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五章

V第五十五章

馮氏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低着頭出去了。說來也怪,沈諾嵐從來沒有使過什麼私隱手段對付她,可她就是怵她,她開口趕人,她就算心裏不甘,還是順從地出去了。

出了門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太聽話了,「呸」,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扭頭看了一眼,正看見沈諾嵐站在書房門內,神情平靜地看着自己。

馮氏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停留,一溜煙地離開了書房。

沈諾嵐遠遠看着兩個丫鬟堵住院門,這才把書房的門關上。

白平昌癱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沈諾嵐,「夫人,嘿嘿,我今天去和人喝酒了,他們,嘿嘿,都羨慕我呢,說我有個好夫人。」

沈諾嵐身子筆直,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喝酒就喝酒嘛,你害棠棠做什麼?」

「這事不都過去了嗎?!」白平昌似乎是想起了斷趾之痛,臉色一變,酒也醒了大半,眼睛瞪大,「你可不能反悔啊,我弄翻了苾棠的馬車,你說了私了的,我的腳趾都切下來一個了,這事已經了結了!」

沈諾嵐沒說話,靜靜地盯着他。

「嗚嗚,你想再切一個腳趾不成?我不給,不給!」白平昌突然就哭了起來,「太疼了,我再也不切了!」

沈諾嵐嘴角一抽。

門外的苾棠驚呆了,她睡醒了想找母親,聽說母親來了父親的書房就找過來了。院門處的丫鬟知道她是沈諾嵐的心頭肉,不敢攔她。她正要推門,卻聽見了父親的聲音,馬車竟然是父親做的手腳?自己的父親竟然要殺自己?

屋頂上伏着的姚大都督皺起眉頭,前些天小丫頭馬車出事險些喪命,原來是白平昌搞的鬼?那門口偷聽的小丫頭知不知道?他早就看見苾棠進院子來了,也看見她趴在門上偷聽,不僅如此,一個暗衛也跟着她過來了,可他沒打算管。再說,他也不想暴露自己。

白平昌越哭越委屈,「嗚嗚,別人都羨慕我,說我有個好夫人,還有個好女兒。嗚嗚,要是他們知道,國色天香的夫人我連手指頭都沒摸過,成親這麼多年連一根頭髮絲都沒碰過,還不知道要怎麼嘲笑我呢!嗚嗚,要是他們知道,我那備受皇后和首輔寵愛的女兒,根本就不是我的,是個不知道誰留下的野種,還不知道怎麼嘲——嗝。」

沈諾嵐目光冰冷,嚇得他後面的話硬生生咽到了肚子裏。

「棠棠是我的女兒,你再敢提『野種』兩個字,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要是你膽敢在別人面前借酒吐露一言半語,我說過,白府上下,雞犬不留。」

白平昌的酒徹底醒了,點頭如搗蒜,「好好好,你放心,我就算醉死,也不會說一個字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沈諾嵐的神情,嘟囔道:「反正到了十八官府開衙咱們就和離了,看在做了十六年假夫妻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苾棠到底是誰的女兒?」他好奇了十六年,到底是何方神聖,招惹了沈首輔家的愛女,沈皇后的妹妹,竟然還沒事,沈諾嵐還心甘情願地把女兒生下來。

沈諾嵐的目光變得幽遠,半晌,她眉梢一挑,「我也不知道。」

白平昌以為她不想告訴自己,也是,這麼大的秘密,關係到她和苾棠的名聲,她肯定是不會說的。她那麼愛女兒,為了不讓她背上私生女的名聲,寧可匆忙地嫁給自己這個寒門書生,怎麼會把有關她生父的事吐露出來。

「為了白府上下人等的性命着想,我勸你不要再飲酒了。」沈諾嵐淡淡地說道。

白平昌一聽就明白了,她是在提醒自己小心酒後失言,說起來他也怕了,萬一哪天說漏嘴,沈諾嵐的手段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要是真毀了她和苾棠母女倆的名聲,讓她背上未婚先孕的罵名,讓苾棠背上私生女的名頭,讓沈首輔和沈皇后被人指點,嚴重點兒再被御史參個門風敗壞,他也別想活了,他的兒女也得跟着他一起下黃泉。

白平昌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以後酒也不能喝了。

沈諾嵐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拉開書房的門,寶貝女兒站在月光下,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震驚和不解。

苾棠徹底傻眼了。

她和白平昌之間父女感情淡薄,一年到頭兩人也說不了幾句話,但是她從未想過白平昌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棠棠。」沈諾嵐攬住了女兒的肩膀,這個秘密她沒打算告訴任何人,沒想到讓女兒給偷聽到了。看着女兒震驚的樣子,沈諾嵐一陣憂慮,女兒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苾棠嫣紅的唇瓣張張合合,好半天才發出點兒聲音,「娘,那我——」白平昌不是生父,那生父到底是誰?

「咱們回去再說。」沈諾嵐拉着女兒,徑直出了書房的院子,穿過月光朦朧的花園,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揮手讓服侍的人都下去,沈諾嵐坐在軟榻上,握著苾棠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來想去,當年的事實在是沒辦法告訴女兒,更何況,她也不知道那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少年是誰。

苾棠已經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娘,我的父親到底是誰?」

「棠棠,你聽我說。」沈諾嵐緩緩開口,「十六年前,娘出了意外,這才有了你。你的父親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

苾棠委屈地看着母親,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慢慢地蒙上了一層水汽。她今日經歷了一番波折,膽顫心驚地過了一天,手腕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結果這會兒又得知白平昌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母親卻不肯告訴自己真相。

「莫哭,棠棠莫哭。」沈諾嵐心疼地把女兒抱在懷裏,「娘不是要瞞你,是真不知道。」當時是晚上,她又不是十分清醒,只從身形判斷,是個少年人。

「那、那我真的是……野種?」苾棠越想越難過,白平昌就算不好,好歹自己也有個正經出身,現在可好了,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了。她嫣紅的唇瓣一癟,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睛裏轉來轉去,眼看就要掉下來。

「你不是野種,你是我的女兒。」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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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臉寵妻相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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