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韶華篇 你和他，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知多少次了，在夢裡，總有一個小小的人兒。

她總是穿著一身舊式金絲鑲邊的紅衣裳。

她的腰間總是別著一個做工古典精巧的鈴鐺。

她總是在一條長長的廊下。

有時，她是安靜地走著；有時，她是歡快地跑著；有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又轉又跳；有的時候，有一個人牽著她，走在這條長長的廊下。

牽著她的那個人，是誰？

他似乎是我的一位熟悉的故人。

每當聞著悅耳的鈴聲，就知道是她來了。她是一個愛笑的姑娘，笑聲和鈴聲一樣清脆。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叮……

那個漸漸遠去的鈴聲。

可她是是誰？

她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我的夢裡，真實得讓林戀陽相信，她似乎是一隻住在他夢中的精靈。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

有人在呼喚我？

「太子哥哥？」

林戀陽睜開眼，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子趴在自己面前。

小姑娘衣服破舊不堪，勉勉強強能遮蔽關鍵部位，消瘦的身材若隱若現，雖然還沒有發育完好，不過該有的都有了，於林戀陽而言，算是不多不少剛剛好。

「太子哥哥這麼看著韶華做什麼？」韶華從林戀陽身前爬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好，這時林戀陽才發現小姑娘衣裳不僅破舊不堪，還短得只能勉勉強強遮住大腿。

想什麼呢你林戀陽！林戀陽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你是這種禽獸嗎！好歹也曾是一國皇子，讀過聖賢書，你禮義廉恥都去哪裡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吃力地脫下外套給小姑娘披上，雖然外套後面劃破了幾道大口子，也沾了不少血，披上總比現在幾乎衣不蔽體強。

外套一脫，林戀陽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有傷的地方，尷尬地笑了笑。

怪不衣裳那麼短……原來是為了給我包紮傷口，也是，這荒涼之地，去哪尋止血的料子。人家女兒家家的都不在意這些來救我，我倒想了些不三不四的東西！該打！說著又給自己自己一巴掌，回頭一定要讓哥哥好好教導我一頓，不，打我一頓都不為過！

林戀陽挪了挪身子，靠在谷壁上讓自己說話能省力些，「在下林戀陽，敢問姑娘芳名，救命之恩，日後必當湧泉相報。」救命恩人自然是要打探清楚，以後才好報恩不是嗎？

「太子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韶華呀……」韶華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兩隻手抓著外套不知道該放哪裡。

嚇得林戀陽趕緊坐直了身子，「韶，韶華姑娘是嗎？」

韶華乖巧地點點頭，「太子哥哥，是韶華，不要叫我姑娘，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我長大了。」

「好好好，韶華。」不對，「你叫我什麼？」

「太子哥哥呀。」

林戀陽嚇了一跳，「韶華姑娘，這可不能亂喊的。」他趕緊掩了韶華的嘴，讓她不能這麼叫了，「赤凡國的太子，歷來都是立嫡立長立賢，我是嫡次子，論長論賢都應該由哥，也就是皇兄才對。你要再亂喊，可是會讓皇兄誤會我的……」自己和哥哥的關係向來不錯，可不想為此和哥哥有了隔閡。

韶華覺得莫名其妙，你不就是太子嗎？她拉下林戀陽的手，「可你不就是嫡長子嗎？你的皇弟們都是庶出，打小你便做了嶸帝的左右手，何不賢？」

嶸帝？赤凡四世嶸帝？林戀陽哭笑不得，自己的父皇都已經是赤凡兩百六十七世樺帝了，我這是從上面摔下來摔到幾百年前了嗎？說來韶華姑娘衣裳上的紋路倒真是琰五帝那會的，琰五帝，太子哥哥？琰五帝的確是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在朝政上年少有為，底下一群庶出的皇弟們也只能望塵莫及。

「戀陽哥哥，你說來這找那木的主人，可這怎麼都不像……有人住的呀……」

「我也不知道，我從未聽說過絕谷里有人居住。不過倒是有從五世琰帝林世琰起就一直傳聞有人看到過在紅衣少女，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琰祖爺那個時候的。」

林戀陽想起之前和沈碧晴在上面說的話，韶華該不會就是，傳聞中的，紅衣少女吧……

琰五帝到現在兩百六十多世了……

「你，是人嗎？」

韶華眼睛黯淡了下來，「是妖。」你，還是那麼介意嗎？「太子哥哥，都過去幾百年了，你也還活著，我們都一樣不是嗎？」

林戀陽搖搖頭，又是一個痴情妖，倒也是可憐，「我不是林世琰，琰祖爺已經駕鶴西去很多年了。我是林戀陽，赤凡兩百六十七世樺帝次子。」

「兩百六十七世……都過去那麼久了啊……」韶華眼睛濕濕的，沒有懷疑，就這麼接受了，她撥開擋住林戀陽眼睛的碎發，「你和他，長得很像吶，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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