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莊子)

時間如白駒過境,流逝飛快。

《易經》有雲,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歲成焉……彈指一揮間便已經是乾隆二十五年了!

雍正與胤禩的感情在這重生的十幾年來,非但沒有減少,反而猶如密封在地窖中的酒,時間越長,越發地香醇。

這一年,雍正五十歲,胤禩三十七歲。

雖然雍正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但由於保養得非常好,雍正顯得異常的年輕,看起來也不過三十五、六歲而已。

這一天,雍正帶著胤禩、胤祥和幾位皇阿哥來到了西山的圍場狩獵。

雍正一馬當先,向前賓士了一段路后,勒馬停下,回頭看看身邊的幾個小輩,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表現一下你們大家的身手給朕看看!別忘了咱們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能騎善射是滿人的本色,你們每一個,都拿出看家本領來!今天打獵成績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賞!」

雍正的話音剛落,永琪就大聲的喊道:「是!皇阿瑪,那兒臣就不客氣了!」

「誰要你客氣了?」雍正皺著眉頭,眼神冷淡。

其實五阿哥永琪被雍正厭棄一事,早為朝中大臣們所知曉。只是,雍正做為一個皇帝,雖然不喜歡永琪,可是他也知道宮裡宮外的權貴們向來是喜歡捧高踩低的。而雍正做為一個皇阿瑪,自然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他對永琪的不耐,起碼在面上子,對永琪,要過得去。

而五阿哥永琪,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見到雍正在自己分府以後仍然對自己『寵愛有加』便把原先心中對兩人父子之情的擔憂一掃而光,再加上自己是宮中的成年阿哥中唯二的滿妃之子,便越發的把自己當回事了!

一旁的胤祥見雍正不耐,雖然於禮不合,但仍是插嘴轉移了話題:「皇上,你看,前面有隻鹿!」

雍正聞言,便向前方看去,正想開口,卻被五阿哥打斷了!

「這隻鹿是我的了!」永琪一勒馬往前衝去,回頭喊:「來啊,皇阿瑪!且看今日圍城,是誰家天下!」

永琪豪氣干雲的喊,語氣已經充滿『王子』的口吻了。

雍正聞言,臉色黑沉,騎在馬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反而是周圍的臣子阿哥們面面相俱,然後是不動聲色的暗自傳遞著消息,和堅定著不知下過多少次的決定——遠離五阿哥!

★☆★☆★☆★☆★☆偶是中間省略掉永琪射下傻鳥的劇情的分割線★☆★☆★☆★☆★☆

馬蹄雜沓,馬兒狂嘶,旗幟飄揚。

雍正帶著大隊人馬,往前賓士而去。

突然,只見一名士兵急步向前,在雍正馬前十步開外處便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參見皇上!」

雍正連忙勒馬,馬兒略動幾步停了下來,雍正方才開口:「平身!」

「謝皇上!」士兵站起身來,低著頭說話:「皇上,圍場上出現了刺客!」

「刺客?」眾人吃了一驚,說話之間,周圍的士兵們紛紛上前包圍住皇帝和大臣們,以防再出現刺客。

「怎麼回事?這圍場重重封鎖,怎麼會有刺客?這刺客共有幾人?可曾制服?」雍正沉聲問道。

「回皇上!刺客只有一人,已被五阿哥一箭射傷!」

雍正一聽,多年來被五阿哥涼透的心頓時舒服了許多。「五阿哥可曾受傷?」

「回皇上!五阿哥不曾受傷……」士兵正要接著稟報,便聽到永琪大呼小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皇阿瑪!李太醫在不在?讓他趕快看看這位姑娘,還有救沒有!」五阿哥騎著馬從遠處奔來,然後在雍正面前停下,並且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名姑娘下了馬。

「回皇上!這個姑娘便是刺客。」士兵看了一眼五阿哥懷中的女子,忙道。

「刺客?誰說她是刺客!」

永琪無意間射傷了人,又是這樣一個標緻的姑娘,說不出心裡有多麼的懊惱,情不自禁之間,就急急的代那名女子解釋了起來:「兒臣看她隻身一人,說不定是附近的老百姓……不知道怎麼會誤入圍場,被兒臣一箭射在胸口,只怕有生命危險!李太醫!趕快救人要緊!」

