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回家

第十六章 我想回家

說著,他提筆在羊皮地圖上做了個標記:「此處有個水泡子,是地下暗河流動形成。雖然小,但也足夠你三軍人吃馬喂外帶洗澡的。這一帶的馬匪大都知道它的移動規律,現在又是旱季,肯定要來取水,你只要守著它,便能把馬匪一網打盡。」

「就……這麼簡單?」

趙崢半信半疑。要知道在沙漠戈壁中行軍,最頭疼的就是缺少淡水,因此他選的行軍路線都盡量貼近洛水河,繞了不少彎路;如果能有額外的水源補給,簡直是開闢出一條捷徑!

「但是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駿猊加重語氣說道:「找到這個水泡子時,切記:只能半夜出來取水,白天不可妄動!」

「為什麼?」

「因為白天太干,那水泡子附近全是流沙,會吃人的。」

雪河聽了,一下抱住他的手臂:「太危險了吧!不管,你得帶我們去!」

「哎呀。」

駿猊皺著眉頭,想把手抽走卻沒能成功:「我真有公務在身啊!……你知道,大哥發飆很可怕的喂!」

「不管!」

「乖乖噠!」

「就不乖!」

趙崢面無表情地拉著她的胳膊,一點一點掰開。

「不能讓他走哇!」

「嗯哼,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

趙崢板著臉說道。——開始我是認真想過要把他埋在這的。

駿猊終於掙脫她的魔爪,挑簾出了大帳。

「喂!你別走哇!」

駿猊沒說話,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

只見那匹紅馬打了個響鼻,從馬廄里一躍而出幾步就跑到跟前。駿猊扶鞍上馬,只見那高頭大馬輕輕一躍便出了營門口,朝著一個方向奔騰而去,轉眼就沒了蹤影。

軍營之中的眾人一片感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消失的背影,還以為是幻覺。

若不是親眼見了,趙崢真是打死也不能信的。

「都怪你!」

雪河賭氣地一甩手:「這回再想逮他可就難啦!」

「他也是妖怪嗎?!」

「妖怪你個頭啊!你這個人怎麼看誰都像妖怪?!」

雪河說道:「那匹小紅馬乃是天馬,喚作『西極烈日』;原是上古邪獸變的,被人降伏后才被貶到御馬監。它原身本是匹烈火麒麟,性烈難馴,後來被天帝當成生日禮物賜給駿猊哥哥的。」

這麼大手筆?你家到底做什麼生意的啊?!

「不過,西極烈日為凶獸,凡它出沒之處皆會有戰事發生。」

雪河見他一臉震驚,便忍不住又說道:「它餓了只吃亡於戰火中的遊魂,渴了只喝敵人的血,跑得飛快又好打理,當真是個可愛又貼心的大寶貝兒呢!」

為啥我看不出哪裡可愛。

趙崢嘴角抽了抽:「你家寵物,都么這麼另類嗎?」

「還,還好吧。」

雪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興奮道:「對了,西極烈日還有個作用!據說,但凡它出現過的地方,第二天都是個大晴天!」

「你,你這……」

趙崢愁眉苦臉道:「這聽著怎麼跟江湖騙術一樣?!這就是迷信吧……」

雪河哪裡還管他,哼著小曲興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去了。

嘴硬歸嘴硬,儘管當地嚮導也說過這風沙沒個十天半月怕是消停不了,但是,第二天的晴空萬里、風止雲息,就像是個大嘴巴子結結實實打在所有人臉上。

雪河一大清早就騎上她原先那匹矮個子小紅馬,背著她的小包袱,精神抖擻地站在營門口等著出發了。

運送給養的車隊也已經到了驛站後門,正跟軍中參將清點物資辦理交接;前幾日派出去的探子也陸續傳回消息,已探明馬匪的方位,並且意外地找到了駿猊提起的那個水泡子。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全被那個該死的八哥說中了。

好吧,誰讓人家是狐仙呢?

就算心裡再不爽,還是大局要緊,趕緊打完勝仗早點回家才是最要緊的。趙崢也沒多說,迅速整頓好兵馬,趁著好天氣一路北上,直奔下一處安營地點去了。

他到底還是採納了駿猊的建議,改變了原先定好的安營地點,依著駿猊標記的地點也果真就找到了那個小水泡子。

遠遠望見那個小水窪時,趙崢謹記著駿猊的提醒,令全軍原地休整,命人先拿著竹竿去探路。果然那冒似清澈無害的一泓碧水附近全是要命的流沙,一旦靠近便會無聲無息地陷入沙海之中。軍中諸將見狀,無不嘖嘖誇讚王爺料事如神。

老實說,聽到這種誇獎,心裡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趙崢下令全軍在下風口一處高地上紮下營寨,待午夜子時再來取水。此時的寧王趙崢在士兵心目的形象,不僅僅是用兵如神,簡直比諸葛亮還諸葛亮!瞬間士氣高漲,人人都只盼著早日探明馬匪主力好痛快地打個大勝仗!

