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他們是誰？

三個月下來，餐廳逐漸穩定了下來，稍稍也有了點兒起色，這是梁瑞和王艷麗都比較欣慰的地方。王艷麗終於感覺沒有那麼繁忙了，也得心應手的多了。她終於能騰出時間回家看看公婆，隨便看看自己的爸媽了。說實話，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感激老公李剛，他總是不聲不響地默默支持，所有無聲勝有聲嗎？所以她要做到愛屋及烏，決定先到公婆家盡一份孝心。

快到公婆家門口的時候。，大老遠的就聽到婆婆在拍手叫好，說什麼「我們李家終於有后了，這是老天爺長眼啊！不改讓我們李家絕後啊！」王艷麗聽得雲里霧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隨著腳步的越來越近，她看見曾經熟悉的院子里，站著一對陌生的母子，女人看起來比她年輕很多，雖時尚略帶憔悴。男孩看起來也有五六歲的樣子，活潑可愛，一手拿著巧克力，一手撥弄著玩具車，拿巧克力的手時不時地往嘴裡送一下。婆婆看到她后，立馬收斂了誇張的表情和大幅度的揮划動作，原本蹲在男孩身邊的李剛，也木納著臉緩緩起身，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你怎麼回來了？」李剛結結巴巴地問。

「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難道這裡不也是我的家嗎？」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啊？你今天說話怎麼老吞吞吐吐？他倆是誰？看到了也不介紹介紹？」王艷麗望向女人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歉意的微笑。

「他......他......」李剛又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哦，她是你表姨家的兒媳婦，這個是你表姨的孫子。」婆婆慌忙跑過來接過話茬說。「哪個表姨？我咋以前沒聽說過？李剛，媽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是......」李剛低著頭，漲紅的臉像是被人剛扇過一樣，語無倫次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哎呀！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媽還能騙你嗎？騙你有意思嗎？也不好好想想。」婆婆白了王艷麗一眼，彷彿對她的刨根問底極為煩躁。

「那我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就聽你說什麼終於有孫子了？什麼不該你們李家絕後？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我和你表姨從小一塊兒長大，那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如今看見她孫子就跟看見我自己的孫子一樣高興，怎麼了？這也犯法嗎？」

「奶奶奶奶，你把我姑給我買的另一輛玩具車放哪兒去了？我怎麼到處都找不到呢？」小男孩突然跑過來，拉著魯愛榮的衣角拚命地搖。

「奶奶替你藏起來了，你等著啊！奶奶現在就去給你拿。」魯愛榮迎合內心撇了一眼王艷麗才轉身進屋的。

「奶奶，奶奶。」小男孩突然追了上去。「我也想看看奶奶究竟藏什麼地方了？下次再玩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去拿了。」

「也好，奶奶帶你一塊兒去啊！」魯愛榮撫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後腦勺，欣慰地笑著，然後拉著小手一起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們到底是誰？」王艷麗的眼睛像久關籠子里的困獸一樣，冒著瑩瑩綠光。她一字一頓地逼問著李剛。

李剛依然低頭不語，沉默代表了他最好的回答。王艷麗忍痛又走到公公***身邊。

「爸，那孩子是不是李剛的？」

公公也漲紅了眼說：「是我們老李家對不住你呀！」然後別過頭去悄悄抹眼淚。

王艷麗愣了愣才緩過神來，她咆哮著走到李剛跟前大聲喊：「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

「咱們回去再說好嗎？回去我好好跟你解釋。」李剛哀求著想要去拉王艷麗的胳膊，被她一把給甩開了。

「不行，就現在說，你說你說你快說呀！」王艷麗抓起李剛的衣襟拚命地搖，一時間鼻涕眼淚流了一地。

「你不要再為難他了，想知道什麼我來告訴你。」魯愛榮不緊不慢地從房間里走出來。

「你要是趁早給我們李家生個大胖孫子，李剛他能不收心嗎？他犯得著在外面招花惹草嗎？他這樣做，還不都是想為我們老李家延後啊！照我說，李剛他這次做得對，做得好，值得表揚，更值得獎勵。」

「媽，你就別再說了。」李剛苦苦哀求。「事情不是像你說的這個樣子，我也沒想到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這就對了，這隻能說是蒼天有眼，不該我們老李家斷後啊！」

「離婚，你必須要跟我離婚。走，現在就離。」王艷麗拽著李剛，死死地想要把他往門外拖。李剛掙扎著不肯走，說什麼也不願挪動一步。

「王艷麗，你憑什麼拉我兒子去離婚呀？你以為你是誰呀？要不是我們老李家，你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嗎？」

「你閉嘴，我不想跟你說話。走，今天必須給我把婚離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這家人了。」

「兒子，想離就跟她離吧！你怕啥呀？之前不是有說過不喜歡她嗎？當媽的也真是糊塗呀！後悔當初就不該阻攔你們，讓你和她這種人結婚，真是大錯特錯呀！還讓我的大孫子在外面受了近幾年的苦，現在終於是回來了，奶奶說什麼也不要再跟你分開了。」魯愛榮說完，又去撫摸小男孩的頭部，小男孩也把頭深深地扎進她的懷裡，兩人顯得無比親近。

王艷麗不想說話，一味地拉著李剛往外扯。李剛也被拉得煩了，突然掙脫開來，朝門外跑去。等王艷麗追出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人影。她怎麼找也尋不見，只好帶著滿腹的傷痛悻悻地回家。

王艷麗傷心欲絕地坐在沙發上，一幕幕傷心的往事，像幽靈般全都復活了，鋪成了一條條血淚模糊的長河......看到女兒回來，她也提不起精神多說一句話。

「媽，你怎麼了。」李冬男走過來關心地問。

「沒事。」

「沒事怎麼哭了呀！」李冬男抽出紙巾，靜靜地擦拭著。

「稍稍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多了，中午吃什麼？媽這就去給你做。」她站起身就往廚房走。

「隨便，只要是媽做的，我都愛吃。」

在廚房裡，王艷麗的腦海里只閃過一個念頭，「必須儘快找到李剛把婚給離了。」因為她不知道，在某時某刻的某一天，還會有另一對母子或母女，闖進他們的生活。讓她好不容易才養好的內傷無保留地連根拔起，滋味生不如死。這些都是她不能夠忍受的，她的愛是自私的，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宅心仁厚，有多少女人為了一個男人，什麼屈辱都能忍受，這一點她是萬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