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楚楓曾經說過萬銀寶不是人,因為沒有人會如她這般無情;也不會是妖,因為天下還沒有這麼傻的痴情妖。

銀寶一直堅信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她非人非妖,那她又是怎麼蹦出來的呢?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妖?可人妖也有娘呀。

只要一糾結到出生問題,銀寶就惆悵了。

自打來到世上睜開的第一眼起她眼裡就只有金寶,好吧,也許大概可能曾經的第一眼見到的是她爹娘,但都被她大腦的自動屏蔽無用信息系統給屏蔽了。她能夠活下來,還活的這麼滴風生水起都是金寶一把屎一把尿既做爹又做娘的拉扯大的,所以在她的大腦排序里金寶自然是第一位,現如今有了兒子,本應該排第二位的,但銀寶的大腦排序系統很苛刻,依據的不僅有親疏度還有的就是陪伴的時間長短。

銅寶陪著她的時間趕緊了算也不過兩年,這第二位的位置還著實排不上他。

金寶第一;楚楓第二;一年來生死相隨的戚微第三……掐指算算,可憐的銅寶排在第八位后哇,嘖嘖,不用說楚楓了,他怕是連樓生都很難超越哇。

楚楓……不到萬不得已,她萬銀寶是真的不想與他正面對抗的,連見面都心有凄然,何況鬥智鬥狠。

銀寶盤腿坐在溪邊斜靠在一大石塊上,手裡握著簡易魚叉正在烤魚,她瞥了一眼在溪邊賣力為鐵寶洗澡刷毛的銅寶,盡量讓自己對他多產生些母愛……像金寶疼她一樣疼銅寶!

銅寶有爹有娘,就連這掉毛獸鐵寶也有爹娘,那她的親生爹娘到底在哪呢?

這就是銀寶由鐵寶這畜生引發的一系列遐想……

「娘,這魚真好吃。」銅寶捏了一塊魚肉塞鐵寶嘴裡,自己再吃一口,儼然一副小爹爹該有的模樣,鐵寶也很是受用,『嗷嗚』地叫著,翻著肚皮舒服地等吃。

「好吃個屁,沒鹽沒味的,你少奉承我,馬屁拍在狗腿上了。」銀寶嫌棄滴捏了塊魚肉,艱難地往嘴裡送,可是沒辦法啊,餓了一天了,再難吃也得吃哇。

「娘,我覺得跟著你特瓷實,怎麼著也不會餓著,就說這魚吧,雖說沒啥味道但至少比那果子樹根強,反正我是喜歡的緊,要是就我一人,指不定就挖樹根充饑了呢,你看,鐵寶也喜歡吃呢,你不是老說自己眼光不錯嘛?我覺得我眼光也不錯,鐵寶的眼光也不錯,它一見你就成虎皮膏藥了,多緊巴你呀。」

銀寶送在嘴邊的手停了下來,整個人有點飄飄然,前面不是說了嘛,銀寶有時忒傻,銅寶這會正瞅準時機讓她扮傻呢。

「呃……說的也是,你小子眼光不錯,那多人就抱著我喊娘,雖說有預謀嫌疑,但我原諒你了。」銀寶就著銅寶的美言美語覺得嘴裡的魚也香了許多,心裡美滋滋。

所以說嘛,佞臣在歷朝歷代都比忠臣吃香哇。

「娘,我想學武。」銅寶拍完了馬屁,開始索要報酬了。

銀寶細細地挑著魚刺,看都沒看他一眼:「學武很累的,要早起,不論天冷天熱都得練功。」這兒子是傻呢還是傻呢?自己主動要求學武?想當年她可是死乞白賴的逃避武學來著,萬家影衛那多,武功都是個頂個的好,自己再怎麼學也超越不了人專業的,要是真深陷險境,連影衛都保護不了,自己有武功也是沒用滴,倒不如學幾招逃生功夫來的實惠。

「我不怕累,我自小家裡就給請了武學師傅來教習的,銅寶不想斷了習武的課程,再說那師傅的所有招式我早就學會了,娘,你再給我配個更厲害的師傅可好?」銅寶撓著鐵寶的腦袋討好道。

銀寶這會是不知道她家銅寶那已被學盡功夫的師傅是何方神聖,過一段知曉了是誰沒震驚的口吐白沫就實屬不易了。

她漫不經心的抬頭:「厲害的師傅?你想拜誰為師?」

銅寶仰頭『嗯』了半天,忽地眼睛一亮:「娘,那戚微公子是不是就是樓戚微?他不是前八十萬禁軍教頭嘛?武功在大秦應該屬一數二吧?」

銀寶訕笑:「好你個小滑頭,主意都打到娘身邊的人身上了,你真想學?」

「嗯,我決定了,待將樓戚微的武功也學盡了,再找更厲害的!」

「呃……」這大口氣?銀寶沒注意到手已被柴火熏黑,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再咽了咽口水:「嗯,有志氣!回頭我給你說說去,不過,戚微他可不是我的下人,他若是不願教你,我是不會勉強他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銅寶慎重點頭答應后,放下手裡的魚,探著個腦袋看了銀寶好一會之後伸出一個指頭沾了沾口水,湊到了銀寶跟前。

