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年採訪
「怎麼回事？居然又停電了？」林夕則皺著眉從試煉室里走出來，「李唐人呢？」
吳青還沒回答，這時，李唐就吹著自己的右掌，苦兮兮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了？」林夕則問。
「打到一半停電，你說怎麼了！」李唐瞪了林夕則一眼說道，「差一點就幹掉你了。」
林夕則立即明白了李唐的意思，於是笑眯眯地上前摸了摸李唐的手說：「喲，看來這一掌是打牆上了啊。」
「賠！」李唐面無表情道。
「是了，裡頭試煉室的牆壁記得賠一下。」林夕則笑著走出房間。
「林夕則你……」李唐鬱悶地撇了撇嘴，然後看向黃蕾蕾，問道，「怎麼樣？打得精彩嗎？」
「很精彩。」吳青和黃蕾蕾同時說道。
「差點就把那小子拿下了，哼！」李唐看著有些發青的手腕，疼倒是沒有那麼疼，就是碰到傷處會有點酸。
「哎，真是老了啊。」林夕則拿著一瓶紅花油，很快就回來了。
李唐伸出手說道：「上藥，林美人。」
林夕則聽到這個稱呼，臉上的笑容均破產。
「想死嗎？」
李唐挑眉道：「好久沒這麼叫過你了，感覺還不錯，啊嗚嗚嗚……卧槽你輕點！」
林夕則白了李唐一眼，粗魯地扯過他的右手，粗魯地塗上紅花油，然後又粗魯地揉了幾圈。
「林美人……是什麼梗？」吳青好奇地看向林夕則。
「是因為林前輩生得太好看了才這麼叫的嗎？」黃蕾蕾問。
「差不多吧，當年認識他的時候我十三歲，比認識柳銘還早，當時覺得他長得真的賊水靈，總忍不住調戲。」李唐笑著回答，「本來也沒想到要給他取綽號，是認識了柳銘之後，才有這個綽號的，這還是柳銘那小子給他取的呢，我當時覺得非常合適，就那麼叫咯。」
「那後來怎麼不叫了？」黃蕾蕾問。
「這個……」李唐愣了愣，瞟了林夕則一眼，對上了他的死亡凝視。
李唐吸了口冷氣，搖了搖頭。
「是因為長相和內心不符吧？」吳青打趣道。
林夕則埋怨地看向自家掌門，李唐則瘋狂點頭。
「哈哈，好了，我明白的，就不多說了，」吳青笑著朝他們說道，「我去看一下電路系統，看不是不被雪壓壞了。」
「好。」
「欸，我發現，吳掌門的脾氣比你的好欸，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你倆的臉真是長反了……嘶……」李唐趕忙抽開手說道，「好好好，不說你了。」
「所以，你們兩個人真的不打算來霸拳堂嗎？」林夕則強行轉移話題。
「我嘛，你知道的，不會加入任何武派的。」李唐笑了笑說。
「你啊……」林夕則嘆了口氣說，「還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呢？」
「嗯。」李唐沒有再說其它的。
林夕則看向黃蕾蕾說：「那，蕾蕾呢？」
「我啊？」黃蕾蕾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其實，很喜歡林前輩，但是，我想學李哥哥的功夫。」
「啊？」那兩人同時一怔。
「為什麼想學我的？」李唐驚奇地問。
「因為……」黃蕾蕾緊張地搓了搓手說，「從李哥哥救下我並且教我如何回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認你為師。」
「所以，你才會跟蹤我，然後死皮賴臉留在我家？」李唐哭笑不得地問。
「哪有死皮賴臉，你明明同意了的。」黃蕾蕾氣鼓鼓道。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李唐扶額道。
「我想來不及了，」林夕則笑道，「不過蕾蕾，李唐這傢伙是四海為家的模式，一年到頭也不見得回來幾次，過幾天可能又要走了呢，下一次回來，可估計要到下一個冬天了。」
黃蕾蕾驚訝地問：「啊？就只是在家過一個元旦嗎？除夕呢？元宵呢？這些難道你都不在家過嗎？」
「我（他）不過除夕。」李唐和林夕則幾乎又是同時說的。
「為什麼？」黃蕾蕾好奇了。
「這個嘛……」林夕則看了李唐一眼，「就是一種個人偏好吧……」
「這樣啊……」黃蕾蕾失落地低下了頭。
李唐起身道：「我去下廁所。」
「哦，前面左拐。」林夕則說道。
「謝啦。」說完，李唐便走出了門。
林夕則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地嘆了口氣。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黃蕾蕾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林夕則搖了搖頭說，「他就是想他的老闆了。」
「老闆？」
「嗯，滄浪飯館原來的主人，後來……」林夕則頓了頓說，「後來那老闆在除夕夜去世了，李唐傷心了很久。」
「哦……」黃蕾蕾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低下頭，也不敢再多問什麼了。