然而趙崢此時心裡想的卻是:只要再混上個十來天,我就以找不到馬匪為由,立刻拔營回家!

這一路走來,也遇到過幾股零星的馬匪,皆是一觸即潰。畢竟趙崢在人數上有絕對優勢,又是生力軍,雖然殲敵只有數十數百的,不過他心態極好——蒼蠅也是肉嘛,能賺一點是一點,就算現在掉頭回家也不算空手而歸啦,朝廷那邊也好交差不是?

但是雪河卻不這麼看:打仗嘛,就是要真刀真槍地相互傷害啊!辛辛苦苦拉出兩萬多人來,才收拾了幾個才十幾號人的小毛賊團伙?這怎麼能回去交差呢?雖然是繳獲了些馬匹、財物,才這麼一丟丟!連茶水費也不夠啊!

不成不成,賺得太少。

儘管手下將領的建議跟她出奇地一致,但趙崢還是一門心思地只早點想回家。

「目光短淺!小富即安!呸!」

雪河舒舒服服地泡在熱水裡,隔著秋香色的紗幛屏風,望著營帳里正烤火的趙崢,毫不客氣地數落道:

「好歹也是帶兵打仗戎馬一輩子的王爺呢!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建功立業哇!一遇到點困難就想回家、剛嘗到點甜頭也想回家?那你當初幹嘛要出來打仗?!家裡呆著得了!」

連站在一邊服侍的老內監都忍不住偷笑,朝著屏風那邊豎起大指。

趙崢瞪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辯解道:

「這叫知足常樂!見好就收懂么?這漠北的鬼天氣可是說變就變!萬一又颳起沙暴來,找不著馬匪是小,全軍埋骨於此豈不是很虧?……能賺點就不錯啦!多少是多啊?安全第一啊!」

「放屁!」

雪河氣得奪過小兔手裡的毛巾就朝他丟了過去。

屏風應聲倒地,只見雪河長發盤在頭頂上,露著濕漉漉的頸子和一彎雪膀,一手點指著他數落道:

「你這烏鴉嘴!能不能有點出息?就知道回家!你家裡頭有什麼呀?有勾著你魂的妖精不成?」

趙崢一愣,見雪河雖是氣勢洶洶,美人出浴的畫面卻著實十分養眼,就瞧著她一陣嘿嘿傻笑:

「那倒沒有,勾魂的妖精我一直帶在身邊呢。」

老內監張麻子是個多有眼力見兒的人,見狀就深深低下頭,悄悄退了出去。

「少跟我打岔!」

雪河從澡盆里站起身來,小兔把柔軟的絨毯裹到她白玉般的身子上:「虧得我跟來了!不然天知道你要怎麼隨便糊弄一下就收兵回城了呢!」

趙崢笑眯眯地起身來到她身邊,接過小兔手裡的絨毯,伸出雙手在她溫暖的身子上輕輕地來回揉搓,手感甚好:

「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幹嘛總打打殺殺的哇,多不好。」

「狡辯!」

大概由於熱水的關係,她的身體特別溫暖,連唇都是滾燙的。原本白瓷般的皮膚被熱氣一蒸,帶著更顯溫潤的光澤,在昏黃的光線中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說好的禍國殃民呢?」

他貪戀地吻上她濕漉漉的香肩:「當個安靜的小狐狸精不好么?你偏要這麼積極上進,搞得好像是我在拖後腿一樣?你這,……這,讓將來說書的、寫話本子的要怎麼編排你好啊?」

雪河被他逗笑:「我管他們呢!反正我都紅顏禍水了,還怕人說?」

「那你倒是禍啊?」

他揚揚眉,語氣中滿是挑逗。

嬌艷欲滴的紅唇在他唇上輕輕一點,嗔道:「我這不是正在禍禍你么!」

「哎呀,你這禍禍得顯然不夠認真啊。」

「還要怎麼認真啊?」

「比如……」

他說著,指尖挑開她背後絨毯交疊的縫隙,一手悄悄伸了進去,順著她優美的身體曲線輕輕向下滑。

「咳咳。」

身後的紗帳屏風不知什麼時候被小兔扶起來了,後面似乎站著個人影,故意乾咳兩聲。

「你大爺。」

覃柏咬牙罵了一句。手指僵了一下,只能再重新把她裹好——這可是私人珍藏,他才不希望隨便展示給別人看。

「別以為我有多想來找你。」

覃松隔著屏風陰惻惻地說道:「你當誰特么會樂意看你撒狗糧啊?」

「誰特么又請你來看了?」

覃柏滿臉不高興地回了一句:「有話快說!老子忙著呢。」

雪河躲進他懷裡,總覺得這兩個男人每次見面時,氣氛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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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二代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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