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這個地方是你該待的嗎（校園番外）
敞開的門擋住了所有路過的人的視線，本來應該清楚的腳步聲，在她的耳中都變得不清晰了起來。
狹小的空間里交織著兩人的呼吸聲越發纏綿，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向承林微微睜眼，看着她細微顫抖的睫毛，口中甜美的滋味是他從未體驗過的，這種感覺該死的讓人着迷。
他鬆開了她的手，大手扣住了她精巧的下巴，並不打算放過她。
蘇葉只覺得渾身都像沒了力氣一樣，蔥白的五指揪住了男孩的校服領口，被動的承受着他的吻。
「不逃了，嗯？」
蘇葉雙頰酡紅，整個人像是喝了酒一樣，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低着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在幹些什麼啊，這個男生有女朋友的！
又羞又惱，更多的是對自己的鄙夷讓她伸手去推他，想要把他推開！
「向承林，你走開！」
向承林微微眯上眼，城牆似的紋絲不動，甚至更貼近了幾分，近的蘇葉幾乎能聽見他胸膛里跳動着的炙熱的心臟。
她氣瘋了，直接脫口而出：「你都有女朋友了，你在做些什麼？」
「……」
這就是她這個星期不理自己的理由嗎？躲著自己，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有女朋友？
他反問：「難道抱一下就算女朋友？」
這，抱一下也不能算是女朋友吧，他這麼一說，蘇葉原本陰沉了一個星期的天空多了點陽光。
急切地問道：「她不是女朋友？」
「嗯。」
就算是這樣，他為什麼要吻自己呢？
「那你為什麼要親我，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看着女孩晶亮的眸子，向承林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才開口：「你是特別的。」
她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特別到可以擾亂他所有的思緒。
但是要比起他背負的那些東西，接受他的陰暗面，他不確定，當她赤裸裸的面對的時候，又會怎麼樣去看自己。
蘇葉聽見他這個回答，心裏抱有太多的希望，到現在反而成了失落，放在他胸膛的手稍稍移開。
只是特別的嗎？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沒有說話，蘇葉眨了眨眼，憋回眼裏的淚水，沒抬頭，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樣：「那也挺好的。」
片刻后。
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要不……我們試試？」
她不敢保證會讓他喜歡上自己，但是總歸努力了一次，如果真沒有在一起，她應該也不會覺得遺憾吧。
匆匆響起的上課鈴聲使得原本喧鬧的走廊安靜了下來，向承林就這麼低頭，看着她小小的後腦勺。
眼裏充斥着太多的東西，最後只剩下一個簡單的嗯。
既然接受不了她和別人在一起，那就試一試吧，他抱着這樣的期許，或許這個小小的決定會改變他的後半輩子，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可能。
蘇葉鬆了口氣，仰起頭：「好，那你以後就是我男朋友了。」
從今天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往前走了一大步，可是又像是沒有改變一樣，仍然是照常的她追着他跑，可是現在卻能確定的是，他們之間有了不一樣的氣氛。
除了那天那個今人臉紅心跳的吻之外，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照舊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可是對着她似乎又有那些地方不一樣了。
學校樓頂的天台上，陽光灑下來暖洋洋的。
午休的時候，他總會帶着她到天台上曬太陽。
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一邊，靠在牆上補眠，一旁的蘇葉則老老實實的寫著作業，兩個人不說話倒也愜意。
「這道題，你解法寫錯了。」
蘇葉回頭看了眼他指的數學習題，仔細的又看了一遍，果然中間有個公式帶錯了：「你成績怕是假的吧。」
幾乎每門功課都攔不倒他，划的重點也是一個比一個準，這半個學期在他的輔導下，她的成績比原本的分數上多了20多分。
有的人不學，成績仍舊好的嚇人，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吧。
「考試的時候安靜，適合睡覺。」
果然是這樣，高中的人，哪個人不是為了那一分的進步瘋狂的刷題，頂着巨大的壓力，熬的雙眼通紅。
「你不想讀大學嗎？」
「沒這個打算。」
向承林湊近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這個味道有些甜甜的，比藥物還能緩解他緊繃的神經。
「可是……你不上大學想幹嘛。」
