知道該怎麼擺，只好道：「警察，警察同志，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你別聽她們兩個瞎說，就是我平時太慣着她們了，你可別聽她們的話！」

他淡著一張臉：「具體有沒有做什麼，我們查證了之後，自然會給一個答覆。」

說完，他緩緩地抬手，按住了黎歌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將她的手拿下去。

黎歌：「……」

她順勢地看了一眼警察小哥衣服上的牌子。

蘇長青。

黎歌鬆開了手，正想着有他們在，總不會出什麼事情，這個叔叔一定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的，也便找了個借口趕大家出去：「我，我現在頭有點痛，大家能不能先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聽到這話，蘇長青起身，叫先前的阿狗：「你待會兒把資料傳過來之後，就在這裏陪着她，等她身體好一些了，就讓她接受口供，黎歌小姐，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黎歌窩在被子裏，只露出兩隻眼睛，暗暗偷笑了兩聲，面上還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緩緩地點了頭：「謝謝警察同志了。」

「不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完，他叫那些人都散開，把叔叔和嬸嬸都帶回了局裏。

黎歌閉了一兒眼睛，又緩緩地睜開來。

也不知道是不該說謊還是如何的，她的腦袋在自己說完之後，還真是有點痛了起來。

黎歌緩緩地支著自己坐起，逡巡周圍一圈，暗暗地叫：「肥啾，肥啾你還在嗎？」

腦海里立馬浮起一道細細軟軟的聲音來：「你可別叫我了，你怎麼偏偏痛在腦子上啊，我身體好累的說~」

這大抵便不是夢，而是真的如此了。

到了現在，黎歌才真的有一種，自己身處在現實，而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感覺。

她問：「我們出來了，算是任務完成了吧？」

肥啾點點頭：「你確實是完成了任務，獎勵都在這邊，隨時可以拿取，但下一個世界還在後面等着你呢，若你要是死在下一個世界裏了，你現在的所有東西全都沒了。」

趁著現在屋子裏也沒有人，黎歌拿到手機，先查了下網上的新聞，一直查到了三個月前，才查到一起公交車事故，而傷亡人員名單之中，就有她。

好歹也是一個有點名氣的人物，她順着新聞還發現在前一個月里，之前的自己已經被下葬了。

她，黎歌，確實是死了。

而她現在不僅要處理這個黎歌所遇到的事情，還要準備着另外一個世界的問題。

頓了頓，她問：「為什麼我沒有那個世界的記憶？」

她不管怎麼回想，都沒有想到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如何來到新世界的，還是如果度過先前的那幾天的。

她不知道的事情還太多。

再者說了，還有那個容琛。

他看起來，不像是新人。

「抱歉，有關於前任宿主的事情，現以被鎖定，暫時無法查看。」

黎歌一愣：「鎖定？」

「1號黎歌，狀態：已死亡，遊戲數據：已鎖定，解鎖密碼：無，許可權要求：五級。」

黎歌：「……」

她淡淡地勾了下唇，冷靜地同它分析：「先前你說這個是遊戲，所以把玩家全都當成數據好了，正常來說，一個玩家要是死亡，把數據清零之類也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鎖定不讓人看，還要許可權等級，若是真的沒有用的話，完全用不到許可權，所以——身體的原主人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事情？也不是正常死亡的？」

她喘了口氣。

此時正是正午，陽光正好，是夏天，外面還能聽到知了在聒噪。

肥啾的聲音委委屈屈地混在裏頭：「我也不能說的啊，你儘管猜，猜對了我也不說。」

黎歌：「……」

她想着，這個問題不讓問的話，那我問其他的問題吧？

而等她剛要開口，肥啾飛速丟下一句話：「我也要休息去了，陪着你過了那麼個世界，我現在也要回去好好地休息了，再見！」

說完，它的影像在腦海中噗的一下就消失了。

黎歌：「……」

等等，系統也是需要休息的嗎？

系統需不需要休息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完全不需要休息，雖然說身體的主人受了重傷，但貌似是闖過新世界的原因，她完全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一時無聊之下，她打開電視。

咯——

電視機不知道出了什麼故障，突然全面黑屏。

黎歌轉過頭，正好看到旁邊的鏡子裏，自己那張沒有什麼求生欲的臉。

我說，你也不要這麼悲觀嘛！」腦海里，又浮現出肥啾微弱的聲音來，「不是還有我在嗎？我可是天下最無敵的那個外掛啊，有我在的話，再加上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勉強過關的。」

黎歌並不想說完，她用力地按下護士鈴。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裏，沒有電視的話，她會死的。

無聊死的！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躺在海灘上的鹹魚，看着自己的故鄉，無助，可憐，孤獨——」

「……」

肥啾感覺到她不滿的情緒，飛快地補充：「但你已經是一條鹹魚了，翻個身的話，說不定會更好吃一點。」

……

黎歌用力按下護士鈴。

「你再瞎比比，我今天吃烤小鳥！」

肥啾：「……嚶嚶嚶。」

護士小姐來的很快，黎歌說了她房間的電視看不了了，她立馬記了下來，說很快就會解決這個問題。

黎歌看着她，又問：「那護士小姐，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她想着，自己總不能在病床上迎來第二個世界，總要出去走一走，好好了解一下這個黎歌的事情吧？

然而，護士飛快地在自己隨身攜帶的本子上又記上一筆，面色未動：「你的情況現在恢復的非常好，但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以確認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之後才能放您離開。」

頓了頓，她補充：「對了，您的住院費還欠了一筆還沒有交，希望您能儘快地交齊。」

黎歌：「？？？」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醫院催著還錢。

「他們交你的住院費的時候，已經把你的存款都用光了！」肥啾在腦海里幫她認清，自己已經完全都沒有錢的問題。

頓了頓，肥啾補充：「但是你有50萬獎勵金啊，不過是因為你是中途到的，按著完成比例和任務難度進行獎勵的，所以下一次說不定會更高一些的喔~」

說是50萬，但是現在的情況，若是用了，一定會被發現的，到時候要問起來，她有嘴都說不出來。

黎歌並沒有什麼喜悅之情，她問：「那些獎勵金都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