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中山王宮

第二十三章 中山王宮

花溪鎮向北二三十里,就是琉球列島中山王國的都城鎮海城。南宮敬德率領着百名兵卒,簇擁著可志王子等人乘坐的四輛馬車,行到日落西山時,便已是緩緩駛到鎮海城外。

其間也有幾路叛軍攔阻,但南宮敬德指揮若定,身先士卒,而兵卒們也是上下一心,勇猛直前,這幾路叛軍均是未造成多大阻礙,甚至有一兩回,燕然等人也馬車也未曾下,南宮敬德便已經將問題解決了。

馬車裏,燕然疑道:「中山叛軍為何總是百人、百人地殺來?為何不直接調動大軍,頃刻間便滅了我們?」列不四怪眼一翻,譏誚萬狀,道:「小子孤陋寡聞,琉球列島總共才有不過一萬兵甲,又分作北山、中山和南山三個國家,你想想,每個國家能分到多少士兵?除去鎮守邊疆哨所、大內王宮和險惡要害之地的兵卒,你覺得小小一個中山國又能調動多少士兵?你當是你西涼大營,動輒就是十萬帶甲兵士么?」

燕然怔了怔,渾沒想過這種事情,訕訕說道:「難怪我好生奇怪,弄得這像過家家似地,提不起半分精神。」謝愁飛悠悠說道:「不急,到了中山王宮,應該就不是這些散兵游勇了,你就可勁兒打吧。」

鎮海城背山面海,花團簇錦,城池雖然不大,卻也是精緻秀麗。整座城池便在一座巍峨卻又嫵媚的山峰半腰處,城池正南往下,便是浪花洶湧的茫茫大海,山間雲霧繚繞,乍眼望去,直如人間仙境一般。

山間一條可容八馬并行的官道直通城池,此時山腳下已是聚集了五六百名軍士,旌旗招展,戰鼓聲聲,表情森然地迎著可志王子的歸來。

待到可志王子車隊走到陣前,眾軍士齊將手中長槍大刀往地上一頓,驚起鋪天蓋地一層黃沙,更是憑空多了幾分戰場廝殺的金戈鐵馬之氣。

叛軍忽然左右閃開,一名太監模樣裝扮的中年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施施然地排眾而出,潑刺刺地奔到可志王子車隊前,捏著一副公鴨嗓子,陰陽怪調地說道:「大王有旨,尚可志、尚可盈不遵先王旨意,擅自私離大夏金陵,此乃不孝;慾壑難填,私調禁軍,回國后不思悔過,反而一路興風作浪,胡作非為,此乃不仁;大王初登基,百廢當興,不思儘力輔佐大王,反而身具不臣之心,此乃不義。如此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居然膽敢堂而皇之地來到鎮海城,枉入者,定斬不赦!」

南宮敬德厲聲喝道:「聶公公,敢問你家大王是誰?可是先王指定么?」那太監聶公公尖聲回道:「大王乃是先王大世子,繼承王位可是天經地義之事,怎麼?南宮將軍還有疑問么?」

汪煙客大聲說道:「可是可志王子才是先王妃所出,乃是王位第一繼承人,大世子卻是側妃所出,不過序列第二,為何大世子就這般恬不知恥,悍然自封為大王呢?」聶公公譏笑道:「汪將軍有所不知,先王英年早逝,可是中山國不可一日無主。當下北山、南山均是虎視眈眈,大世子登基也是眾望所歸,水到渠成之事。」

可志王子突然從馬車裏走了出來,朗聲說道:「孤家自幼滯留大夏金陵,可是父王早有安排,囑託我,他一旦仙去,中山王位由孤家繼承,這些年來,孤家可是片刻未忘。父王屍骨未寒,大哥便迫不及待私立為王,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貓膩?再說了,父王仙去,孤家就不得千里奔喪么?為何還要安排一道道伏兵對付孤家?倘若孤家身邊不是高手如雲,此刻豈不是也留不得性命?」

聶公公倨傲地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了,近日北山、南山的妖邪之徒屢屢滲入中山意圖不軌,大王也是老成持國的無奈之舉,誰都知道殿下此刻身在金陵,怎麼突地又冒出一位中山王二世子呢?」

汪煙客勃然怒道:「大膽的閹人,竟敢跟可志王子這般無禮!」他倏地抽出一柄長劍,也不見他作甚動作,只見劍光一閃,那聶公公的人頭已是咕嚕嚕地滾落地上,衝天噴出的鮮血足有三尺來高,一股濃濃的血腥氣登時瀰漫了全場。

叛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誰能想過,一貫在軍中素有儒將之稱的汪煙客,這一刻竟是悍勇如此。列不四嘆道:「此人忠勇絕倫,只是失之剛直,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必殺這奴才一般的閹人呢?不過,震懾下叛軍的心思還是極好的。」