他靠的很近，蘇葉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向承林微微側頭，腦袋靠在她的肩上，答非所問：「你用的什麼沐浴露，好香。」
香嗎？蘇葉抬手聞了聞，並沒有聞出什麼味道，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就是普通的沐浴露，沒什麼味道的。」
他瞌上眼，低聲回應：「嗯。」
蘇葉悄悄將位置改了改，讓他靠的舒服些，右手被他靠着，作業是做不了了，只能翻開語文書看看書了。
小聲嘀咕：「我還想和你上一所大學來着。」
她沒留意到原本面無表情的向承林，薄唇上略微上揚的一抹弧度。
期中考試結束的時候，蘇葉剛拿到成績單，成績保持在第一。
成績整體提高了50分，快要接近滿分了，甩了年級第二整整30多分，這是以前很少見的。
「蘇葉，別人談戀愛，成績下降的比誰都厲害，你這是不降反升啊，有什麼秘訣。」
蘇葉笑笑沒答，心裏樂滋滋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準備去找向承林，去分享這個好消息。
好不容易挨到下晚自習，老師走後，蘇葉做完值日後。
蹭蹭的跑到高三所在的樓，可是還沒走近他的教室門口，就能看見，走廊上亮着燈，外面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都下了課了，怎麼都還圍在一起沒有走。
人群里的主角，很顯然，就是她要找的人。
另一個，則算得上是蘇葉很眼熟的人，和自己一樣，常常保持在高三年級榜前幾的人，進辦公室的時候都能見到她。
「向承林，這都高三了，我追了你三年，行不行你倒是給個準話啊？你就這麼和高二的那個蘇葉不清不楚的。」
一旁的圍觀者聽她這麼說，紛紛都吹起了口哨！在這個情愫朦朧的年級，能說出這些話，肯定會成為其他人的飯後笑談吧。
向承林看了她一眼，神情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像是根本不在意她說的話。
蘇葉站在原地，沒上前，握著成績單的手緊了緊，心想着，要不今天就自己先走吧。
「欸！那不是蘇葉嗎？」
這句話，惹得所有人的視線，猛地都集中了過來，蘇葉有些尷尬又局促，尤其是那個女生的眼睛，看的她有些不自在。
一旁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都在等著男主角開口來選擇。
向承林見到她來了，表情才有了一絲變化：「東西拿回去，我不喜歡你。」
「為什麼？！她是你女朋友嗎？她哪裏比我好了？」
向承林的腳步停了停，輕飄飄的扔下一句：「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在原地的人群里炸開了鍋，吃瓜的表情越發的強烈，可是礙於他強大的氣場，也沒人敢上來再問一句。
只能把目光聚集在聽說很溫柔的高二學妹身上，有人大著膽子問：「蘇葉，你是他女朋友嗎？」
蘇葉有些猶豫的看了眼滿是期待的那個女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隻溫熱的手就牽住了她，往樓下走去。
這個動作自然是在不言而喻的告知所有人，兩人之間的關係。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蘇葉想起剛剛留在原地失聲痛哭的女生，雖然對他的舉動感到很開心，但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向承林，你怎麼不給別人留點面子，這樣她很難為情的。」
向承林不以為然，握着她的手沒鬆開：「面子是她自己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回家有事嗎？沒有的話帶你去個地方，等會帶你去個地方。」
「哦。」
電玩城，這個地方，蘇葉還是第一次來，裏面閃爍的燈，各式各樣的遊戲機器，讓她有種劉姥姥進大院的感覺，格外的好奇。
向承林拎着她有些沉的書包，一併放在了吧枱里，拿了一張百元大鈔給櫃枱里的人。
男孩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大，頭髮染的黃色，在燈光下無比的扎眼。
他一邊數幣，一邊忍不住八卦的眼神，語氣里又有些擔憂：「嘿，向哥，第一次見你帶女孩子來，嫂子嗎？」
她看起來個子小小的，身材也不出眾，倒是那張臉看起來還真的是夠吸人眼球的，讓人一眼就可以起保護欲的那種類型。
和向承林站在一起說不出來的般配，可是他還是很擔心，她能接受他嗎？
向承林抬頭，眼裏有些警告的成分：「嗯，別和敏姐說，管好你的嘴。」
趙天麟點點頭，從吧枱扔給他一瓶水，放棄了剛剛有的想法，不勸他：「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點。」
蘇葉乖乖站在原地，眼神止不住的往裏面打量著周圍的遊戲設施，有些躍躍欲試。
手機短訊提示音響了，蘇葉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讓她心一沉。
蘇葉，明天陪舅舅去參加個飯局，今晚早點回來。
她握着手機的手，有些發抖，眼裏的光也消了大半了。
一旁站在拳擊遊戲機前面的兩名男生盯了她有一會，竊竊私語一番后，起身走上前，堵住了她的視線。