李太醫是每次打獵,都隨行在側的。這時,便見他奔出了行列,大聲應著:「臣在!」

胤禩滾鞍下馬,奔上前去看那名女子。

雖然五阿哥說那女子不是刺客,可是五阿哥這個人胤禩向來的信不過的,再加上這圍場被士兵重重包圍,狩獵之前也是經過清場的,怎麼可能會有附近的老百姓滯留在圍場之中,更不可能會在狩獵之時誤入圍場。

「等一下!這件事大奇怪了,怎麼會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單身在圍場?還是先檢查一下比較好!」

小燕子躺在那兒,始終還維持著神志,她往上看,黑壓壓的一群人,個個都盯著自己。皇上?誰是皇上?死了,沒有關係,紫薇的信物,不能遺失!她掙扎著,伸手去摸腰間的包袱,嘴裡斷斷續續的喊著。

「皇上……皇上……皇上……」

胤祥覺得奇怪,便說道:「你聽她嘴裡,一直不停的在叫皇上!顯然她明知這裡是圍場,為了皇上而來!這事確實有點古怪!」

接著,胤祥又看著小燕子的手在移動,眼光銳利的順著掃向小燕子的腰間,心中猛然一驚,暗想——這名女子腰間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莫非……是暗器?

胤祥這麼想著,一時情急,便一腳踢向小燕子,小燕子滾了出去,傷上加傷,嘴角溢出血來。

一起跟來的鄂敏也拔出了腰中的寶劍,就要對小燕子刺去。

「皇阿瑪!鄂敏!手下留情啊!」永琪情急,一把攔住了鄂敏。「審問清楚再殺不遲!」

雍正冷冷的看著永琪一陣,見永琪只是著急的攔住鄂敏,心中的失望更甚,同時,眼神也更加冷清。淡淡道:「鄂敏,住手!」

鄂敏硬生生收住劍。

小燕子又驚又嚇又痛,氣若遊絲,仰頭望著雍正,心裡模糊的明白,這個俊美的、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大概就是皇帝了。

於是,小燕子便用盡渾身力氣,把紫薇最重要的那句話,凄厲的喊了出來:

「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小燕子喊完這句話,身子一挺,昏了過去。

「……」雍正眼角一陣抽搐,默默無語。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反倒是永琪,一聽小燕子的話,頓時大驚失色,「皇阿瑪,怎麼辦?她昏過去了!」

雍正皺眉……

永琪著急的扶著小燕子,看到小燕子的手一直按著一個包袱,便伸手一把扯下。「她一路用手按著這個包袱,看看是什麼暗器?」

本來為了安全問題,檢查刺客身上是否有暗器、毒藥之類的東西的職責本該由侍衛負責的,可是五阿哥一向喜歡『親自』動手。

包袱倏然拉開,一把扇子和一副畫卷就掉了出來。

「是一把扇子和一卷畫。」永琪驚愕極了。

其實更驚愕的是雍正。

畢竟,從五阿哥帶著小燕子出現在雍正面前的時候,雍正連一句話都沒說,永琪便一直在演『獨角戲』。

雍正本就懷疑這名女子到底是怎麼闖入重重守衛的木蘭獵場中來的,現在見到五阿哥如此的緊張這名女子,再加上五阿哥口口聲聲的說她不是刺客……

如果小燕子不是刺客,那是什麼?

緊接著,雍正的懷疑在小燕子的那一句『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這句話中得到了一個大概的事實。

於是,雍正決定靜觀其變。

只見永琪打開摺扇,之後便是一陣目瞪口呆。

永琪放下摺扇,展開畫卷,更是覺得驚心動魄。

永琪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瞪著地上的小燕子,那張年輕的、姣好的面孔,那彎彎的眉,那長長的睫毛,那蒼白的臉,那小小的嘴,和那毫無生氣的樣子……接著便忘形的大喊出聲:

「皇阿瑪!她是格格!是您的滄海遺珠啊!李太醫!趕快診視診視她!我要你給我聽著:治不好格格,就小心你的腦袋」

「恪貝子,請慎言!」胤禩打斷了五阿哥傷害雍正名譽的發言。

「閉嘴!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讓本阿哥……」永琪瞪著胤禩開口就是一陣稀落。

「你才給朕閉嘴!」雍正冷冷的開口。

看到這裡,雍正大概明白了永琪的打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永琪竟然想讓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做格格,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雍正有些疑惑,可是雍正在這副身體的原先的記憶中,似乎確實是有一個叫夏雨荷的女子。

難道真的有滄海遺珠?

