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娘,我想尿尿……」

「不是剛解過嗎?」銀寶盤著頭髮有些無奈,這幾天他們倆可謂是鬥智斗勇哇,比跟貪官污吏斗還耗腦力哇,那死小鬼用行動和限制級春光畫面來向她這娘親宣告他成人鳥,是個男人,還是個美男子咧!

「我想吃肉。」得,毒血放了后,胃口也變好了。

「明天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娘請你上菡萏最好的酒樓吃香的喝辣的。」

「哦,那我們今天吃什麼?」

「再堅持一天撒,乖。」銀寶望了一眼旁邊的乾糧烙餅,自己都幾嫌棄的樣子。

「娘,咱們今天不吃乾糧了。」銅寶毒血已經祛的差不多,加之這血池溫湯養顏的功效,臉色也不復先前的蒼白,紅潤了不少,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那吃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

「……」

見銅寶身體恢復后難得的好心情,銀寶遂緊他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

一會過後,銀寶盯著荷葉包著的烙餅,肚子咕嚕咕嚕的叫。

兩會過後,銀寶怨念地望了她兒子一眼,巴著烙餅,意志開始動搖。

半個時辰過去了,銀寶抱著烙餅仰面躺在毯子上……

銅寶皆採取無視態度。

「來了。」終於在銀寶忍無可忍欲爆發之際,銅寶雀躍地站起了身子,只見那用花草遮掩的天然屏障處一陣窸窸窣窣……

銀寶忙坐了起來,傾耳細聽:「誰?」

「娘,別怕,是鐵寶。」

「你怎麼把它叫來了,畢竟是小寵,做不得人,被發現了可不好。」銀寶蹙著眉頭,有些不悅。

「娘,這些天你照顧我都虧了身子,我讓鐵寶找了些好吃的。」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黃色毛茸茸的小獸叼著一袋子吃食有些艱難地賊頭賊腦地鑽了進來。

銅寶一見,喜上眉梢,一把抱過長了些肉的小獸,拉下那袋子,撫了撫那毛茸茸的小腦袋以示鼓勵,鐵寶幾享受它爹的愛撫哇,不過,更快的,它發現了銀寶也在場,忙跳下銅寶的懷抱就要朝銀寶撲來,卻還沒跑幾步呢,就被銀寶一記暗器擊中幾可憐地昏了過去。

一將功成萬骨枯哇,想他萬鐵寶跋山涉水歷盡千辛萬苦才尋得了美味找著他們,結果還沒領完賞呢就被它奶奶給擊暈鳥。

「以大局為重,最後一天了,絕不能有半點閃失。」銀寶確實有些不高興,銅寶還是太過孩子氣,他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為了他倆這幾天能安全待在皇宮內而在提心弔膽的演戲?萬一被發現他們私闖皇宮又有多少人會為此牽連喪命?

「娘,孩兒錯了。」本還心疼小獸的銅寶見銀寶生氣了,忙低頭認錯,想想雖然對自己馴獸的本領很自信,但確實不夠周到。

銀寶見銅寶認錯態度還行,貼在花叢樹枝里觀察了半晌,確定沒出紕漏后才緩和了臉色,放柔聲音道:「好了好了,下不為例,都帶什麼好吃的了?」

……

皇宮御書房內,

「萬當家自三日前被雲朵姑娘強行帶回去后至今未踏出房門一步。」一尖細不辨男女的聲音在屏風外響起。

「嗯,沒有其他異常嗎?」案桌邊一明黃色身影邊批著奏摺邊問道。

「有。」

「……」明黃色頓了頓,但依舊沒有停筆,繼續批閱。

「最近萬家七十二塘口皆派了人從各城池回到菡萏總部。」屏風外的人微微直起了腰道。

「那孩子怎麼樣了?」屏風內的人倒不甚在意,拋出了一個問題。

「老奴正是要向陛下稟報此事,那孩子沒見著,據說是一直與萬當家待一塊,萬當家沒出房門一步,那孩子自然也沒能被任何外人看見過,一日三餐皆由雲朵姑娘親自伺候,只不過,那七十二塘口來菡萏之人,帶了不少半大不小的孩子,老奴查過了,最小的五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三,各個都是筋骨奇特似有特長的娃娃,看來,萬當家是要改變主意了。」

