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牽車的還是那四匹黑駿馬,而車輿則換成了樸實無華的樣式,內里軟墊綉被一應俱全,即使路再難走,乘車人也絲毫不覺顛簸。馬車一路緩行,只需掀開車簾,沿途風光便可盡收眼底。望著與天相接、寬闊而平靜的湖面,寧悅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愜意。她再也不必任人擺布了!從今往後,生活雖不能盡如人意,但至少也是無拘無束的。想到這裡,她的雙眼變得明亮起來,嘴角也浮現出了會心的微笑。

「咕咕,你快瞧,外頭的景色多好看啊!」寧悅快活地說道。咕咕拍了拍翅膀,像是在應和她的歡樂。

「天不算太冷,要出來坐會兒嗎?」戰龍把遮簾掛起,悠然問道。

寧悅點了點頭,便坐到了馭位的另一端。

見戰龍輕握韁繩,隨帶頭的黑馬引領車馬前行,一派閑適的樣子,寧悅但覺疑惑,於是問道:「這馬怎知笑顏妹妹身在何處?」

戰龍輕笑著回道:「它不知。」

寧悅聽后更是不解,便繼續問道:「那麼現在是要去往何處?」

戰龍轉頭看向寧悅,笑意更深。「青峰山。」

想起戰龍說過要接沈一刀回宅邸過年,寧悅心領神會地回以一笑。奇怪的是到了青峰山後,戰龍並無意停歇,更別說是上山了,而馬車也僅僅在山下繞行了一周便就改道了。

就在寧悅尋思之際,戰龍喚她幫忙拿來一個放在車輿里的小漆木箱。見寧悅似有所問,戰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著便把箱子打開了。只見箱子里放著上百卷絲線,按顏色深淺整整齊齊地堆放著,如同五彩斑斕的畫卷,美得讓人屏息。在眾多顏色珍稀的絲線中,尤以一金一銀的絲線最為難得。寧悅目不轉睛地看著被單獨放在鋪有絲綢的小格子里幾卷金線和銀線,心中激動不已。

「過來。」戰龍隨手拿起其中一卷金線,取出約三臂長的絲線,把線的一頭綁在了應聲飛來的咕咕的一隻爪上,另一頭則綁在了領頭的黑馬馬套上。「看,好玩嗎?」

寧悅本在為那數尺金線惋惜不已,卻見咕咕帶著金線向空中飛去,而黑馬則像是被它拉著似的緊緊地跟在它的影后,不禁失聲笑了起來。一鳥一馬竟能這般配合無間,著實有趣。

見寧悅如此高興,戰龍也跟著笑了。「甚好,這鳥雖笨,亦不枉我栽培多時。」

聽到戰龍為送她一程煞費苦心,寧悅當即熱淚盈眶,再也笑不出聲來了。

自從換由咕咕引路后,黑馬為追趕其飛速,也邁開四蹄拉著車輿狂奔起來。不消兩日,馬車便已行至了笑顏曾提起過的那座荒山。

此時已接近開春,就連深山老林里的冰霜也開始融化了,光禿禿的樹枝上不時滴落幾顆冰冷的水珠,打在咕咕的身上,讓它變得遲疑起來。泥濘的小路濕滑難行,致使馬匹也不得不放慢腳步。越往樹林深處行進,咕咕飛得越發猶豫,才飛了幾下便又跳到馬頭上去,楞了一會兒,又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怕是許久沒回來過,認不得路了……望著慌慌張張飛著跳著卻遍尋未果的咕咕,寧悅心生不忍。「趕了大半天的路,想必它們也累了,不如先停下來歇會?」寧悅低聲向沉著臉盯著咕咕的戰龍請求道。

「你若是不著急……也好。」說完,戰龍勒住馬,輕身跳到樹上,仔細地環顧起四周來。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咕咕一動不動地伏在馬背上,四匹黑馬也不再喘粗氣,一時間,偌大的樹林里只剩風聲和樹枝的摩擦聲。寧悅閉目倚坐在馭位上,沉浸於這片令人安心的寧靜之中。就在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巨響,人的叫喊聲、野獸的咆哮聲以及兵器的碰撞聲混雜在一起,使聞者為之心寒。

「出什麼事了?」寧悅驚慌失措地望向坐在樹上的戰龍。

「無事。」戰龍氣定神閑地笑著回道。

聽著響聲越來越近,寧悅不免害怕起來。「大當家,我們……」

「多虧他這麼一鬧,事情總算解決了。」戰龍縱身一躍,飄然落在寧悅身旁,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別怕,帶路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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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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