可是一切還未明朗,就算是真正的滄海遺珠也不可以這麼光明正大的認下,更何況現在這名女子還身份未明。皇家血脈豈是能夠亂認的,憑一副扇子和一張畫就認下一個皇家格格,成何體統!

但若不是?那永琪這麼著急的想讓朕承認這名女子的身份又是為何?

「既然如此……」雍正看著一臉緊張的永琪,淡淡的道:「李太醫!」

「臣在!」

「好好診治這名女子。」

「嗻——」李太醫應下。

「永琪!」

「兒臣在!」

「這名女子身份未明,格格什麼的就不要隨便亂傳。」

「……是!」永琪一臉的不甘。

永琪面有不甘的退到一旁,隨即又無視雍正的冷眼,一臉擔憂的看著受傷昏迷的小燕子。

雍正倒也懶得管他,只是開口問道:「今日負責圍場安全的是誰?」

「回皇上!是奴才!」鄂敏上前領罪,這也是鄂敏之前向小燕子揮刀相向的原因。

「圍場之中是被重兵把守,重重包圍的!你可知這名刺客是如何進入圍場的?」

「皇阿瑪,那位是格格,不是刺客啊!」永琪一聽雍正說小燕子是刺客,頓時不依了,馬上大聲的嚷嚷起來。

不過,雍正一個冷眼過去,永琪就被驚的冷汗直冒,又退了回去。

鄂敏也沒有理會這個小插曲,略一思索,便道:「回皇上!奴才確實安排了重兵把守木蘭圍場,本不可能會有閑雜人等闖進圍場。不過,從恪貝子來的方向來看,確實在圍場的東邊,有一排陡峻的懸崖峭壁。女刺客很可能就是從那峭壁上爬上來的。」

鄂敏說的很有條理,也很明白。

雍正也有所記憶,圍場的東邊確實是有一排懸崖峭壁。只是那懸崖是粗野而荒涼的,除了嗟峨的巨石以外,還雜草叢生,布滿了荊棘。

圍場周邊都是層層封鎖,官兵恐怕有幾千人,想要混進去;那是門兒都沒有!可是,若是從那個峭壁上翻越過去,就是狩獵的林子了!

這名女子確實有可能是從那裡溜進來的。

「若是這樣……怕是她還有同黨!」雍正低聲說著。

鄂敏也是這麼認為的:「請皇上允許奴才將功補罪。」

「好吧!」雍正點點頭,「那你就帶人去周邊搜捕,可疑人士一個也不能放過!」

「嗻!」

此時,李太醫已經為小燕子診脈完畢,低眉順眼的靜立在一邊,等著皇帝的問話。

可是永琪等不及雍正來問話了,抓著李太醫的肩膀就一陣吼叫:「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格格的傷重不重?」

又是格格?

雍正本就說了小燕子身份未明,可是永琪一口一個格格,分明就是打了雍正的臉。雍正平日里本就不待見五阿哥,如今見他如此的失/身份,甚至於將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更是對永琪惱怒非常。

「永琪,那個刺客你是怎麼發現的?」雍正突然想起小燕子是永琪制服的,便有些奇怪五阿哥既然這麼擔憂這個女子,那又為什麼會射傷她呢?

「回皇阿瑪!」永琪一臉的愧疚,低著頭,聲音帶著失落。「兒臣本來是追著那隻鹿到了圍場的東邊,見那隻鹿停在了樹林之中,便拉足了弓,射了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何,兒臣也弄不清楚。到底那隻鹿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伏在草叢裡的那隻鹿竟然變成一個女子那頭鹿。」

雍正聞言,額上一片的黑線。

本來以為五阿哥品性不好,但滿人是自馬上打天下,那五阿哥怎麼說對騎射也是有些小成的。尤其是以前帶永琪進圍場圍獵之時,雖然收穫不算大,也不期盼他能獵到狐狸那麼狡猾的獵物,也不期盼他能獵到熊之類的大獵物,可是最起碼也是能獵上幾隻兔子之類的。沒想到到現在,竟然連鹿和人都分不清了嗎?

永琪說完,又看向了昏迷中的小燕子,一臉的柔情,而眼中也滿是心疼。看得雍正一陣咯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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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當雍正穿成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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