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來是你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站在大華飯店門口，才開口說話，「秋先生今天想也是嚇壞了，我讓司機帶你回杜若園好好休息。」

秋相思挑眉看他，「原來你叫魯安。」

魯安一愣，露出一個笑來，「先生知道我？」

秋相思嘴角含著笑，「每次我登台時候，第二排最中間那個不就是你？」

魯安微笑，「等先生下次登台我還會去的。」

恰好車開到了門口，魯安親自為她開車門，俯著身子伸手請她。

秋相思大大方方上車，同魯安道謝，又拿出他剛才給她的手帕，「魯先生的帕子我過幾日清洗乾淨再還。」

魯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手帕而已，先生留著吧。」

車子駛遠了，秋相思看著鏡子里的魯安進了大華飯店，才輕笑了一聲。

將車停在杜若園門口，秋相思下了車。

來接的人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爺……」

秋相思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僕人不敢多說，壓下身子把他請進了園子。

坐在軟榻上，由女傭拿著熱毛巾替她擦拭臉頰，秋相思倒是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女傭見她心情好，膽子也大了幾分，「爺今天……」

「嗯。」秋相思懶洋洋回應她，「倉木修一打的。」

她回答的這麼坦然，倒讓女傭不敢問下去了。

輕手輕腳地替她抹了消腫的藥膏，秋相思已經是閉著眼睛假寐了，捏了被子替她蓋上，女傭出了門。

秋相思平日里最喜靜的，尤其睡覺時候，容不得別人打擾，因此門外總得守著幾個人，免得有人來擾了她。

這女傭剛關上門，其他幾個人就圍了上來，把聲音壓的極低，「怎麼回事？」

女傭看了看身後緊閉的門，又超前走了幾步，確定秋相思聽不到了，才悄聲說，「倉木修一打的。」

眾人一陣唏噓。

秋相思成名不是一兩天了，原本上海也有日本人的，不過那個山田可不像這個倉木修一，秋相思那樣的性子，說不去宴會就不去宴會，說今天忙就今天忙，從來不像他這麼步步緊逼的。

就算這樣，她也從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

園子里的人大都是秋相思成名后十六歲買得起園子才跟著她的。

秋相思脾氣不好倒是人盡皆知，可對人也從來不像對山田那樣的，倒像是骨子裡討厭日本人似的。

不說山田，就是每次山田派來送請柬，開車，請人的日本人，都一概沒有什麼好臉色。

山田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葯，偏偏秋相思怎麼鬧，都一副好脾氣，絕不生氣的樣子，久而久之，他手下的人對秋相思倒是禮貌了許多。

原本大家就擔心這個新來的少佐不像山田那樣，今天看到了，果然是這樣。

看秋相思臉頰腫的老高，一派狼狽的樣子，自從秋相思成名以後，又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站在秋相思門前，眾人不敢多說，驗證了心中猜想之後就紛紛散開，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