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箱
下午，湯綺兒翹了一節課，心情低落地在培訓室外的走廊上徘徊。她收到林妍關心的簡訊，問她怎麼沒來上課，她嘆了口氣，只是簡單回復了「身體不舒服，休息一下」。
湯綺兒漫無目的地走著，全然不知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湯綺兒？你怎麼在這兒？」
湯綺兒聞聲抬起頭，原來是本次選拔的負責人趙東方，她趕忙擺出一個笑臉，回應道：「趙經理您好，我中午吃壞了肚子，沒法練習了，就在這裡透透氣。」
趙東方笑著點點頭，露出垂涎之色：「不舒服是該休息的。不如我帶你去喝下午茶吧，順便聯絡聯絡感情。」話音未落，趙東方粗糙的手掌就向湯綺兒的肩膀伸了過來，打算一把攬住，湯綺兒立刻察覺到趙東方的心思，側身一閃，躲開了趙東方。
「喲，小妮子這是什麼意思呀？嫌哥哥我說的不夠明白？只要你跟我好，這次選拔我保證你順利過關。而且，以後哥哥我還會給你好處。怎樣，這樣一本萬利的生意，做不做？」趙東方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讓湯綺兒胃裡一陣噁心，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趙經理，謝謝你想起我。但……我對這項交易不感興趣。你快走吧，別被人發現了說閑話。」湯綺兒坦言道，對於這種騷擾，只能說得明白，省得日後糾纏不休。
趙東方被拒絕，臉色十分不好看，他沒想到湯綺兒一個小小的練習生竟然敢拒絕他的示好。湯綺兒雖然有點姿色，但趙東方閱女無數，其中不乏青春靚麗的，這點挫折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然而，趙東方卻是個心胸極其狹窄之人，既然湯綺兒瞧不上他，趙東方必然會做出些什麼，讓湯綺兒吃不了兜著走。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湯綺兒，我會讓你後悔的。」趙東方對湯綺兒挑釁地揚了揚下巴，轉身離去。
湯綺兒盯著趙東方離去的背影，心裡彷彿有炮竹炸個不停，鼻腔中一股濃烈的酸楚，她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湯綺兒掏出手機，想給遲朗發點什麼，想了好半天，才編出幾句話：「遲朗，我最近過得很不開心。雖然進了新秀的初選，但身邊的人都欺負我，日子很艱難。現在的我無比想念以前的時光，你可以安慰下我嗎？」
湯綺兒點下發送鍵，卻被提示，對方已不是好友。頓時，湯綺兒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腦中嗡嗡作響不停，眼淚也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泛濫。她從未有過如此失態，手忙腳亂地抹了一把眼淚，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今晚，林妍仍是訓練到12點才肯罷休。林妍從小就是個要強的性子，不達目的不罷休，即便是再辛苦，也要爭個第一。這些天的訓練讓她覺得生活充實了許多，成名的希望就像一盞深夜裡的指明燈，絢爛地綻放在黯淡的歲月里，無休無止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不過，畢竟林妍才開始接觸聲樂和舞蹈，與大部分練習生相比，她是落後很多的，可以說是毫無基礎。許多動作，旁人看個幾遍就學了個大概，但她卻要花上大半天時間才能勉強跟上節奏，筋疲力盡卻收穫寥寥，這令林妍很不是滋味。因此，當她們十點便離場休息時，林妍仍要堅持再多練一會兒，用時間來彌補她的笨拙。
宿舍樓安靜得可怕，林妍躡手躡腳地走在樓道里，生怕打擾了他人休息，卻仍然能清楚地聽見鞋底接觸地面發出的「嗒嗒」聲。終於到了宿舍門口，林妍在包里翻找著鑰匙，卻聽見樓道里隱約傳來男女的調笑聲，深更半夜的，在外面說些什麼呢？
林妍鬼使神差地朝聲源處挪了挪，讓聲音更加清晰地傳入耳內，聽著那些肉麻的對話內容，林妍猜測可能是約會中的情侶。可是，為什麼要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在這裡約會呢？
「趙經理，我跟你說，最近我過得可不開心了，你要為人家出口氣啊，這事情只有你能幫得上我。」那女子嬌滴滴的聲音令林妍打了個激靈，這不是室友劉爽嗎？她口中的趙經理是誰，難道是……
「怎麼了啊？哥哥我在這裡可是說一不二的人，你想整誰直接跟哥哥我說。」
「哎喲，就是我們宿舍的湯綺兒，她蠻不講理，還總是辱罵我，我受不了她了！剛剛她還逼著我打掃衛生，清理一堆爛攤子，你看我的手都變粗糙了。」林妍聞言皺了皺眉，怎麼湯綺兒得罪劉爽自己都不知道呢？看來，最近是太投入了，連湯綺兒都忽略了，著實不應該。
那男人嘟噥了一句：「湯綺兒？她在宿舍里也這麼囂張？」
「嗯？趙經理認識湯綺兒？」
「哦，沒有。之前有聽公司里的人說，這是個自視清高的女人，特別難搞。反正我對她沒什麼好印象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收拾她。」
「趙經理，就知道你最好，最厲害了！」劉爽嬌笑聲不斷，讓林妍雞皮疙瘩起了一聲。湯綺兒得罪了劉爽和她背後的靠山，這可是一件棘手的事，一定要找湯綺兒好好談談了。
第二天，林妍趁著休息的時間，拉著湯綺兒去樓下便利店買飲料。
林妍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小聲對湯綺兒說道：「綺兒，你知道嗎？劉爽和趙東方有那種關係。」
湯綺兒先是一愣，隨後平淡地答道：「是嗎？也不奇怪，趙東方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林妍古怪地瞧了瞧湯綺兒，她平時絕不會如此隨意地給一個陌生人差評。只是見過幾面，湯綺兒就斷定那人並非善類的情況少之又少，難道湯綺兒與趙東方之間不僅僅是見過幾面那麼簡單？「綺兒，你認識趙東方嗎？」
湯綺兒低下頭，語氣低沉地說道：「之前趙東方騷擾過我，被我拒絕了。我不想再說這個人了，讓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