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銀寶……銀寶你別走……銀寶!」銅寶猛的驚醒,又是夢?!

環顧四周,簡單的傢具,乾淨的小窩,掌心殘留的溫度,她回來過嗎?急忙翻身下床,銅寶忙點亮燭火,但房間里除了他依舊沒人。

三個月了,銀寶音訊全無,他有找過楚楓,但楚楓得了消息后也沒做什麼表示,或許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吧,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銅寶相信他一定有幫著尋銀寶,但銅寶還是不放心,一日不見銀寶,銀寶就一日處於險境之中。

天還沒有完全亮,但銅寶已經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起身讀書。

家裡有十口人要養,總得找個事情來做,那夜生死之戰沒能將柳志茂殺死也留了後患,這會人雖病怏怏的但依舊穩坐萬家少主一角,而自己卻徹底地被掃地出門了,隱居在市井深處不僅要為銀寶憂心還要為將來做打算。

沒了柳家沒了萬銀寶,兩手空空要如何成長獨擋一面?銅寶覺得有些無力,但還好沒有灰心,自深中劇毒以來他一直對行醫持有濃厚的興趣,銀寶給他留的九名影衛雖然在經濟上幫不了他,但為他尋來些醫書還是易如反掌的。

這會子在這城郊處靠他擺個小醫鋪為生,但總歸不是個辦法,這家鋪子也是義診一月得了名聲后漸漸地才有了些錢銀收入。養十個人開銷有些大,雖說大夥都是大老爺們不要什麼花銷,但畢竟十張嘴巴在吃飯又都是練武之人,且從事的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那糧食菜色什麼的也不能太粗糙。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銅寶翻著醫書看的走神……

藥材什麼的也得需要銀兩才能採買,跟著他的九名影衛也真是命苦,平日里沒事都得被派出去山上採藥不說還得去各門各派偷醫藥秘籍,銅寶看書實在太快,有時候費了幾天偷來的書他一天就看完,為此九人也實在有些頭疼,採藥偷東西都不是他們專業撒,這不難為人么?但都是簽了生死契的,銅寶沒命他們也沒命,不得已,也只好盡量給小爺一個寬鬆的環境讓他施展拳腳,只求他快點有出息。

這日銅寶偶然間竟得了本不一樣的醫書,這書有何不一樣呢?嘿嘿,它可不是普通治療疑難雜症的醫書,這是本專門記載旁門左道的書,裡頭寫著全是些不入流的藥方子,比如:媚葯、迷藥、催情香等等。問了大寶二寶他們幾個(銅寶取名字和銀寶有的一拼,九人九個寶!)也都忘了是從哪個門派盜來的,反正這醫書讓銅寶眼前一亮,瞬間有了主意。

當然也虧的我們家銅寶腦子聰明,那書一般的大夫可看不明白,行文之隱晦,用藥之含蓄沒幾把刷子還真沒能看出裡頭竅門,也就是因為這本書,咱銅寶以後多了個名號「毒聖」!他依據這本書上的方子竟開始引申琢磨起毒藥來,走上了旁門左道這條康庄大道哇!

可是書上記載這些『妙物』的材料價格可不菲,有了經商之道,但還得有本錢不是?銅寶犯難了,這些時日賺來的錢解決溫飽問題還有些難的,哪來的錢去買藥材毒物給他做實驗吶?靠山上野生的?這是帝都菡萏城不是長白山,哪來那麼多珍禽異草供他們用?他們將菡萏城附近山頭的草藥采了個遍才尋來幾味極其普通的材料,就這幾味葯做出的東西也只不過能麻痹人體幾日而已,迷香夠不上,毒物沒資格,對身體無害還能起到止痛作用。

等等,麻痹?喝了后使人身體一些部位無知無覺,至於具體哪些部位因人而異因攝取的藥量而異,三日後無需任何湯藥皆自動痊癒,如若是改良改良呢?

銅寶忽地起身合上醫書,嘴角上翹,一臉柔和,好,那咱就靠這賺第一桶金!