開口招呼：「小妹妹，第一次來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對啊，我們可以教你的。」
蘇葉搖搖頭，總覺得他們的眼神看的她有些不舒服，眼神中竟然多了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不用了。」
「沒關係，我們很厲害的，保證你一學就會。」
一見到向承林走過來，蘇葉就從兩人中間越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抬頭，依舊是笑臉盈盈的：「你怎麼才來？」
向承林察覺到她指尖有些戰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給了那兩人一個眼神，拉着蘇葉往裏面走去。
這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就被蘇葉拋在腦後了，畢竟裏面的所有東西她之前都沒有玩過，這些遊戲帶給她的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像是在發泄自己心裏的不愉快一樣。
蘇葉發現他不止功課很厲害，玩起遊戲來也是駕輕就熟，不一會，她手裏就多了很多的戰利品。
大大小小的東西不少，小至鑰匙扣，大到毛絨玩具，多的她有些抱不住了，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很多。
把裏面的東西都玩了一次，從電玩城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1點了，他問：「要我送你回去？」
蘇葉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了，我坐公交車不一會就到了。」
向承林也沒多說，看她消失在視線后，也就轉身回家了。
一家角落處的小型網吧里，一進去就能問得見很大的煙味，蘇葉掏出十塊錢，放在桌上。
網管收過錢，從柜子裏隨便拿出一張身份證，掃了掃，語氣熟絡：「你來了？還是角落包夜嗎？」
「嗯。」
抱着大小小的東西坐在角落處，打開電腦，熟練的戴上耳機，隔絕了身邊的噪音后，藉著電腦屏幕的光，翻開書開始寫作業。
或許是太過專註了，連一邊的位置上有了人都沒有察覺。
時間滴滴答答的溜走，耳機里的歌換了一首又一首，她寫的有些累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五點了，想着趴在桌上眯一會。
夢裏的畫面讓她睡得極其的不安穩。
燈光晃得眼睛疼，身上好像還能感受到那種鞭子落在身上的疼痛，倒勾的鞭子打在身上，離開時，總會帶着身上的肉，不一會就血肉模糊了起來。
「那是王總！我們公司未來的合伙人！！人家出價200萬睡你一晚上低了嗎？你這個賤人婊子！！還還手是吧，我讓你還手！！」
「舅舅！我不想！」
他下手越發的狠，痛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不想！不想！！我不打死你這個白眼狼！！」
「不……不要……」
幾滴淚無意識的流出，半夢半醒間，她小聲的抽泣著，捏住自己肩膀的手變得越來越重了起來。
最後，猛地從夢裏，掙脫開，她靠在網吧的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裏還有些未乾的淚水。
從驚慌里回過神，蘇葉才驚覺自己的背後多了一件寬大的羽絨服，她有些狐疑的拎起來，往旁邊看去。
「你！你怎麼在這裏？！」
她一扭頭就不偏不倚的對上向承林冷到極點的眸子，他冷清的眼神里竟然有難得一見的怒氣，她有些尷尬的握着他的外套，眼中壓不下去的震驚。
向承林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修長的指節輕輕按動着鍵盤，發出噠噠噠的聲音，語氣冷的有些瘮人：「你的家在這裏？嗯？」
要不是他怕她出事，跟着她還不知道，原來她所謂的家是在這裏，自己一個人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也不怕出現什麼問題。
蘇葉張張嘴，知道他在等自己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看見的的確是事實，自己也的確把這裏當家了，只能道歉：「我……對不起……」
她的確不想回家，也不想看見那家人的時候，只能呆在這裏了。
見她又是一副鴕鳥的樣子，向承林起身，覺得莫名的心煩又生氣，從她手裏抽出外套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見他離開，蘇葉匆忙的收拾好東西，抱着那大大小小的一堆追了上去：「向承林！你走慢點！！我快追不上你了！」
凌晨的街道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有她的聲音格外的突兀。
她越喊，他似乎走的越快。
蘇葉抱着東西，有些看不見路，見他快要消失在自己的眼裏，她有些懊惱，索性一撒手，東西散落了一地，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你別生氣，是我錯了。」