南宮敬德乘機振臂高呼道:「眾兒郎,撥亂反正,誅滅妖邪,男子漢建功立業就在這一時,殺!」他身後百餘名兵卒頓時齊聲怒吼,「殺!殺!殺!」氣勢竟是超過了對面叛軍不知多少許。

一名士兵擂起了牛皮大鼓,「咚咚咚」的鼓聲讓兵卒們更是精神大振,只見南宮敬德大手一揮,這百餘名兵卒便如下山猛虎一般,一往無前地撲向了叛軍隊伍。

燕然等人並沒下車,而是在車上以旁觀者的身份默默地關注著,叛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是南宮敬德與汪煙客率領的兵卒卻更是氣勢如虹。兩隊人馬在城外廝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終於,還是叛軍那邊落了下風。

南宮敬德手持雙鐧直衝在前,鐧下並無一合之敵,着實是勇冠三軍,而汪煙客手持長劍卻是飄忽如風,哪裏叛軍勢大,他必然衝到哪裏。戰不過盞茶功夫,叛軍抵擋不住,只得後退。

而這邊卻是鼓聲雷動,乘勝追擊,頓時便將叛軍沖得七零八落,一敗塗地,眾多叛軍士兵紛紛頓作鳥獸散,落下了一地的屍體。

南宮敬德遂指揮車隊繼續前行,在山路上七彎八拐,所幸那官道還算寬闊平整,眾人並不覺得如何疲累。行得約摸一個時辰,太陽俱已落山,眾兵卒點燃火把,漸漸地,還是走到了鎮海城下。

燕然等人也從馬車裏起身出來,走到跟前細細端詳這座以風光秀麗著稱的鎮海之城。夜幕降臨,朦朧間也瞧不分明,只覺得那座城池便如一隻猙獰巨獸,盤踞在山腰之間。

四周黑沉沉的,城樓之上倒是懸掛着無數燈籠,照得城牆上防守的叛軍纖毫畢現,一隊巡邏士兵手持火把依次走過,便如一條火龍在城牆上盤旋而過。城門緊閉,足有十數丈高,城牆下的護城河也有一丈多寬,木橋被兩道粗索吊在空中,緊貼著城門。

燕然道:「這就是鎮海城?」南宮敬德道:「正是!中山王宮就在城中!」列不四皺眉道:「此時叛軍堅壁清野,我們又如何能夠進城?可還有其他路徑么?」汪煙客道:「鎮海城背山面海,自古進城就這一處城門,再除非是後山一路攀爬到山頂,再越進鎮海城了。」

燕然搖頭道:「這可有些麻煩,南宮將軍,咱們該如何是好?」南宮敬德搖搖頭,道:「實在無計可施的話,我們只能在城外露宿一夜,明日天亮后再作打算。」汪煙客卻道:「不妥,此處並無合適的露宿之地,倘若半夜叛軍群起攻之,咱們無險可守,必然會兵敗如山倒。」

列不四斜眼瞥著燕然,似笑非笑道:「倘若有人能爬上城牆,一刀斬下那弔橋,再一刀劈開那城門,或許咱們就能衝進鎮海城了。」汪煙客聞弦音知其雅意,也是介面說道:「正是,此時城防空虛,倘若真有這麼一位無敵猛將,斬落弔橋,劈破城門,那何愁大事不成?」他也是笑吟吟地望着燕然。

燕然只覺得這兩道目光綠幽幽的,頓時毛骨悚然,轉而望向南宮敬德,卻不想南宮敬德也是心思靈動之人,也將那綠幽幽的目光轉了過來。燕然更是心亂,正準備開口扯開話題,卻聽得謝愁飛悠悠說道:「咱們一行人中唯有燕五公子能有這般大能耐,燕大英雄此時你再不出刀,更待何時?」

燕然王顧左右而言他,可是四個人,八道火辣辣的眼光盯住他,登時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終於忍不住頓足說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有那般能耐嗎?」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你有!你要是沒有,那我們這裏一百來號人可就都沒有了!」

燕然沒法子,又推脫不得,只得忍氣吞聲地說道:「那好,我勉力試上一試,倘若不行,你們可別笑話我!」四人又異口同聲地說道:「怎麼會?你儘管去試!」燕然無奈,只得悻悻地走到護城河前,再度端詳了一下城門的情況,越看越是心下惴惴不安,越看越是信心雙無。

可盈郡主走到身前,柔聲說道:「燕公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設置重重障礙與機關,就看你有沒有出力使出你那一刀了。」燕然再度無奈,只得凄然回道:「好吧,我儘力而為!大不了我一刀劈不開,兩刀便是。」郭寶兒突然探出頭來,甜甜笑道:「我看好你哦!」

燕然悄然立在護城河前,屏息靜氣,默運玄功,頓時全身暖洋洋的,一道洶湧澎湃之極地真氣倏地流轉兩個大周天後,厚積薄發,長生刀上青光大作,隱隱有風雷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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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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