「雲朵嗎?」終於,明黃色身影停下了筆,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向屏風處。

「嗯,就是五年前那舌戰群雄的伶俐女子。」屏風外的人舒了口氣,眉目微伸,腰又直起不少。

卻,那明黃色身影並未見有多少喜悅,良久也沒再作聲,就當他覺得老腰快斷了之時,屏風內的人終是擱筆起身走了出來,天不是很熱,高福卻覺得額上背上都滲出了汗。

「你速派人再去萬家打探虛實,那孩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若還是探不出真假,速來稟報。」

「是。」高福腿兒一顫,差點沒軟下,彎了太久的腰,有些直不起了,果然是老了。

「等等,讓楚相來見我。」

「可是……楚相大人抱恙在府,似是不便的樣子。」

「六天了,還不能動嗎?難道要朕親自去探?哼!」

「皇上息怒,聽楚府下人回報,楚大人也不見得傷勢有多重,可就是渾身無力,昏迷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短。」

「哦?你讓陳太醫前去探探,給朕一個答覆。」

「老奴遵旨。」

「退下吧。」

「是。」

高福一走,那大秦最尊貴之人也揮退了眾人,有些無力地躺靠在一旁的軟榻上,閉眼沉思。

好看的眉毛微蹙著,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身子消瘦,寬大的皇袍穿在身上,略顯大了,冠上珠簾垂著遮住了整張臉,看不清面貌。

大秦皇帝秦彌自幼體弱多病,暗疾纏身,上位多年無子嗣,不要說那些個夜夜獨守空床的妃嬪,就是他的貼身近侍也難親近地見他真容一面。

所以天下男.色.榜萬金寶一席、楚楓一席、雪名劍一席,卻獨獨沒有這風華絕代,姿容無雙,舉手投足間萬種風情的小皇帝一席著實是可惜了,當然,這隻不過是有幸看過秦彌之人的感想,若是哪天真將四人放在一塊,不知能否分出個高下。

四人中除了楚楓比較能容易見到外,其餘三人皆神秘的很,但傳言畢竟是傳言,沒有親眼見著,誰也不能確定誰就比誰更有魅力。

一個是大秦帝國的一國之君,龍顏難窺,玩的就是威嚴;一個是富可敵國的大秦首富,貴人難尋,玩的就是行蹤飄忽不定;一個是神秘雪族的新任族長,玩的就是隱居!而一向以廉潔奉公憂國憂民親民形象出現的楚楓無疑得到的票數最多,暫列第一,草根階層的偶像哇,萬人景仰,但帝都紈絝們有幸見過萬金寶的,不禁都要對這排名搖頭鳥,萬金寶啊萬金寶,那就是個妖物,見過他一面還能撿回三魂七魄的可就是聖人了哇。

秦彌只手撐著額頭,望著案几上的畫像久久沒能回神,那畫中人是誰呢?讓堂堂一國之君都著迷至此,嘖嘖,不知該多麼有來頭嘍。

半個時辰過去,太監高福擦著汗躬身進了御書房謙卑道:「稟皇上,陳太醫求見。」

「嗯,宣。」秦彌將畫像蓋起,隨著他的動作,冠上珠簾微動,隱隱約約露出那神秘龍顏,卻終是看不真切。

「臣陳蘊聰叩見皇上。」一白眉鬚髮老太醫一進屋作勢就要下跪。

「陳太醫免禮,這些虛禮以後就不要在朕面前做了。」

「謝皇上。」

「楚大人現下如何?」

「回皇上,臣未能見到楚大人一面。」

「什麼?咳咳……」秦彌身子轉的有點急引發了咳症。

「皇上,臣到了宰相大人府邸,便亮明了身份前要為宰相大人查探身體,誰知卻被人攔了下來,無論臣如何說都不得而見,說是楚大人剛吃了湯藥,不宜吹風,讓臣明日再探。」

「明日?好大的膽子。」一旁奴婢忙端來參茶給皇上漱口。

「嗯,臣與宰相大人有數面之緣,楚老太爺病重之時,先帝爺也曾遣臣幾探,遂對楚府的下人奴婢還算相熟,楚大人一生清廉,又極是重舊情,遂府內家丁不多,這回多加留意了番卻發現回話與守在宰相房外的家丁甚是面生。」