要放在平常，她肯定不敢這麼大膽的抱他，可是現在她的心很慌，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在生氣，她只是不想他生氣然後不理自己罷了。
她的認錯，似乎起不來任何的作用，蘇葉被迫被他拖着走，腳步往前走一步，抱着他的手就越是緊了一分，她幾乎快貼在他的後背上，怕他推開自己！
隔着薄薄的襯衣，她的呼吸輕輕噴灑在他的後背上，有些急促，也帶着懊惱。
「向承林，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不應該騙你，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對不起。」
向承林看着她用力的發白的指尖，一口氣鬱結在胸腔，對着她怎麼也發不出來，她不回家也不應該去那種容易出事的地方。
想起她剛剛在睡夢裏流下的眼淚，還有痛苦的神情，他看在眼裏，心裏也不好受。
語氣依舊是冷的，只是火氣散了很多：「怎麼不回家？那種地方是你這個女孩子待的嗎？」
網吧這個地方，裏面多的是閑散人員，品行不端的。
剛剛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周圍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作為男性他太過熟悉裏面的含義了。
蘇葉見他火氣少了些，稍稍鬆了他的腰，臉上火辣辣的：「對不起，我錯了，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去了。」
他是在擔心自己，所以才生氣的嗎？
向承林真的是拿她這種柔柔弱弱的語氣一點辦法也沒有，火氣愣是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最後還是輸給了心裏的情感。
「你不回去？」
蘇葉點頭，回答的毫不猶豫：「嗯。」
如果讓她非要回那個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些什麼東西，或者是做出什麼事，從內心裏是拒絕的。
向承林掰開她的手，轉身走到她丟東西的地方，彎腰，替她一一撿起來，抱着那些東西，朝她走過來。
「跟我回家。」
隆冬的街道，孤零零掛在枝頭的葉子被風一吹，很快就掉了下來，昏黃的燈光交織著樹影，卻成了兩個年輕人最好的背影。
男孩手裏拎着一頭高大的巨熊，左手牽着一隻比自己的手要小上很多的女孩，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既朦朧又溫柔。
一進門，向承林就把柜子上的備用鑰匙丟給她：「這是鑰匙，如果你下一次，不想回家，自己過來住，我晚上基本上都不在家。」
如果下一次她再不回家，比起不安全的網吧這些場所，他的家的確安全了很多。
蘇葉握著鑰匙，心裏有些暖，沒想到他竟然會收留自己，同時又有些不安：「你晚上都不在家的嗎？那你要去哪？」
他晚上都不回家，所以每天在學校里才會一直睡覺的嗎？
向承林伸手扯開襯衣的扣子，眼神示意她問的太多了，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神情也有些疲倦。
說完，換上拖鞋率先進了房間，剛剛在網吧里他沒睡，按照平常下班的時間，現在也該睡覺了。
「那裏是廁所，裏面有新的牙膏牙刷，你睡我的房間，被子那些是新換的，如果不放心，最左邊的柜子裏有新的，我去另一間房間睡。」
「謝謝。」
回應她的謝謝的是砰地一聲關上的門，蘇葉悄悄推開有些吱呀作響的房門，摸了摸，很快就打開了燈。
裏面的空間不大，有些小，一張簡單的單人床，有一扇小窗戶正對著書桌，除了書桌之外就是一個衣櫃。
裏面也是乾乾淨淨的，雖然傢具都有些舊了，但是很乾凈，蘇葉洗漱完，躺在床上，一低頭，枕頭上都有他的味道，乾淨清冽的味道，又帶着一點薄荷的清新。
這一個發現讓蘇葉有些忐忑，心裏砰砰作響，甚至是有些緊張的。
在這麼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蘇葉第一次沒有產生緊張和恐懼，就這麼蓋着被子靜靜的躺着，倦意漸漸爬上了眼皮，閉上眼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咯吱……」
門被悄悄推開一個縫隙，果然，床上的女孩已經睡著了，對這個聲音毫無察覺。
裏面的光線有些亮，天色有些泛亮，向承林放低腳步聲走了進來，熟練的在桌上找到了一盒煙，順便輕聲替她合上窗帘。
轉身坐在床邊，目光鎖定在女孩身上，目光微微閃爍。
因為冷的關係，她的大半張臉縮進了被子裏，只留下閉上的雙眼和光潔的額頭在外面，幾縷碎發有些破壞美感。
他伸手隱忍又克制的停留在離她幾厘米處，無聲的劃過她的眉眼，此刻的眼中才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屬於年少的青澀和柔和。
是有多久了，家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他微微低頭，薄唇停留在她的額頭上，小心翼翼地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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