銀寶身子後仰:「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幫你說了,你不要太感動啦,母子之間應該的,快坐回去。」

「嘿嘿,娘,你鼻頭髒了,我幫你擦乾淨……」銅寶咬著唇伸出指頭還真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為她擦鼻頭了。

彼時,兩人靠的忒近,你呼出的氣我吸進,你心跳快一步,我心跳更快一步,周圍熱氣翻騰,頭頂的太陽似是要將地上的人烤熟般,頓時,二人皆面紅耳赤。

銀寶心裡:不得了哇,這瓜娃子長的是越來越妖孽了,原本水靈靈的大眼長細長了,尾梢往上輕挑,說不出的惑人,鼻樑英挺地掛在那張令人**欲死的稚嫩紅唇上,靠的她這近,就要碰到她嘴鳥,害她不由得呼吸急促,異常緊張,靠,光天化日之下,兒子公然調戲親娘。

銅寶心跳如擂鼓哇,其實銀寶錯怪他了,他哪裡懂什麼叫調戲,只是單純地看到他娘鼻頭髒了想要為她擦凈而已,但殊不知一靠近,臉就忍不住燒起來,就連心跳也跟失靈般跳的飛快。銀寶那張水磨豆腐般的俊顏就在眼前哇,每晚他都得想著念著好久才能入睡呢,這會近在咫尺,只要他稍稍一嘟嘴就能嘗到她嘴裡烤魚的滋味,不知那魚在她嘴裡會不會和在自己嘴裡同一個味呢?

銀寶額頭的疤痕又淡上許多,一點都不駭人了,反而似是刻意刺上去的紋圖,鑲在那張絕世傾城的臉上,別有一番風味。銅寶愈看愈著迷,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氣氛越來越微妙,銀寶咽了咽口水,欲開腔,誰知她兒子先開口:「娘,我是不是病了?」

「啊?」銀寶沒反應過來。

「為何我一湊近你就覺得頭暈,呼吸急促,渾身發熱呢?」

「耶?」她……她面對金寶時也有這感覺,不會吧?萬家家族遺傳病?

「我覺得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娘,我這病嚴不嚴重啊?」銅寶又湊近了點。

銀寶呼吸一滯,心跳也加快了幾分,半晌脖子終是仰的酸累,忙直起身子將他推回原處道:

「啊哈,沒事沒事,回頭我找家醫給你開幾副葯就好了,你別靠我那麼近,快坐回去。」

「真的沒大礙么?我怎麼覺得很嚴重?」銅寶沒有回原處,反而握緊銀寶的手,順勢窩進了她懷裡,幾毛孩子般地用腦袋拱了拱她脖頸處撒嬌。

這時那在石塊上挺屍的鐵寶終於發現了這裡的不對勁,這母子倆竟冷落它,士可殺不可辱哇,也不曬太陽了,『噌』的一下翻身滾下了窩身的石塊,嗷嗷叫著,屁顛屁顛的就要擠進那母子倆的空隙里。

銀寶本欲推開銅寶的,這大的人還膩著她成何體統,但一看鐵寶那架勢,忙收回了手摟緊銅寶的身體做擋箭牌:「嗷,銅寶,那小畜生要鑽我懷裡快把它弄開,快啊……」

銅寶黑線:「娘,它是鐵寶,有名有姓的,你不能喊它小畜生。」

「管它什麼寶,快將它弄開哇。」銀寶死命地摟著她兒子聲音都尖細了。

「唉。」銅寶幾同情鐵寶的哇,伸手將它不安分的身子撈起抱在懷裡安撫。

「喂喂,你快扔了它哇。」銀寶欲推開銅寶,誰知那鬼娃子竟抱起鐵寶威脅她,只得悻悻收回手。

「你自己說好不扔的。」

「我說的不是那個扔,你將它弄遠點就行了。」

「哦。」銅寶也乖,聽話地就要將鐵寶放回地上。

見他欲將鐵寶放在地上,銀寶忙縮回了身子,支吾道:「耶?還是抱著吧。」

……

於是,深山密林里就出現了這麼一番景象:艷陽下,小溪邊,青山綠樹環繞,一妙齡少女摟抱著一大男孩懶洋洋地斜靠在一大石塊上,大男孩愜意地倚在她懷裡爬梳著懷裡幼虎的毛,時不時湊到身後女子的耳旁小聲說著什麼,那女子聽后時惱時樂,不是輕捏他臉蛋就是伸手輕捶他小肩,而那第三者小獸則一直仰躺著以一副即可憐又霸氣即純潔又猥瑣的表情瞅著這對冤家母子……感嘆人世間情感真是複雜,它爹跟它奶之間絕對有奸.情哇!

嘖嘖,好個感情混亂的萬家,讓禽獸都唏噓不已哇~

彼時歲月靜好,百花齊放,眾鳥齊鳴,銀寶和銅寶遠離了城市喧囂和爾虞我詐,看看青山,聽聽流水,即使就那麼的安靜坐著也覺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若時光能在此刻停留,銅寶願意用一切來換,可這世道哪能事事如人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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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通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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