「哦?」秦彌負手踱出屏風望著身前老者若有所思。

「高福。」忽地,他似是想起什麼,轉身望向一旁的高福。

「臣在。」

「萬家還是沒有異動嗎?」毒發已過三日,即使能拖一時,也絕拖不過三日,那孩子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為何會沒有動靜?這不像銀寶的做派。

「回稟皇上,萬家耐不住了,這是近日到達帝都的小孩名單,其中不乏各地顯赫家的公子小姐,但更多的卻是孤兒,我看萬家是真放棄了。」

秦彌接過名單,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這名單沒問題,就是因為這一切太過天衣無縫,所有的現象證據皆指向銀寶經過努力還是救不了遂放棄了那孩子,可這才是最大的問題,一定是哪裡有不對勁,總之事情絕不像表面的這麼簡單。

秦彌看完后負手立於桌前,沉默……

皇帝都不出聲,下首眾人更是不敢多言,氣氛有些凝重。

良久,只聽那上首之人一聲輕哼,眾人皆提起口氣將身子彎的更低。

「哼,擺駕寶和殿。」

「是。」

宮女太監們忙在前頭開路,萬歲爺動怒鳥,風雨欲來哇。

寶和殿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皇宮內各宮娘娘們夢寐以求的聖地哇,為什麼呢?因為殿里有傳說中的血浴溫泉,湯水赤紅如血漿,卻透著清香,是有養顏美容功效的聖池,可惜這宮裡頭享用過的人卻屈指可數哇。

「皇上!」

寶和殿外的侍衛們見皇上親臨,皆嚇的不輕,皇上如此匆匆趕來,難道出事了?出事就意味著他們失職,失職的後果……

於是,隨著秦彌的出現至路過之處,皆可見兩旁跪倒一片侍衛。

「近日可有人入殿?」秦彌環顧四周,在殿前站定。

「啟稟皇上,無一人入殿。」為首一男子抬頭道。

「陽將軍辛苦了。」秦彌見陽霄似是極有把握沒有異樣的樣子,稍稍放鬆。

這是什麼狀況?征遠將軍陽霄守殿?!秦彌這回是下血本了!

此時,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秦彌似是受不了夜晚的寒氣,捂嘴輕咳了幾聲,身後奴婢忙為他披上外袍。

見寶和殿似乎並無異樣,跟著皇帝前來的一眾人等也鬆懈了下來。

「夜深露重,皇上還是回宮吧。」高福躬身上前勸道。

秦彌攏了攏外袍沒有回應,又過了半晌,他才轉身面對寶和殿大門道:「既然來了,就泡泡溫湯解解乏吧。」

「是,皇上。」高福得了指令,忙先行進殿安排,而其他人也得了准各歸各位,各司其職起來。

皇宮血池規模宏大,周圍樹木環繞、枝葉茂密;百花叢中,溫湯霧氣裊裊,清香縈繞,秦彌選了一避風處,待更衣入池后便揮退了眾人。

近幾年來,秦彌的身體雖日有好轉,但卻更加不喜旁人靠近,甚至連沐浴更衣也不假他人之手,伴君如伴虎,太監公公們即使是擔心不已也只能遂他的意。

而溫湯池裡可不止泡著這麼一條『真龍』,不遠處的百花叢中那一對痴兒哇,還毫不自覺地在解最後一次毒呢。

「兒子,今日不用為娘陪你了吧?」銀寶一邊幫銅寶解扣子、腰帶一邊打著商量,不能怪她矯情哇,你說都泡了六天了,天天都是『坦誠相對』,最後一天了還避什麼避。

得,銀寶這樣還真不是矯情,原因之一是每次泡完雖通體舒暢,但卻著實是耗盡體力哇,因為是要為兒子解毒的,通常泡湯,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了,而他們一泡就是一兩個時辰,對於身體無大礙的銀寶來說一炷香過後的剩餘時間簡直就是活受罪,通常一泡完上岸就累的一動也不想動渾身虛脫了,更何況還要伺候兒子上藥、穿衣、睡覺;其二,不知為何,銀寶總覺得今日不對勁,心神不寧哇,左右眼皮都在跳,女人敏感的直覺告訴她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所以謹慎為上,她也想平安度過這最後一天。