*

帝都宰相府邸清淡雅緻,坐落在一排排紅磚青瓦中倒顯得亭亭鶴立,別具一格鳥,府內一人紫袍官服未褪卻負手立於書房內蹙眉側身細聽下人彙報。

「白菊.花售罄?」

「嗯,近日來城內手腳麻痹之人漸多,百姓間已經出現恐慌情緒,昨日早晨不知從哪傳來一副方子,說是能治此病,方子雖複雜,但列出的皆是極易得到的普通藥材,城內鋪子里都有,百姓們大多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可……」

「可是裡頭一味最是平常的白菊卻缺貨了……」楚楓稍稍轉過身子瞟了一眼下首的人,若有所思。

「嗯,回大人,這白菊自昨日起已被人抬高至三兩一劑了,就是一味配方的量,平日里白菊三文錢能買一大包,但此刻只有幾間藥鋪有存貨,也不多,大多都是走攤的貨,據說西山的白菊也被人采空。」

「那藥方子管用嗎?」

「傳聞喝下湯藥后三日就可康復,現已有人喝湯藥康復了。」

「哦?」楚楓有些疑惑。

「但隨著喝下湯藥之人病情好轉,白菊被炒的更火了,據說在貴胄間已經炒到這個價?」下首之人伸出了五指再翻了一翻。

「哼,他們也信?」楚楓好氣的笑了一聲。

「嗯,現如今白菊比白銀還值錢,還有些人散布謠言說這是瘟疫的前兆,並開始囤貨又進一步抬高菊價連帶藥方里各味藥材的價格。」

「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回大人,照大人吩咐已測試過城裡三坊七巷四十三口水井,反覆調試核對並沒有發現異常,但卻在一口井邊泥地里發現了些可疑的粉末,經查實也不過是幾味平常的藥材混合物。」

「這是條線索,你將這粉末的藥材還原,尋一些動物試試,再照著那解藥配方給部分服藥的動物喂下,看看三日後服解藥和未服解藥的有何不同,還有,再去查查前幾日各大藥鋪的白菊都是被誰買走的?為以防萬一,抓緊從各地調白菊進城,安撫民心,穩住局勢。」

「屬下遵命!」

室內一下安靜下來,楚楓輕嘆一口氣,輕踱至窗前,望著窗外細雨,久久沒有移動身子,直到雨絲飄進屋內沾濕了額前髮絲才緩回神,遂揉了揉太陽穴後轉身朝書房裡間走去。

他身為一朝宰相,看似高高在上,其實大事瑣事一堆,有時下了朝回到家裡還閑不下來,不知疲憊地為皇上分憂解難,晚了就在書房后的裡間休息,書房重地,一般人不得隨便進入,這也漸漸地成了他能夠真正修身養息的地方。

輕輕撩起床幔,入眼的就是床上人兒睡的正香甜的小臉。外頭下著細雨,天氣微涼,可她卻睡出細汗,楚楓輕輕呼出一口氣,起身為她擰了一帕濕巾再返身回來為她輕輕拭汗,是有多久沒睡個安穩覺了?這幾年她在外頭的日子不好過,他怎麼會不知道?

那個少年來尋他時真真是放下了所有的尊嚴,那懇求的低姿態,那有些無助的倉惶眼神怎麼會是先前那一臉傲氣的小鬼?銀寶在宮裡,這是他知道的唯一線索。幾個月來他多番試探部署,都找不到任何線索,但少年言之鑿鑿,不像是騙人,皇上與他之間本就隔閡頗多,近幾年皇上的異常他不是沒看到,但這天下誰是主人又如何?只要是真為百姓著想的明君,那就是真天子,他楚楓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也會審時度勢曉得如何做才是時下最好的選擇。

但他畢竟是聲名遠揚的良相,是真也好是假也罷,他楚楓還是輕易動不得的。

銀寶在宮裡頭究竟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要不是那日多了個念頭在面聖后繞道出宮,他也不會發現昏倒在宮牆下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銀寶。那天他走那條道其實是得了人暗示的,陽霄,他對銀寶當真只有兄妹之情?

銀寶被他接回來后,昏迷了兩天,再醒來時就成現在這副模樣了,精神恍恍惚惚,對一些事一些人竟記不起來,還好她還記得他,不過脾氣性子好像越來越暴躁,沒有他在身邊整個就是魔王現世,將平日里肅靜的宰相府攪個雞犬不寧。

難得見她安靜入睡,長長羽睫微微撲閃,嘴角翹氣地斜著,睡夢裡也像是在跟誰置氣似的,頑劣的可愛……可愛?是啊,什麼時候起竟覺得她所有的荒唐都是可愛了?楚楓苦笑一聲,又為她拭了拭汗。

床上人兒不滿好夢被擾,一抬手拍開湊上來的手臂,嘴巴嘟的老高,無意間夢囈一聲:「銅寶,別鬧!」

銅寶?楚楓聽到這兩字手僵在一旁眉頭緊鎖,她不是忘了嗎?她不是忘了這三年發生的事情嗎?她的記憶不是只停留在金寶死的那年她放火燒了整條街的情景嗎?如何會說出這個名字?!難道一切都是裝的?

楚楓緩緩放下濕巾,但身體還是沒有動,就那麼滴盯著眼前的女子,似要將她看透,但她之於他來說,卻永遠是個謎……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要套房子,租給我也行,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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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通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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