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循循善誘，拉人入伙

……

陳燦收攤回家，他家在花城邊緣的棚戶區，那裡住著的都是窮鬼！想著阿芬的話，越想越氣，一拳打在旁邊的木人樁上，砰的一聲，木人樁晃了晃，手上皮破冒血了。

張敬提前到，在惠和飯店包間等了一會兒，陳燦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色短褂來了，整個人顯得乾淨利落。

「陳師傅，你來啦，請坐！」張敬笑著站起迎客示意。目光瞧見他右手上的破皮小傷。

陳燦嗯了一聲，自持身價，淡然坐下。

「上菜吧！」張敬也坐下，對著侍者說道，他一來就點了幾樣這裡的招牌菜。

不一會兒，菜上齊。侍者退出，包間中只有張敬與陳燦兩人。

張敬給陳燦倒了杯酒，和他閑扯起來，話語中帶著奉承。

陳燦聽得不由飄飄然。

張敬笑呵呵，用曖昧的語氣說道：「陳師傅，我看市場上的那個賣蛇女對你很上心呀！」

陳燦心儀賣蛇女阿芬，張敬這話，直接戳進了陳燦的心房，他眼睛發亮，被勾起了興趣：「哦？」

張敬笑道：「我上午到菜市場找你的時候，見你生意忙，就沒去打擾，那個賣蛇女瞧見了，大概以為我是歹人，要對你不利，就扔蛇試探……」

陳燦聽他這麼一說，心道：「阿芬還是關心我的嘛！」不由喜滋滋的笑了。

張敬道：「陳師傅也對那個賣蛇女有意？」

陳燦一仰頭喝盡一杯酒，哀傷的說道：「他叫阿芬，唉！~」

張敬幫他倒酒，問道：「陳師傅嘆息什麼？」

陳燦道：「實不相瞞，唉，她瞧不上我。」提起傷心事，說著又一仰頭喝盡一杯酒。

張敬又幫他倒了一杯酒，笑道：「現在講究自由戀愛啦！女人嘛，得要放下架子去追求，可不要耍什麼大男子主義！要讓她知道你的誠意，覺得和你過日子好，自然就對你動心了。」

陳燦見他說的頭頭是道、口若懸河、此中老手的樣子，興緻勃勃的追問：「張兄弟，那要……怎麼追求？」

張敬微笑，左手往前一伸，露出手腕，腕上帶著一塊銀光閃閃的手錶，右手食指一指，「靠它！」

陳燦看著手錶發獃：「腕錶？」他懵比了，追求女孩子和腕錶，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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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一副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的神情，說道：「你傻啊，我說的是送禮物！小到送她喜歡吃的東西，大到金戒指、金項鏈、衣服、鞋子、腳踏車，這些東西哪有女孩子不喜歡的？誠意不是說說的，要拿出行動來啊，送這些東西就是行動！用行動感動她，自然抱得美人歸！」

這時腳踏車很貴，屬於輕奢侈品行列，不是一般家庭買得起的，一輛需要170銀元左右。而且買了之後，還要辦牌照、每年都要交稅，花城是一年1銀元，據說申城一年要2銀元。

陳燦恍然大悟，不過沒有驚喜，只有驚嚇，苦著一張臉，彷彿在說：「大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有錢的！」

張敬：「缺錢？」不以為意，「我可以借你啊！」

陳燦搖搖頭，唉聲嘆氣，想想自家的窮困，又想想黃飛鴻家的富裕，兩相一比較，不禁有點怨天尤人、自憐自哀、不自信起來。

張敬從一開始就在有意識的引導他，見他這樣，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眉頭皺了皺，說道：「陳兄弟，我看不如這樣吧！你賣魚反正也賺不了幾個錢，不如和我一起做生意？你教我功夫，我帶你做生意！」

「做生意？我不會啊！」陳燦道。

張敬笑道：「你在菜市場賣魚，這本身就是生意了，只不過是小生意，賺不到幾個錢而已。要賺大錢，就得做大生意！你看我們今天的這頓便飯，就要十幾個銀元，這都是做生意賺來的，你跟著我一起做，我包你也能發達！」

陳燦看著桌上的菜，有些意動，「張兄弟，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張敬笑笑，說道：「我是做洋貨生意的。」

陳燦眉頭緊皺了起來，糾結了，猶豫了。

和幫著列強聯軍引路、運輸、修工事的想當年的龍都的某些百姓不同，陳燦是有愛國情懷的。

洋貨是洋人的，賣洋貨，就是幫助洋人賺錢，洋人賺錢打我們，這不就是賣國么？

張敬把他的反應瞧在眼裡，湊過去低聲說道：「陳兄弟，你是個可以信賴的好漢子，我就向你坦誠吧，我的貨，都是走私來的，中間沒有交稅。嘿嘿，我們賣了，賺的錢，大頭就是我們的，外國的供貨方和運輸方賺的只是小頭。這和正規的貨可不一樣，正規的洋貨，外國人自然要賺錢，我國也要賺錢呀，但是賺的錢又要給列強交賠款，所以大頭實際是被列強賺走了。所以……」（民國承認清欠下的賠款。）

「咱們的生意是愛國的，而不是賣國的！」張敬循循善誘，說的正義凜然，「咱們的洋貨賣的越多，越是擠佔市場，賺的錢就越多，被外國列強賺去的錢也就越少！陳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陳燦聽得嘴巴微張，腦袋有點暈：「好像……有道理啊。」

張敬把左手腕上的手錶摘下來，推到他面前，繼續說道：「市面上的腕錶，一般價格是50銀元，其中大半是各種稅（光進口稅就5%，另軍閥為了擴充兵力，增加的各種明目的稅），我們沒有這個成本，我可以以30銀元一個的價格，出手給你，然後你再拿去賣！你是自己去直接去賣，還是賣到當鋪、商行，讓他們去賣，都由你。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寧可少賺些，也不要自己拋頭露面的直接賣。這個腕錶我可以送給你，就當學費了，你可以先去嘗試一下。」

陳燦被他說得心痒痒，暗想：「一個腕錶入手30銀元，就是以40銀元出手，也賺了10銀元啊！10銀元抵得上一個月的收入了，這還只是一個腕錶，要是10個、100個呢？」

他看著面前的腕錶，又想：「這個腕錶是學費，我一分錢也不用不出，若是40銀元出手，就是賺了40銀元，何不試一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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