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懺悔人生屬性奏效

等著盧毅把這塊檀木雕刻出來以後，最少也能賣到五六萬。

這些財富值雖然不是很多，可充盈目前極度虧空的「系統庫」，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對於盧毅這種小木工來說，細水長流，積少成多，已經超級幸福了。

財富是一點一點積累的，而這一塊檀木完工後，盧毅橫刀立馬的日子才可以真正揚帆起航。

用沾濕的棉布輕輕擦拭了幾遍檀木，再看的時候，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木料的紋路。

其像是牛毛一般，就是傳說中的牛毛紋，十分美觀。

盧毅也從來沒有經手過這樣貴重的木料。

要曉得，這檀木算是標標準準的硬木，硬度很高了。

在盧毅曾經使用過的木材中，也只有扁桃木算是硬木，不過扁桃木比較常見，價格自然不能跟檀木同日而語。

對於盧毅而言，他很早便想試試這硬木到底有多硬了。

「那就擼起袖子大幹一場！」

給自己強烈的心理暗示后，盧毅從工具屋把曾經吃飯的傢伙拿出來，最先入手的是一柄雕刻的刻刀，這是盧毅最喜歡的一把合金刻刀。

專門對付一些硬木。

幾年不雕刻了，盧毅手生地很，為了避免出錯，他開始先在腦海中勾勒，尋思著雕刻一個什麼樣的擺件為好。

這塊檀木並不是規則的長方形，而是一個梯形。苦思半天後，一個影像出現在盧毅腦海，馬踏飛燕。

「馬踏飛燕」又名「馬超龍雀」。

它馬頭頂花纓微揚，昂首揚尾，尾打飄結，三足騰空，右後足蹄踏一飛燕，飛燕展翅，驚愕回首，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木頭的梯形形狀恰好可以滿足作品需要的層次感。

盧毅決定借用馬踏飛燕的藝術造型，來完成這件檀木作品。

木雕作品跟做木工裝修不一樣，木雕作品要更形象生動，造型也更加精緻，尤其細節逼真。

有著繪畫基礎的盧毅先用刻刀在檀木上大致勾勒了幾刀，才在腦海里基本定下了這件作品的布局跟層次。

一切準備完畢，盧毅坐在臨時搭建的簡易工作台前開始動刀。

一刀刀下去，結合鑿子，盧毅砍去了多餘的木料，他現在是要打出粗胚。

做木雕，有幾個步驟。

首先構思，需要把要雕刻的事物先畫出來，這叫打草稿。

然後在木頭上定點，把多餘的木料砍下來，接著做出粗胚。

盧毅跟江湖師傅學的時候，更偏重於野路子，那就是邊雕邊改。

對於一個學習了木雕三年多的夥計來說，打出粗胚不是難點。

盧毅用了半個多小時，把粗胚便完成了。

這時的檀木，馬踏飛燕的形狀只是形似的半成品，制胚時留下了很多的坑窪與鑿痕。

還有，在制胚時所留下的，扣直線條的不正，坎頭不夠清爽有度等等都需要進行修光的處理。

而修光是雕刻最後一道工序，也是真正見手藝的時候。

盧毅沉思了數秒，才開始修光。

定睛，盧毅一絲不苟地清除打胚時候在作品上留下的鑿痕，刀疤，毛刺，至於作品達到光滑、乾淨。

同時他還要一刀不漏地爭取做到作品處理上的連貫。

但是，檀木的雕刻遠比自己之前遭遇的木材要艱難許多。

由於檀木堅硬如石，刻刀在檀木上不能平滑的移動，力度的拿捏著實很難把握。

每下一刀都需要盧毅手上產生巨大的力量才可以掌控，稍不留意就會刮花。

而且檀木壞刀，費刀，儘管盧毅選用了合金的刻刀，可創作時他還是覺得那檀木要吃掉刻刀一般，精神不免高度緊張。

十幾分鐘的功夫，盧毅已經是滿頭大汗。

手心的汗則更多，盧毅一度需要用毛巾把手擦拭乾凈，再繼續回到修光的工作之中。

又擦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汗珠，盧毅猛喘了兩口氣。

如果不是有工藝屬性系統這個幕後大佬，盧毅打死都不會拿這塊檀木開刀的。

「下邊是這個雕刻的關鍵了。」

身體的部分處理還好說一些，盧毅下一秒刀子要刻出翅膀的線條。

他暗暗祈禱，然後順刀一刮。

這力度不大，可比較瘦的檀木頓時飛下來了一塊木屑。

「壞了！」

手這一抖。

盧毅蒙了。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這一刀，明顯削多了，將作品應該保留的燕子翅膀的尖兒揩了下去。

