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味重醍醐
「小二~上壺茶！」
許山高和盛臨雲走進一間沿街搭建的簡易茶館，此時的長安街上，人流還算少，都是些商販各自搭建著的攤子。
「兩位~這麼早啊！小二還沒來呢！您二位要喝什麼茶？」老闆放下手中的活招呼起二人。
「隨便什麼茶都可以~」許山高隨意找個位置坐下。
「好嘞~」老闆爽快地應了一聲便忙活起來。
「臨雲~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第一次去琴樓的經歷嗎？」許山高臉上泛起難得的愁意。
「記得！你說過是在你哥哥帶著你從長安返鄉途中，偶遇的一間琴樓，從此對琴藝的喜愛便一發不可收拾！」盛臨雲語氣清淡盡量貼合著許山高的情緒。
「是我哥將我寄放在琴樓的，小時候的很多事，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有件事一直記得…他再次來接我時，全身都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而且樣子很少頹廢，但他還是帶著笑容，琴樓的客人們都避他不及，只有我迫不及待的跑了上去，我問他身上沾了什麼，他說是硃砂！」許山高娓娓道來，眼神一直盯著手裡的空杯子。
「後來呢？」盛臨雲問道。
「我哥身上的氣味很難聞，但是我卻將這絲味道記下了，讀書人怎麼可能不認識硃砂呢？你說對吧？」許山高無奈地看了盛臨雲一眼繼續說道「從那以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再也沒有聞到過那種氣味和那麼鮮明的紅色，直到後來我做琴時割破了手，那鮮紅的顏色讓我立刻聯想到我哥當時身上全都是血！」
「所以昨日在水青山脈，看到滴落魯卡卡肩上的血液，你才會失神，想起了你哥哥？」盛臨雲略帶關切的說到。
許山高點點頭「我哥身上一定有秘密！我依稀記得他在長安是有官職的，特別忙的那種，我住在明月書院，有時候很久才能匆忙見到一面，可是後來他就整日陪著我，寸步不離！」
「他不告訴你自然有他的意圖，我覺得你不用太糾結於此！」盛臨雲安慰道。
許山高立刻接過話語急切地問道「臨雲，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即將要離開人世，你會瞞著莫不同嗎？」
盛臨雲沉默片刻后，緩緩點頭。
「我之所以會些三腳貓的功夫，也是因為害怕我哥再次把我丟在某處，我希望能與他一起面對任何問題，只可惜後來在山上過的太安逸，我居然差點忘了這些事情」許山高抓了抓腦袋顯得急躁無比。
「許先生~先不說你哥哥有何秘密，你忘了自己為何來到這長安了嗎？」盛臨雲話風一轉堅定地看著許山高。
「我？」許山高疑惑地看著盛臨雲「為了考取功名，報國立義啊~」
盛臨雲眼神恢復了原有的神采「許先生之所以一直受著庇護，和自身實力有關，他日能夠獨當一面時，自然能夠站在哥哥身邊了！」
許山高仔細揣摩著盛臨雲的話語覺得不無道理「是我太弱了嗎？」
「茶來咯~」茶館老闆提著一壺剛沏好的茶為二人倒上，隨後放下茶壺走開「二位請慢用，這些可都是新品~」
盛臨雲看到許山高消極的態度有所好轉，於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噗~怎麼這麼苦啊！」
許山高先是一愣，也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邊茶館老闆趕忙跑了過來。
「這是苦丁茶啊~」許山高眼睛一亮轉頭對老闆說道「想不到你這兒也有如此尚品的茶葉~按常理！只有大茶商才會不遠萬里前往南詔收購此茶葉，而且都會被壟斷只賣給附屬茶館！」
「公子可真識貨，這就是苦丁茶！」原本怕怠慢了客人的老闆終於鬆了口氣。
「我也是第一次喝，只在書上見過」盛臨雲覺得有些失禮飽含歉意地看了老闆一眼。
「公子不喜歡，我再換一壺，這壺算是我送的！」茶館老闆大方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盛臨雲重新拿起茶杯逼著自己喝了一口，再聞了聞茶杯，表示味道還不錯。
「這茶可是稀有之物，老闆你也太大方了，不會是草藥調製的吧？」許山高再次品了一口與盛臨雲『吞茶』相比，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愛喝。
「公子您說得哪裡話，這都是我從魯庄茶商購得的，魯王爺的茶哪有假的？」茶館老闆得意地解釋道。
「魯王爺？」盛臨雲和許山高同時止住了動作，眼神快速聚集在茶莊老闆身上。
「是…是啊~」茶莊老闆被二人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一跳，連忙解釋「兩位公子，這茶名貴我知道，可是我都是從茶商那正經購得的，而且價格確實不貴！聽說是南詔當地余茶充足，所以魯王爺手下的茶商特意多收購一些，好滿足長安城人士的需求，自然也就不再壟斷了~」
『南詔？普洱苦丁？茶商？』盛臨雲腦海里閃過小雯瑾曾經所寫的字樣，覺得其中一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繫。
「這倒是稀罕事，所有人都能購得嗎？」許山高問道。
「那到也不是，需要收購一定的數量才能賣你，公子想喝的話還是來我茶鋪喝吧，嘿嘿！」茶館老闆得意的笑了笑，以為許山高也想買些茶葉「公子你們先喝，待會兒人多了我就忙不過來了！」
「許先生，小雯瑾的身世好像就與南詔、茶商有關！」盛臨雲低聲說道。
「茶這種東西如同酒一般，越沉越香，怎麼可能會嫌富餘~」許山高也心生疑惑「聽著倒像是著急處理掉大批茶葉。」
「這個魯啟明一定有鬼，但是以他在長安城的底蘊，可不是我們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撼動的~」盛臨雲不自覺地咬起大拇指。
「徐良鳳？」許山高提醒到。
「他如同皇上一般，就算我們用信物見到他本人，靠兩張嘴也說不清楚！」盛臨雲搖搖頭若有所思。
突然兩人同事抬起了頭，相視一笑「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