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審問
明薛兩家定在醉月酒店二樓，而整個一樓當晚都已經被曾家包了。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把這個訂婚宴設在家裏好了，反正也就是兩家坐在一起吃個飯。」薛老爺子說道。
「爺爺，他們又不會打擾到我們，這有什麼關係啊？」薛思雅說道。
「是啊，薛老，咱們吃咱們的，他們吃他們的，互不相干就是了。」明老爺子接話道。
薛老爺子無聲嘆息，「也罷，今天是小雅跟小寒的訂婚酒宴，就不想那些掃興的事。」
「是啊，而且今天咱們兩家先一起吃個飯，到時候把小寒跟思雅結婚的日子也定下了，就準備大酒宴多請些親朋好友一起來。」明勝堂為了緩和氣氛說道。
明禕寒始終沉默著沒有說話，他一直垂著頭盯着自己的手錶看時間。
薛思雅看了他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她抿了抿唇，怕他突然反悔了，薛老爺子說道：「小寒，你覺得呢？」
「你們定吧。」明禕寒淡淡道，「反正你們都已經規劃好了，問不問我結局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這是什麼話？新郎倌是你，你當然是最有發言權的！也是最應該發言的。」薛老爺子說道。
明禕寒笑了笑，「既然薛老爺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明禕軒看戲的態度，聽老三這麼說，他覺得這婚恐怕是結不成了。
薛思雅微蹙眉頭，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急忙打斷，「哎呀，爺爺，今天既然是訂婚宴，那大家就聊一些關於接下來要怎麼安置的問題，這種時候了哪還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啊！」
「小雅，你別這麼緊張，如果小寒真的有什麼想法，現在不說，等以後結婚了，他依舊會有想法的，那時候你也會不幸福的。」薛老爺子看得很透，他其實早就看出來明禕寒根本就沒有想要結婚的想法，一直都是因為明老而已。
薛思雅也抿著嘴不說話了，她覺得如果讓明禕寒說了，那他們可能就結不了婚了。
「小寒，你說吧。」薛老爺子表面笑得很平靜，但他能猜到他此刻想的是什麼。
因為相比之下明老爺子就比他表現得明顯多了，他雖然一直沒有說什麼，但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明禕寒剛要開口，就有幾個警察闖了進來，帶頭的是周齊峰。
明老爺子擰起眉頭，周齊峰掃了圍着桌子做了一圈的幾個表情各異的人一眼，很淡定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用餐了，但今天我是來找明禕赫少爺的。」
「我？」明禕赫挑眉，遲疑的問道：「找我做什麼？」
「因為今早有警員去給程蝶月送早飯的時候，發現她死在了牢獄里，手裏還攥着你的照片。」
「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那個殺人犯程蝶月會跟小赫有什麼關係？」薛老爺子也凝起了眉頭，問道。
「這個，恐怕我們也需要先問了才知道了。」周齊峰沒有多說。
明老爺子看都沒看程蝶月，他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有鬼了。
明禕軒看了眼明禕赫，他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的，我跟你們去一趟警察廳。」
「謝謝合作。」周齊峰面無表情的說道。
周齊峰看向已經迫不及待要與他對視的明禕寒，他沖他使了個眼色，周齊峰本來要走了，但他好像又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哦，還有，明三少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小寒？他為什麼也要跟你們走？」
「因為明三少跟程蝶月也算得上是舊識，而且這件案子有些地方也需要問他幾個問題確認一下。」
「那我跟你們走。」明禕寒起身，薛思雅抓住他的手腕，抬頭盯着他，有些緊張。
明禕寒嘴角一勾，推掉她的手，說道：「沒事的，只是確認幾個問題而已。」
兩個人跟着警察廳出隊的人離開后，剩下一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薛思雅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明顯，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安。
「小雅，你緊張什麼？小寒跟程蝶月有什麼關係嗎？」薛老爺子問道。
薛思雅愣了一下，她說，「也不算是有什麼關係吧，就只是之前認識，我是不想禕寒再牽扯進去。」
明禕軒起身，「呃，那個，要不我去警察廳門口等着他們吧！也好打聽打聽程蝶月死在牢裏的事。」
「也行這種時候看不出來還是小軒比較靠譜啊！」薛老爺子說道，明老爺子和明勝堂也都默認了。
明禕軒尷尬的笑笑，「我就當您是誇我了，呵呵。」
「那我走了！」明禕軒起身，薛思雅立刻跟着起來，「我也跟着去看看！」
「小雅，你就別去了！你去只能添亂！而且你還是個女孩子！」薛老爺子立馬喝止。
明禕軒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薛老爺說的對，你去也不方便，你在家裏等著消息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我會讓老三去找你的！」
