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是暗殺。」（1/3）

張敬賣了500多個手錶，一個30銀元，共入15000多銀元。買了5把手槍（含子彈），一把430銀元，共2150銀元；又拿7200銀元買了黃金；另有雜七雜八的零碎花費。

現下，他手裡還有五六千銀元。

所以，他說幫支付治療費，還給安家費的話，是有這個財力基礎的，而且也不是說說。

聽了張敬的話，陳燦的臉色好了些。

火生道：「師伯，那錢豈能讓你一人出？我錢不多，願出一千！要不是何伯，被抓被打的就是我了！」

陳燦當然不讓，也道：「我也出一千！」

張敬點點頭，說道：「唔，好！我看不如這樣，我出一千三，你們各出六百！交了醫院治療費，剩餘五百給何嬸做安家費，你們看怎麼樣？」

陳燦與火生互相看了一眼，都點頭贊成。

黃麒英忽然覺得臉熱，也要捐。

張敬婉拒。黃麒英執意要出力，並凜然的向張敬說：「我雖然不認識何伯，能力也有限，無力幫他們去向英人討說法，但大家都是中國人，既知道了這事，遇到了，豈能不幫，去出一份力？！」

張敬正色道：「北方大旱，黃師傅捐錢出力，這事我是知道的，心中向來敬佩！」只得從了黃麒英，再定比例。

當即，中飯也不吃了，張敬、陳燦、火生就去取錢，黃夫人也回家去取錢了，離得都不遠，不一會兒就到飯店。

張敬取了一千。

黃夫人也取了一千。

陳燦與火生分別取了六百銀元。

錢都包好了，一行人又一道去昌利鐵廠。

到了地方，就見昌利鐵廠的鐵門前，正聚了一堆的人，大多數都是「何伯」生前的工友，也有聞訊義憤不過，前來助陣的！

他們這時大多坐在地上，喝水啃饅頭充饑，神色中帶著憋屈與憤恨。

鐵門前，站著五名警~~察模樣的人，神情緊張；離他們最近的，是披麻戴孝的三個人，一個大人，想來就是何嬸了，帶著兩人小孩子，一左一右，一個站著，一個席地坐著。

由於背對著，張敬沒有看見，其實還有一個小孩子，被何嬸抱在懷裡。

鐵門后，是鐵廠里的打手、槍手，他們都是黃皮膚黑頭髮，中國人模樣，卻都露著冷笑，裡面有惡狗的吠叫聲汪汪汪的傳出！

「這狗叫，真討厭！」一行人到了，還在外圍，遠遠的，就聽到了那狗叫聲。張敬不由說道，「火生，你去勸他們散了吧！」

火生帶著一個布包，走了過去！

「啊！火生大哥來了！」

工友們見到了火生，便陸續起身，叫了起來！火生與他們招呼著，穿過人群，往何嬸那邊去。

站起來的人群遮擋了實現，那邊的情況，張敬他們在外圍，就瞧不見了。

忽而，聽到人群不滿的大叫：「為什麼要走！」、「他們還沒給說法！」、「不給錢就不走！」、「難道老何就白死了？！」、「殺人要償命！」等等的話。

「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火生的嘶叫的聲音，從人群里隱隱傳出，「何伯現在還在醫院，已經兩天了！我們應該先讓他入土為安呀，我已經籌到了些錢，咱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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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終於在火生的勸告中散去。

火生領了何嬸孤兒寡母來，這時，張敬才看見，原來何嬸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火生幫何嬸介紹了張敬、陳燦、黃麒英、黃夫人。

何嬸哭紅了眼睛，抱著孩子，就要跪下，還向兩大一點的孩子道：「大牛二牛，都快跪下，給恩人磕頭！」

張敬、陳燦、黃麒英忙相扶制止。

「使不得！使不得！」張敬道。

何嬸哭訴道：「要不是恩人幫助，真不知要怎麼才能把我那沒了的當家的帶回家！」

黃夫人有身孕，五個月了，黃麒英不想她過於勞累，便告辭，攜夫人回家，喜妹紅著眼，扶著黃夫人，也一道回去了。

黃飛鴻卻不想回去，黃麒英想張敬為人老成持重，有他照看，兒子自然不會闖禍，也就隨他。

張敬等一行人，又陪著何嬸，一道去了位於租界沙面的瑪利亞醫院，交了錢，從醫院員工從停屍房裡拉出了「何伯」。

「何伯」被冰著，身上冒著絲絲冷氣。

一見到「何伯」，何嬸就忍不住，腳軟跌坐在地，哭了起來，叫道：「哎呀，我的當家的啊，你怎麼這就走了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呀！……」她懷裡的嬰兒，也哇呀哇呀的哭了起來；那叫二牛的小孩，看樣子五六歲，也跟著哭了起來；那個大點的叫大牛的孩子，卻直直的站著，不哭不鬧，一雙小手，垂在身子兩邊，緊緊的抓著破舊的褲子，一雙憤恨的眼睛，盯著腦袋、身上還裹著紗布的亡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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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色昏暗了下來，張敬吩咐火生帶著弟兄，幫著何嬸，把何伯運回住的地方，守一夜，待明天，再護送著回鄉下去。不然她們孤兒寡母身上帶著幾百銀元，可不安全！

火生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就帶了自己的四個弟兄！

黃飛鴻告辭飛跑回去了。張敬與他約好，明天上午就出城去打槍！

張敬與陳燦則回旅店。

路上，兩人走在前頭，弟兄們隔了一段距離，在後面跟著。

陳燦問道：「大哥，這件事，就這樣了么？」

張敬道：「你說呢？」

陳燦哼了一聲，說道：「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張敬道：「你想怎麼樣？」

陳燦怒火騰騰的說道：「那個鐵廠的洋人老闆，哼哼，再怎麼樣，也得叫弟兄們打他一頓！哦，還有新總管那個狗漢奸，他居然還笑何嬸，踏馬的！……啊，還有那條狗，得殺了吃狗肉！」

張敬冷笑一聲：「就打一頓？」

陳燦微驚，轉頭瞧了過去，說道：「不然呢？」就見張敬也瞧向他，一臉陰沉，右手曲著小指無名指中指，食指與拇指叉開，做槍狀，抵著太陽穴，示意了一下！

陳燦大吃一驚，渾身僵住，驀地止步，一個聲音，顫抖著，從深淵似的喉嚨里傳出來，低沉沉的：「殺？！」

本來並肩走著，不料陳燦突然停步，張敬就多走了一步，這時，也停了下來，轉過身，他倒是平靜，說道：「……是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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