而咱寶貝蛋呢才不答應你呢,這可是最後一天和他娘共浴鳥,他哪裡捨得放手?知道一出皇宮他娘肯定又換上一副嚴母面孔,他還一時想不到很好的計策將兩人的關係進一步發展,所以他倍加珍惜此次機會,一早就開始盤算了;再說他毒血已除的七七八八,不較先前幾日那般疲憊無力,即使與銀寶共浴也不過心癢眼饞,有心無力,而今日大大不同哇,毒基本除盡,下午頭又吃了鐵寶帶進來的大餐,整個人從頭到腳趾都充滿力量撒,此情此景下怎肯放過銀寶?

只見他幫著銀寶解開自己的扣子默不作聲,銀寶見他不吱聲也只當他鬧彆扭不予理會,自顧地將他扒乾淨后塞入池中,在岸邊扶著他肩膀以免起血泡時身體難耐劇痛滑入池中。

直到將他整個浸入水中,銅寶還是沒有吭聲,只是雙手摟著銀寶的脖子不肯放,銀寶一邊欲掙脫一邊注意四周的聲響,剛才入池時似乎聽到兩個聲音,但這處血池周圍是灌木花叢,偶有鳥蟲飛過也不奇怪就是,遂沒有太放在心上。

「銅寶,放手,今日你自己泡。」

「娘,孩兒怕。」

「有啥好怕的?娘在岸邊扶著你。」

「孩兒不識水性,若待會血泡脹破疼痛異常,不能自控地滑入池中還得讓娘下池救我,到那時娘又像前次一樣濕了整身衣服那可怎麼辦?別忘了那套裡衣還沒幹呢,明日我們就要出宮,娘難道光著身子出去?」

這麼一說,銀寶猶豫了,上回濕了整身,在清醒狀態下與銅寶赤.身裹著毯子睡覺甚為尷尬,為了防止銅寶夜間胡來,她可是整夜未眠,今日是最後一日,對外不能有半點差池,對內還不是一樣?

猶豫了一下,她咬咬牙還是妥協鳥,不過人還不算太白目,去換了那身未乾的裡衣下池,只不過薄薄一層輕紗緞聊勝於無,浸了水緊貼至那玲瓏嬌姿,呈現出若隱若現的姣好曲線,誘惑更添萬分。

銀寶扶著銅寶的肩膀緩緩下池,待完全適應了水溫后才轉身將兒子摟在懷裡安撫,而銅寶自打銀寶下池,那眼睛就再沒離開過她,月光下的銀寶好似鍍了層銀光,青絲散在肩旁,微風吹起絲絲縷縷纏上他的肩背,與他的糾纏,難捨難分,那被熱氣熏紅的小臉蛋上泛著點點水珠,一滴一滴積聚,有的連成一線滾落,滑過鬢角、滑過尖下巴、滑過光滑無痕的脖頸、滑過勾魂鎖骨,直至淹沒在那神秘的深溝里……

「銀寶……」銅寶悄悄轉了個身將銀寶推至岩壁上,收攏雙手將她圈在懷裡,在銀寶不悅前,往她懷裡一鑽,輕呼一聲:「疼……」

這聲輕呼傳來,那本欲伸出推阻的手就泄了氣般無力的垂了下去,「乖,最後一次了,娘就在你身邊。」望著那慢慢變薄、微微凸起將要變成血泡的表皮,銀寶心軟了,銅寶之所以屢次中毒,說到底皆是她害的,要不是被她選中,又何來此等漩渦泥潭將他攪進,拖著拖著直到下地獄為止,被指定為萬家接班人,那便是地獄的第一層……

現如今,她唯有對他極致的疼寵才能洗清心底的罪孽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睏,真想休息一周,年過的好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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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通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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