「還是不行！哎……」

三年前木雕手藝上盧毅就是個失敗者，三年後，怎麼可能就一朝飛升了？

盧毅嘆了一聲，他再度受挫。

看著被削壞了的翅膀，盧毅心情不免有點失落。

不過好在，他這一次買了保險，可以亡羊補牢。

「現在只能靠系統了……開啟系統，為作品增加屬性。」

盧毅求助。

「系統檢測到一個木雕作品，作品粗胚完成度一般，為作品增加屬性需要10000財富值，目前系統只有5325財富值，無法為作品增加屬性。」

「什麼？」

「粗胚完成度一般？」

「需要10000財富值。」

「你這是搶錢啊！」

「抱歉，系統不是福利院，也不是冤大頭，每一件藝術作品都凝結了創作者的智慧，都是創作者的藝術結晶，雖然系統中有這樣的能量可以給予，直接補充低級的創作者。」

「但是你也首先要付出高級創作者們同等的努力或者用你的財富對沖。在這個能量守恆的世界里，系統也必須遵守這個規則。」

……

明白了，系統的一番解釋讓盧毅更好的理解了它。

簡單來說，如果想要花少一點的財富值去為作品添加屬性，那無疑要提高自己的專業技能。

如果提高不了前者，那隻能通過財富值的堆砌，來完成屬性的添加。

財富值的制定說是系統的規則，其實是大千世界，萬事萬物的生存法則。

以為有了系統，就可以依靠系統耀武揚威，揚名立萬，說到底，打鐵還得自生硬。

盧毅無奈，也只能接受規則。

10000財富值才能增加屬性的話，盧毅目前卡里的五千多塊顯然不夠。

他只好先把半成品收起來。

等待明天把那戶裝修的錢收到了，再繼續加屬性！

敗興而罷，當晚，盧毅簡單吃過泡麵，就上床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盧毅猛然驚醒，看看外邊的天色，此時已經是第二日的黎明時分了，拂曉的黎明萬籟俱寂，天色蒙蒙亮，東邊的初陽微露，湮沒的土地便被掀起來一層乳白色的紗衣。

盧毅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洗把臉，漱口刷牙后，他就出了門。

不想別的，今天他要去兩個老人家那裡結工資。

……

幸福小區。

602房間。

盧毅打開門的時候，還有一點后怕。

那懺悔人生的屬性太奔放，他真的hold不住。

好在，這懺悔人生針對自己這個年輕人，上次發揮的差不多了，盧毅這回進來后，只是稍微感嘆了下人生，並沒有哭紅眼眶。

半個小時后。

一對老人家姍姍來遲。

昨天，盧毅和對方電話約好了的，今天八點半在這碰面，關於木工裝修的事，他則沒說，今天就準備給兩人一個「驚喜」。

老頭子今天也挺開心，他斷定，半天的功夫盧毅不可能讓「木工活」起死回生，那麼他就能少拿工錢。

老頭子來之前還跟老伴談笑風生，可進門后，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

「腫么可能…」

老頭子被雷到了。

昨天還矮了半頭的電視櫃，今日竟然煥然一新，不光是個頭猛躥了，樣式還跟自己的想象一奶同胞，如出一轍。

進門后他半轉身，不敢相信地又瞧去酒櫃。

他扒上去看，戴著老花鏡看，拿著放大鏡看，喵的這柜子連一個釘子孔都沒找到，那些先前的釘孔集體人間蒸發了。

現在，整個的木工裝修，自帶濾鏡美顏效果一般，布靈布靈的閃瞎人的眼睛。

「這，這不可能？」

老頭子心裡頭是一萬個草泥馬飛過。

老太太看架勢不對，忙把老頭子拉到一邊，兩人嘀咕：「老頭子，這小子還真做到了，那你想的那個讓人家只拿三千走的事就沒影了。」

「是啊，這小子竟然改好了。離奇。」老頭子苦惱。

「那我們怎麼辦啊，難道就乖乖給錢？」

老頭子眼色一轉：「老婆子，放心，一會我們就咬住了不喜歡他的裝修風格。這樣就可以了。總之想從我口袋裡拿錢，沒那麼容易！」

「還是你狡猾啊老頭子。」

一對老人家商量好之後，板著臉朝盧毅走了過來。

「怎麼樣，老人家，現在你們滿意了吧？」盧毅笑嘻嘻看著老人，現在的裝修堪稱專家級別的了，沒理由，老人家不喜歡。

老爺子前一秒心想，就是滿意我也不會說，他必然要批評盧毅的，還要狠狠的批評，這樣才能把裝修的錢省下來。

可話在嘴邊，他發現自己卻說不出來了。

「老頭子你……你說話啊。」

老太婆發現自己老伴的手開始抖起來了，忙靠過去，扶住了他。

下一秒，老太婆卻也跟著雙手顫抖了起來。

哦？

盧毅傻了！

這要干瞄！

「對不起，對不起，小夥子，我錯了。」

撲通一聲，老爺子竟然面向盧毅跪了下來。

下一秒，臉上開始飄淚。

「老人家，你，你這幹嘛？快起來，你跪我哪裡使得，你這不是想賴我吧？」盧毅見狀，掉頭就要跑。

這年頭，老頭子倒下去訛人的事情還少嗎？

「不，你錯怪我了，我不會的。」老爺子淚眼婆娑，起身後幾步又迎了上來，一把他就虎抱住了盧毅的腿：「小夥子，我不會賴你的，是我錯了，我只是想扣你的錢來著，所以才說你的手藝不好，是我黑心啊。」

「其實你的手藝非常棒，你做的木工活，非常完美。」

「我非常喜歡。」

「真的？」盧毅有點轉過勁來了，這怕不是懺悔人生屬性奏效了吧？

「千真萬確啊。是我這個人太斤斤計較了，太尖酸刻薄了，太無理取鬧了。我在你的面前，簡直就是無地自容啊。」

老爺子痛心疾首，雙手不斷捶著自己的小胸胸。

正發生著，老太太又從包里拿出來一沓百元大鈔，雙手遞了上來，誠懇至極：「小夥子，我們錯了。這是一萬塊，辛苦你了，你的手藝值這個價，我們得給你一萬，求求你原諒我們。」

「是啊，你必須要收著，你要是不收，我們就長跪不起。」

太美妙了。

太幸福了。

頑固不化的老爺子從良了？

盧毅沒想到，系統的懺悔人生屬性可以這麼強大。

怕是這老爺子已經屬於冥頑不靈，頑固不化，骨灰級鐵公雞了，系統這都能讓他良心發現，自掏腰包，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