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緣起（4）
連滄泊走出來戲謔道，「赤老頭，送個東西都要背著人，還怕我們找你要不成？」
赤扶境也不惱，搖著手裡羽毛扇子，「我是怕你自慚形穢！」
「我那可都是世人求都求不來的好藥物，還有那些已經失傳了的醫書孤本，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會慚愧？」連滄泊從小孫女的手裡接過手環，反覆查看，「嗯，沒有造假。」
赤扶境對他的裝模作樣嗤之以鼻，「你不是只認識你的藥物嗎？你能看懂這個的真假？」
就會在小輩面前裝什麼神通廣大。
「喏，那不是有模板嗎？」
赤扶境順著他的眼光才發現他盯著他手上的東西看呢，這老滑頭，不笨嘛。
不過作為從小就一起抬杠的夥伴，他又怎麼會讓連老頭得意呢？
赤扶境慢騰騰的從連滄泊手裡抽回手環，戴在連衣衣的手上，「知道有個叫地球的位面，有個詞叫『高仿』不？哎喲，那以假亂真的本事爐火純青，連頭髮絲都能仿造的肉眼分不開。」
「真的啊？舅舅，那不是亂套了？就沒有管嗎？」
赤扶境搖搖頭，「管？怎麼管？人家也沒有打著你的招牌出來晃，你怎麼管？」
「別是你說出來蒙我們的吧？」
「老夥計，要不，你去那呆段時日，到時候別是個贗品回來。」
連衣衣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好像，很有趣？「舅爺爺，跟你商量個事唄？」
「嗯？想去？」
連衣衣覺得舅舅很上道，她都沒有說呢，就猜出來了，她就喜歡舅爺爺這樣的通透。
忙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赤扶境，萌萌的，稀罕死赤扶境了。
哎呀，這小丫頭眼看就要離家了，他都捨不得了。
「不行。」
「為什麼？」連衣衣果然是黎晏書親生的，剛還呆萌的很，一聽不能如願，立刻就換了張可憐兮兮的表情，拉著赤扶境的長袖搖啊搖，晃啊晃的，「舅爺爺~」
「小丫頭，叫祖宗都沒用。」
連滄泊哼的一聲，「想當祖宗？想得美！」連家才是衣衣的正經祖宗。
「嘿，你個連老頭，找茬呢？」赤扶境看看連滄泊，又看看旁邊的侄女侄女婿，一個個的都不靠譜，小丫頭還是愛玩的年紀，叫他怎麼放心得下？
牽著連衣衣往院里走，覺得坐下來慢慢的教育教育，免得出門在外被欺負羅。
「衣衣啊，這因緣自有定數，不是舅爺爺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強求不得。」
斜看小丫頭嘟著小嘴，鼓著小臉，「你不就是覺得那什麼高仿有趣嗎？那也沒什麼，在俗世人眼中是難辨真假，在我們修行人的眼裡，一看便知，這有什麼好玩的？
再者說了，這真真假假的事物，還是我們自己弄出來的好玩，是不是？」
連滄泊漲見識了，還能這樣引誘孩子的。
要說他最佩服誰，那就是這個赤老頭，端著一本正經的姿態，盡做著坑人的事，回頭人家還要來謝謝他。
要不他哪來的好材料給他婆娘敗的？
「我自己？」
「嗯，有舅爺爺送你的這個寶物，隨你怎麼玩都行，有一點，不能殘害無辜生靈。能做到嗎？」
「你個赤老頭。我孫女善良著呢。」連滄泊可不讓他說這些東西來嚇唬他孫女。
赤扶境不理他，直直的看著小丫頭的小臉。
連衣衣想都沒有想，「即是無辜，我自然不會動手。」
她的信條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還之。
「真乖，自己不吃虧就行。」他當然不一樣侄孫女被欺負了，他又不是那個啥聖母的，赤扶境抬起連衣衣的小胳膊，「把血滴上去~」
「嗯！」
連衣衣用隨身攜帶的銀針往手心一紮，一滴艷麗的紅珠子般立刻冒了出來，輕輕一吹，滴在了手腕的手環上。
就在眾人的注視中，手環快速的吸收了血液，白光一閃而過，原本還有些大的手環慢慢合攏，直至與連衣衣小小的手腕契合。
「呀，這樣就不擔心能丟了。」
小丫頭的驚訝惹得眾人會心一笑。
「哈哈，這丫頭，再看。」
隨著赤扶境話音一落，連衣衣手腕上的手腕由原來的深褐色慢慢的，淺褐色，淡褐色，奶白色，最後，手腕上空空如也！
「咦~」
怎麼，不見了呢？
赤扶境問連衣衣，「怎麼樣？」
「舅爺爺，明明沒有東西在，可我的手腕上感覺帶著東西呢。」
「舅舅，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嗯！衣衣，這是個空間，你的人能進去，也可帶外人進去，但是你切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
黎晏書喜出望外，「那這樣就不會有人打什麼壞主意了。」這下她就放心多了，繼而板著臉給閨女說教，「衣衣，一定不要輕易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除非，這個人能讓你豁出性命般重要，知道嗎？」
「阿娘，你就放心吧，我嘴巴緊著呢。」阿娘就是好笑，她又不傻。
「使用的時候背著人，要找好時機和借口應付，別被發現了，要知道哪裡都不缺聰明人和能人。」
「知道了阿爹！」
乖乖巧巧的小丫頭誰都捨不得，可捨不得也沒用，黎晏書還是拿出了準備好的納戒和儲物袋放到閨女的小手裡。
「這裡是我們準備的物件，收好了，什麼時候都不要虧了自己。」
連衣衣原本對於離家歷練不覺傷感，可她畢竟是小孩子，家裡長輩如此準備，如此叮囑，小小的人兒眼眶裡續滿了晶瑩的淚珠，「阿娘~」
伏在黎晏書的懷裡哇哇大哭，心疼壞了一眾人。
黎晏書吸著鼻子，抱著小閨女，「衣衣乖啊，阿娘阿爹會去看你的啊....要不，舅舅，咱們把那孩子給帶到離天域來...」
「胡鬧，這不是亂套了...」赤扶境小聲呵斥不懂事的侄女，這裡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嗎？
小丫頭去歷練，如果，如果那人又機緣，能跟著小丫頭的腳步修行，那時候倒是可以根據他的能力，他的機緣再做別的安排。
隨便帶個俗世中人來這離天域是那麼容易的嗎？
「可是~」黎晏書滿眼的心疼，實在是不舍懷裡的閨女嘛，早前雖然她忙前忙后的準備這麼多的物件，那是因為還沒到時候，現在時機到了，她就是很不舍，很心疼的呀。
舅舅不理她，又轉頭找丈夫，「夫君~」
「夫人，衣衣會回來的，嗯，為夫答應你，會帶你去看孩子的。」
連滄泊背過身去惡狠狠的瞪赤扶境，什麼不好給，偏偏給塊破石頭給他孫女，等著，秋後再算賬！
「嗚嗚~阿娘，我長大了，哥哥們都能去，我也能，嗚嗚~」
小丫頭哭的一抽一抽的還安慰起自己的娘了，要不是氛圍不同，赤扶境都想笑，他怕連老頭把他丟出去，生生忍住，回頭要說給老伴聽。
「好，我們衣衣是大姑娘了，好勇敢~」
「......」
三日後子時，在離天域的祭祀台上，連家所有子弟以及赤扶境夫妻倆在大祭司的做法中，把連家的小寶貝給送走了...
自此，連衣衣開啟了她的還債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