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完全失控

「沒有，他絕對沒有失去正常意識。」林燁喃喃道。

林燁見過怪物，怪物的意識中只有對血肉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動起手來，也只會像野獸一般，只憑本能，而不是錢潮生現在這樣，有攻有守，有時甚至還會做出用混亂精神威脅對方的舉動。

「如果說你異變了，才殺那麼多人，你該死。如果你半異變，還有意識保留，卻殺那麼多人，更該死。」林燁冷聲道。

在精神世界內戰鬥的錢潮生感覺到林燁的目光，猛然低頭，隔著精神世界，兩人目光相遇。

「林……燁……」錢潮生精神發出波動，心中一動，一絲精神便跳出精神世界，落入林燁腦海中。

林燁身體僵直，雙目迅速失去光彩，所有精神全部收回精神空間，看著大袖翩翩，仙風道骨的錢潮生精神體。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戴思圻藏哪了？」錢潮生問道。

林燁扯動嘴角，露出冷笑：「都變成怪物了還惦記戴教授，錢宗真是一心為公。」

錢潮生喝道：「少廢話，交出戴思圻，給你個痛快。否則就憑你殺死我宗弟子，把你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林燁淡淡道：「戴思圻的下落我可以說，不過之前錢宗能不能解開小子一個小小的疑惑。」

「說。」

「我很好奇，你受傷雖重，但還不到失控的地步，怎麼就能控制不住異變了呢？」

錢潮生沉默一會兒，道：「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林燁笑了笑，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失控，不過想必逃跑途中肯定遇到什麼事了。讓我猜猜，是不是運氣變差，失去了不該失去的東西？」

雖然具體原因林燁卜算不出，但心中先入為主，認為錢潮生的失控跟自己施展的術法有關，林燁就往上面猜。

錢潮生的精神體一陣動蕩，顯然心中很不平靜。

林燁心中一沉，果然如此？

錢潮生冷冷道：「你話太多了。」

他一揚手，一顆小小的水雷出現在指尖，他決定不給林燁任何機會，直接以水雷轟碎他的精神，包括精神空間。

「且慢。」林燁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運氣變差？」

「為什麼？」錢潮生問道。

一件神奇物品，幾乎相當於武者半條命，尤其跟本身屬性契合，關鍵時刻能用來救命的東西，更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錢潮生失手浪費了一滴生命之水，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一時氣急攻心，導致失控。

若非他之前使用過一滴生命之水，關鍵時刻發揮效果，他現在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怪物。

「是我。」林燁背負雙手，緊緊盯著他。「是我用巫術改變了你的運氣，讓你厄運纏身。」

「是你？」錢潮生的精神體劇烈顫抖，這是精神激動所致。

「不錯。你應該知道，我從李劍華那裡換來了巫典，施展這種術法，對我來說不過是吃飯喝水那般簡單。現在，告訴我，你失去了什麼？」林燁大聲道。

「是你？是你改變了我的運氣，讓我厄運纏身？」錢潮生沒聽清林燁後面的話，喃喃自語。

「是你讓我運氣變差，才會服藥都能把葯丟了。」

把葯丟了？林燁敏銳的抓住這句話，故意大聲說道：「對宗師有用的葯很貴重吧？想不到吧，這麼貴重的葯卻被我一個小小的六品給弄沒了，是不是很生氣？也對，不生氣怎麼會失控呢。可憐，堂堂宗師被一個氣境武者給弄失控了。」

「你該死啊。」林燁三番兩次的刺激，錢潮生終於忍耐不住，怒吼一聲，屈指一彈，要把水雷爆開。

「去。」林燁把手一揮，金鐘驀然飛起，將錢潮生和水雷一塊扣在下面。

轟！

水雷爆發，金鐘只是稍稍掙扎一下，就猛然彈起，四分五裂，然後碎成更小的碎塊，整個精神空間都是金光奕奕。

剩餘的波動緊隨著衝出，橫掃整個精神空間，林燁把身子一晃，化為一隻燕子，如同在暴風雨中飛行，上下穿梭，避開一波波恐怖的爆炸餘波。

遠處響起一聲慘叫，蝙蝠邪神只罵了一句「你娘蛋」，就被爆炸餘波捲入進去，剛剛恢復的精神瞬間四分五裂。

一顆小小的水雷就有如此威力，可以想象鄭長康受到的傷害，也難怪錢潮生施展此術后也跟著退走，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爆炸餘波漸漸消散，精神空間千瘡百孔，錢潮生的精神受到的傷害最大，直接湮滅。

林燁心中一動，金身能量流轉，慢慢修復。

突然，一道光芒從精神空間內射出，飛向天空。

「別讓他跑了。」蝙蝠邪神癱在地上叫道。

「正要讓你走。」林燁抬頭看天，喃喃道。「要讓你知道是我把你害成這樣，你會更憤怒吧。」

那一點精神穿破精神世界的封鎖回到錢潮生腦海里，得知一切，他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強行壓制住的混亂突地佔據上風，仰天發出一聲嘶吼，眼中清明消失，完全轉化為混亂。

他徹底失控了。

糾纏在一起的三個精神世界，分別為白金、土黃和湛藍，代表三位宗師的屬性是金、土、水為主。

在錢潮生完全失控的剎那，隸屬於他的湛藍色的精神世界突然崩潰，其中蘊含的能量如水倒流湧入他體內，他仰天發出一聲慘嚎，皮膚撕裂，原本兩人多高的身體急速膨脹。

短短片刻功夫，在吸納了所有能量后，終於膨脹為體長百餘米的巨大怪物。

這個怪物，頭似鱷魚，嘴裡生長著成人胳膊粗細的利齒，尾似蟒蛇，在身後擺動，四肢粗如廊柱，利爪長達十餘米，指間有蹼，全身長滿桌面大小的淡藍色鱗片，鱗片扭曲，不斷發生變化，雙眼猩紅，大量涎水從口中滴落。

如同一個巨型鱷魚。

白光一閃，一道劍光斬在怪物鱗片上，發出嗤的一聲，只留下一道白印。

「完全失控？」兩位宗師心中一沉，不喜反驚。

錢潮生還有自我意識時，哪怕實力勝他們一籌，兩人也不在意。因為他有自我意識，知道權衡利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跟兩人拚命。

但怪物就不同了，混亂的思維中，只有殺戮和進食慾望。一旦他破開精神世界，下面的城市就是另一個關寧市。

吼！

怪物發出嘶吼，捨棄兩位宗師，往下猛撲。

「它要襲擊城市。」

「攔住它。」

兩位宗師同時爆喝。

跟他們是軍中強者，保家衛國是己任，決不能也不會不戰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