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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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火生說跟自己干竟然不要錢，陳燦不由一愣，待聽了他的解釋，才恍然大悟，伸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笑罵道：「就你小子鬼心眼多，竟然想著和師父合夥！你有幾個錢？我和你說，少於30銀元免談！」

火生笑嘻嘻，賠話道：「有有，180銀元我都拿的出！」

陳燦一驚，對這徒弟另眼相看，說道：「沒想到啊，你小子這麼有錢啊！」

火生為人機靈，又讀過幾年書，會寫字，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先就是20%的少數了。他在昌利鐵廠做工頭，一月近30銀元，收入可比一般工人多，當然，也正因為此，被開除后，他的損失也比一般工人大，對鐵廠的不滿也更強！

火生笑嘻嘻的奉承道：「都是師父你教的好，平常也就練練功，吃喝嫖賭一樣不佔，自然能攢的下錢來，我本來是想買輛自行車的，唉，哪知卻被開除，沒有收入了，這錢得留著應急，哪裡還敢去買？」

陳燦笑道：「不用擔心啦！180個銀元，師父包你一眨眼就賺60個銀元回來！」

兩人笑說著，路遇一個算命攤，陳燦停步問了下最近可結拜的好日子，之後，兩人到了陳燦家。

陳燦從家中翻出藏好的花布包裹，打開，給火生看了看。火生看得嘖嘖咂舌，「這腕錶可真漂亮。」

陳燦笑道：「你想要？我賣你一個啊？上回我賣了一個給當鋪，得了42銀元，咱們師徒一場，賣你便宜點，40個銀元。」

火生搖頭道：「40銀元買個表，這太太貴了！我寧願哪來做生意，這樣才能錢生錢。」

陳燦笑罵：「你個財迷！」

火生笑嘻嘻，也不反駁他這樣的評價。

花布重新把十盒腕錶包裹起來，兩人一道出去了！

陳燦右手緊抓著包裹，火生走在他右邊，包裹被夾在兩人中間。

還是聚隆押（當鋪）。掌柜的站在櫃檯後面，檢驗了貨品后，十分的滿意，還想以上次的價格成交。

雖然上次的腕錶是用過的，而這回的都是嶄新的，但是，陳燦對此不以為意，沒有討價還價。在他來說，一個腕錶30銀元入手，42銀元出手，賺了12銀元，已經超出他的預計了，他的預計，本來只想賺10銀元的。

再說，和自己隔著鐵柵欄的掌柜的身後的牆上，還掛著一把短槍、兩把長槍呢！和他計較個什麼？做人啊，不能貪得無厭！生意嘛，講究個細水長流！他在菜市場賣魚就懂得這個道理，零頭從來不要！

「陳師傅，420個銀元，你點點。」掌柜的從櫃檯后取出銀元，銀元用紅紙包著，一包二十個。

「聚隆的名號，我哪有信不過的？」陳燦笑道，收了銀元，用花布包好！這聚隆押（當鋪）的老闆姓趙，趙老爺與黃麒英是好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之前還一起捐錢救災。趙老爺的四姨太，就是翁虹扮演的叫阿花的那個美人。

「陳師傅，有生意還來照顧小店啊！」掌柜的笑道。

陳燦道：「那是自然。」

「路上小心。」

陳燦又和火生夾著一包裹的銀元回家，不是回陳燦的家，是去火生的住處！這一路上，兩人都心潮澎湃，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他們輕聲嘀咕，算著經濟賬。

10個腕錶入手，只付了4個腕錶的價錢120銀元；還有6個是賒欠的，得還了，這是180銀元。一共成本300銀元。

420銀元減去300銀元，還剩120銀元，這就是賺到的！

「120個銀元啊！」陳燦道：「我賣魚辛辛苦苦，一年也就這樣了啊！」

火生：「我在工廠，要干四個月啊！」

陳燦：「這錢賺的，真是太容易了！」

火生：「師父，我感覺心跳的好快，走路都有些飄了。」

陳燦：「……」

兩人到了火生住的地方。火生有父母，還有個妹妹，ta們在鄉下務農，家裡有牛，有幾畝田。

火生租住了一間瓦房，很小，一月租金3銀元。

掏出鑰匙開鎖，火生領著陳燦進屋。

屋裡極為簡陋，地面是土的，牆角貌似還有老鼠洞。

火生繞到床後面，陳燦跟著去了。

就見床後面，擺著一個馬桶。

火生嘿嘿笑，把馬桶往一旁搬開，然後就蹲了下去，挖了起來。

挖了半尺，露出塊磚頭，磚頭拿開，下面埋了個罈子。火生手伸進去，把藏在裡面的銀元拿了出來。

火生取出180銀元，也用一塊布緊緊的包裹了，兩人一併出門。

帶著這許多錢，兩人都有些心驚肉跳，這世道可不太平，治安太差了！

斧頭幫敢當街砍人！

這要是錢財外露了，被兇徒盯上，團伙搶劫，可就不妙了！

雖然他們會功夫，但是，不要說用槍，就是特么的用刀，他們也雙拳難敵人多！福民祺還是前清武舉人呢，不還是被斧頭幫一眾打手砍中，要了半條命？

兩人走路，疑神疑鬼，提心弔膽，火生輕聲道：「師父，我看咱們得買把槍防身啊！」

陳燦眉頭微皺，說道：「你說的不錯，只是……唉，槍太貴了！」

此時，一戰剛過去沒兩年。

大戰期間，西方列強混戰，軍火需求大漲，無暇顧及中國，物以稀為貴，中國市場上軍火價格飆漲了十幾倍！日本趁此良機，大發橫財！

一戰後，美英牽頭，逼迫日本同意對華武器禁運，簽約國共有八個，分別是：美、英、法、日、西班牙、葡萄牙、巴西、沙俄。

本來一支毛瑟短槍，帶槍套、500子彈，德國洋行價70銀元；千發子彈80銀元。

到現在，一路飆漲后，一支毛瑟短槍，帶槍套、200子彈，捷克洋行價格500銀元！（捷克沒有簽上述條約，毛瑟授權其生產。）

陳燦與火生閑聊著，來到了惠和旅店。

張敬開門迎客，見到了火生，微微一愣。火生是錢嘉樂扮演的，得益於知曉電影劇情，也清楚火生的品格，這也是個可信之人。

「快請進！」張敬請他們進房，反身關鎖了房門。

陳燦幫介紹了火生。

火生多機靈，納頭就拜，口叫師伯！

這突然襲擊，弄得張敬都不由一呆！彎腰將他扶起，笑道：「我雖和你師父是異姓兄弟，但可沒在同門學拳呀！我還要向他學拳呢，按說我和你還是師兄弟。」

火生道：「你是我師父的大哥，我怎敢和你做師兄弟？這豈不是目無師長么？」嘻嘻笑，又叫一聲，「你就是我師伯！」

張敬道：「我說不過你。」

陳燦素知自己的這個弟子機靈圓滑，在旁道：「大哥，你就應了他吧。」

張敬道：「好吧！」把左手腕上的表摘下，遞給火生，「這表我才戴了兩天，還是新的，就當見面禮，送你了！」

「謝謝師伯！」長輩賜不敢辭，火生接過，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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