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這幾日天轉熱了，你倆可得保重身子，可別穿少了，寒氣依舊還是很重呢。」戰氏關心道。

白珏與白自行正要說好，沒想到戰氏話鋒一轉，說道：

「唉，這幾日王將軍的事在京畿可傳得沸沸揚揚啊，可真是無奈......不過，要是放在你兄妹二人身上，也不知......「

嘰嘰咕咕了一大堆......

白珏與白自行二人對視了一眼，只是無奈笑笑。

戰氏亦覺得好笑，餘光便瞧見竹子站在門口張望，讓人喊了他進來。

」有什麼事?「白珏問道。

竹子回稟：「青山來了，說珍王爺約您一起去跑馬場。」

白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有些發白，抿了嘴角吩咐道:「你回了青山，說我有些不舒服。」

「啊？」

竹子有些驚訝，從前可沒過這事兒，以前即使公子不舒服也還是會赴王爺的約呢。

一時之間，竹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戰氏也瞧見了他有些發白的臉，伸手放在他的手臂上，關切問道：「珏兒，怎麼了?「

白珏搖頭，抿著嘴讓竹子過去回稟，戰氏喚住竹子，道：「就這樣讓竹子去回了未免有些失禮，王爺不是愛六安瓜片么，毛嬤嬤，帶兩盒茶葉給青山送給王爺，免得失了禮數。」

毛嬤嬤稱是，取了茶葉隨同竹子一起去跟青山說明情況。

果不其然，青山覺得很是驚詫，原本王爺派他過來就沒有打算讓人一人回去之意，這段時日元京時局動蕩不定，王爺卻正想從白珏口中探探白大人的口風，卻不曾想，竟被拒絕了。

青山作揖，恭敬道：「既然公子有事，青山便不便強求叨擾。」

毛嬤嬤好言好語地將兩盒六安瓜片塞到青山懷中，賠罪道：「原是我家公子不懂事，天底下再大的事兒都比不上王爺的事兒重要，可您也知曉我家公子的脾性，倔得很，只能讓大人多多向王爺美言，多多包含了。」

青山點頭，想到白珏的性子，也不疑有他，接了茶葉，青瓦折射著日頭的光，晃得他眯了眯眼，便作了揖走了。

白自行自然覺得奇怪，若是往日，哥哥早已同珍王出去遊玩了，這幾日又是踏春的好時節，怎會突然拒了珍王？

白珏生性正直，自是喜歡同喜愛文人墨客的珍王爺在一塊兒。

「哥哥？」

白自行的喚聲拉醒了正在發愣的白珏。

「哥哥是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連珍王爺派青山過來喚你，你都不去了？」

白珏聞言，眼珠子左右轉著，神態不似往常那般自在，抿著嘴角，一股子愁緒就這樣散發出來。

「元姑……」他抿嘴，「我……」

欲言又止。

白自行在手邊伸了一顆毛桃給他，笑道：「哥哥怎麼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你勒。」

她憨憨的模樣讓白珏轉笑，想了想，緩緩道：「妹妹可還記得王荻的兒子是為何賜死么？」

白自行緩緩點頭，他又道：

「前一陣子，我去尋珍王，打算跟他一起去滴翠樓喝茶，青山說他在馬場，我便去尋他……」他垂眸，神色懨懨，

「剛到馬場，便瞧到王爺與那王荻之子在一齊跑馬場……」

「其實，踏死婦孺的不是王荻之子……而是，珍王爺。」

白自行大驚：「怎會如此？」

白珏搖搖頭，道：「大概是頂罪了吧……」

所以他才拒絕珍王的邀約，所以他才神色懨懨！

白自行想了想，問道：「哥哥，還有人知曉這件事么？」

白珏搖頭，道：「我當時很是驚恐，就立馬回府了，並無人知曉我在馬場看到這一幕。」

這件事情實在讓他難以接受，在他心裡，珍王面目和藹，整日與他討論詩詞，渾身文人氣派。那婦孺只是不小心衝撞了他，結果卻命散馬蹄之下。這與平常他所見的凌焯實在是十分出入，難以置信。

更沒想到，這件事情讓官府知曉了，出來頂罪的居然是王荻之子！

白自行心裡詫異，垂頭沉思。這件事情恐怕只有凌焯、哥哥和那被賜死的王荻之子知曉了，可為何，那王荻之子願意出來頂罪，還不反抗，難道僅僅是因為交情？

此事千頭萬緒，一時之間實在難以理清。

「哥哥。」白自行喚他，「哥哥此事莫要聲張，只怕沒有這麼簡單。珍王爺若是還喚你去遊玩，你便去吧，只是千萬不要說起此事，當做毫不知情。」

白珏點頭：「我知曉。」

白自行看著他，心裡只道：哥哥如此聰慧，又怎會不知其中深淺，只是平日里儒雅風流的凌焯竟會做此事，怕是才讓他難以接受吧。

她回到聞熏院后，思忖許久，只是手中苦於沒有人，唐南又要查九滑山之事，將軍府外公也甚少接觸朝堂陰暗，她也不敢相信其他人，這件事情就只能暫時擱下。只是，她心中還是亂糟糟的，難定下來。

珍王凌焯肯定不如表面上如此淡薄，內心裡想些什麼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曉，只是心機如此深沉的一個人，與太尉府私交甚好，只怕也不安什麼好心……

想了想，她還是吩咐樂山：「你有空去打探打探王荻之子那日跑馬場踏死婦孺的時候，還有誰在場，那些人，如今如何了。」

樂山應了，便立即出去打聽消息了。

白自行想，她現在如果在人牙子手中買一些人回來也不可行，那些人雜七亂八的，只怕短時間也無法培育出她要的人……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