薛思雅不甘心，但又只好點點頭，明禕軒離開后，薛老爺子看着這一桌子菜，嘆息道：「唉，本來是訂婚宴，現在啊，都不完整了！」
明老爺子笑笑，明勝堂說道：「薛老，那就當做一頓家常飯來吃也很好啊！」
「嗯，我們幾個吃吧！」
薛思雅還是戀戀不捨的往門邊看了幾眼。
周齊峰讓人帶着明禕赫先去了曾雲龍已經在等著的審訊室里，而他讓明禕寒跟他去了另一個審訊室。
「怎麼？真的還有問題要問我啊？」明禕寒挑眉，他以為周齊峰明白他的意思是讓他把他也帶離剛剛那個現場才這麼說的。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帶你來警察廳做什麼？」周齊峰淡淡道。
明禕寒咂舌，在他對面坐下，說道：「那你問吧，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一下，程蝶月是怎麼死的？」
「目前還查不出來。」周齊峰搖搖頭，「聽警衛跟曾警官說昨天下午有一個叫張游的人自稱是在杜家當差，過來探視，當時警衛也檢查過了，他身上沒帶什麼可疑的東西，而且聽曾警官說他還是個結巴。」
「但是程蝶月是今天早上凌晨三點左右死在牢裏的，當時外面看守的警衛也根本沒有聽到她發出過聲音，但是從她被抓一直到今天為止，就只有一個人來看過她，可那個張游最可疑的地方就是杜家根本找不到這個人，很明顯，他撒謊了。」
「而且現在霖之跟他父親都不在上海，也沒辦法深入了解。」
明禕寒凝眉，「那個叫張游的人身份是假的。」
「可是如果兇手是他的話，時間也對不上，他是做了什麼讓程蝶月能隔十幾個小時才死呢？」
明禕寒搖搖頭，「現在我也還不知道，你不是說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對於程蝶月跟明禕赫之間的關係，你怎麼看？」
明禕寒往後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眸光滿是嘲諷，「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你為什麼問我？」
「就程蝶月殺孫芙蓉還有害死程蝶青的事情來看，我覺得她對明禕寒的感情肯定不一般，就連死的時候手機都攥着他的照片。」
明禕寒撇嘴，「那又怎麼樣？到最後程蝶月不也照樣死了？」
這件事他雖然還沒有去深查，但是他能很肯定兇手就是明禕赫，因為程蝶月暴露的太多了，他這個人疑心重，肯定容不下她，滅口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周齊峰一頓，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嗯，周警官，你那麼聰明，我想你已經猜到我是什麼意思了，所以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明禕寒說道。
周齊峰凝眉，明禕寒起身，「如果你沒有什麼要問我了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明禕寒離開了警察廳，在門口碰到明禕軒的時候，他沒有半點吃驚，明禕軒朝他走過去，「怎麼你一個人出來了？大哥呢？他還在問嗎？」
「這我怎麼知道？審訊室又不是只有一個，進了警察廳以後，我就沒看到他了。」明禕寒聳聳肩。
明禕軒凝眉，「老三，程蝶月是怎麼死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被帶來問話的，而且警察廳的人現在也還沒有查清楚她的死因。」
明禕軒沉默了，明禕寒冷冷地說，「那你在這等他出來吧，我先走了。」
明禕軒看他立刻邁步子離開，他糾結的看望了眼警察廳院子，還是又跟了上去，他與明禕寒並肩走着，「老三，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我之前也問過你了，你討厭大哥，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必須搞清楚這個問題。
明禕寒沒有看他，「那我問你，你對你親哥哥了解嗎？」
明禕軒沉默了，他對明禕赫了解嗎？這個問題他好像從來沒有去認真思考過，他對明禕赫的認知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所有人對他共有的認知。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這跟你討厭他有什麼關係嗎？」明禕軒問。
明禕寒輕笑，「你連你親哥哥都不了解，來問我這個問題顯得有些可笑了，哦，或許是因為你是他親弟弟，所以他才不想讓你認識到他的本質吧！」
「老三，你這麼說話陰陽怪氣的很沒意思，有話直說不就好了？」明禕軒凝着他。
「有些話直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以為呢？你要想知道明禕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用不着問我，因為他在我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禕寒神色冷漠，聲音也涼了幾分。
明禕軒皺眉，「明禕寒，你這麼說話就過分了！就算你再討厭他，再不願意承認，可他就是你哥哥，這就是事實！你否認也沒用！如果是因為七年前的事情，那我也算有份，那也是媽，你要恨就連着我一起吧！」
明禕寒嗤笑一聲，「我沒空跟你們玩這種恨來恨去的小遊戲，有時間你還不如好好想想你哥會被怎麼審吧！」
明禕寒懶得再跟他多說什麼，直接跨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