在霸拳堂吃過午飯後，李唐便帶著黃蕾蕾離開了，林夕則也沒多送，他在李唐臨走前塞給他一張卡片，是霸拳堂的內部通行證，這樣可以方便李唐來找他。
「行，以後要是電話聯繫不到你，我直接來這兒找你。」李唐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卡片，「走了，你好好保重。」
「你也是。」林夕則點頭道。
下午，B市的街道又開始下起了細細軟軟的雪，李唐和黃蕾蕾回去的路上，已經疊起了新的一層白雪。北方的雪不似南方那般濕濕糯糯的，它不那麼容易化開，乾燥得很，加之那風刮在臉上，就像刀片一樣。
「哎，咱們等會兒回去在網上買點潤膚的東西吧，不然哥這臉就不行了，我可不想到時候一個23歲正當妙齡的美男卻頂著一張53歲的臉啊。」李唐縮了縮脖子說。
「噗哈哈哈……李哥哥，看不出來你這麼愛美啊。」黃蕾蕾裹緊了李唐送她的圍巾，露出半張臉，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狀。
「怎麼？不行哦？」李唐揉了揉鼻子，「快到了吧。」
「嗯嗯，」黃蕾蕾問，「我們為什麼不坐車呢？」
「因為車費很貴啊。」李唐理所當然道，「我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很少搭乘公交車的，它就那麼幾個固定的路線，一點意思也沒有。」
「哈？」黃蕾蕾表示不太能理解李唐這樣的腦迴路。
李唐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回到滄浪飯館后，兩人便打開了電爐，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看起了電視。這個時候播放的正好是各門派掌門的新年採訪，吳青鋼鐵混泥土的直男就這樣刻在了電視畫面里。
記者問：「吳……吳掌門，現在很多粉絲都很想問您一個問題啊，您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呢？」
「嗯？」吳青看了記者一眼。
記者慌亂道：「這……這是代表您的粉絲問的……」
「我覺得，夕則這樣的，很好。」吳青瞪著鏡頭，一板一眼地回答。
「噗！」李唐嗆到了。
「哈哈，不愧是好搭檔啊，」記者露出了腐女的微笑，「下一個問題，是比較正式一點的了，現在的武派中，有沒有您特別欣賞的武打明星呢？」
「有，我覺得夕則很好。」吳青回答道。
「哈哈哈，好的好的，」記者的笑意漸深，「最後一個問題……」
「等等。」吳青嚴肅地看向記者。
那記者嚇了一個哆嗦：「怎……怎麼了？」
「為什麼我的問題這麼少？」吳青有些委屈地看了旁邊一眼，鏡頭也匆匆掃過一旁接受採訪的柳銘，他正興高采烈地和記者聊天，沒注意到吳青這邊，從上一輪開始，就已經被問了好幾個問題了。
「呃……這個……」記者忍不住抹了把汗，果然，吳青是眾多掌門中最難採訪的，且別說他提出的奇奇怪怪的問題，光看他那張臉，心裡就已經開始發麻了。
最後，還是林夕則上前把吳青帶走，記者才鬆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吳青有點可愛啊！」李唐笑得一抽一抽的，一旁的黃蕾蕾也笑得肚子痛。
接下來，是一箭萬心的採訪，這個門派其實是六個武派中最不受歡迎的，但是總還是會有一些粉絲的，記者也就草草地問了幾個問題，然後讓一箭萬心的掌門陳文昭說了句新年祝福，便匆匆轉開鏡頭了。
之後還播放了弒香樓的秦月華、詩月天下的施墨、神劍門的柳銘的採訪片段，這些李唐也就是隨意聽了一些，笑笑就過去了。最後，當記者採訪到輕風閣的盛歌的時候，李唐卻緊鎖起了眉頭。
「盛歌掌門是所有武派掌門中最小的，真是少年出英雄啊，」記者笑著問，「請問盛歌掌門，您對自家武派的未來前景有什麼期待呢。」
「當然是奪得冠軍啊。」盛歌回答道，「武派的意義不就是這樣么？」
「好志氣，不過您的回答和剛剛詩月天下的施墨掌門的回答有很大的不同哦，您覺得，施掌門的觀點如何呢？」記者有意這麼問。
年輕氣盛的盛歌自然不會在意什麼得不得罪人的，他很直接地說道：「我不太贊同，在戰場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哪有什麼相安無事？」
「額呵呵，」記者沒想到，這個盛歌一點也不給人臉面，便轉移了話題，「還有一個問題哈，盛掌門是因為什麼才進入武派的呢？」
「因為，我的父母就是喜歡武道的人啊，所以從小就培養我學習武術，現在習武平台的越來越廣闊了，我就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了唄。」盛歌回答道。
「那您應該很喜歡武術吧？」記者問。
「並沒有特別喜歡，就覺得比較有挑戰而已。」盛歌發自內心地回答。
「呃呵呵呵，好實誠啊……」記者欲哭無淚。
李唐看到這裡，眼中閃過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