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有孕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讓你念詩，念什麼《木蘭辭》。」雲落染吃著葡萄，魏林羅坐在旁邊翻著書。

「我這不是想讓咱們家閨女學一點花木蘭的英氣嘛。」魏林羅摸了摸雲落染的肚子，「媳婦，你覺得怎麼樣，最近這小傢伙安分點沒？」

「還行。」雲落染托著肚子站起來，在魏林羅的攙扶下好半天才站直了腰，「產期就在這幾天了，比以前消停了不少。你扶我多轉轉，我坐得腰疼。」

「你小心點。」雲落染的大肚子看得魏林羅心驚肉跳，「媳婦，你真的可以嗎？咱要不還是回屋躺著！」

「不行，大夫說了不能老躺著，要不然生的時候不好生。」

魏林羅無奈，扶著雲落染在院中來回走著。

「不過，林羅。」

「怎麼了？」

「孩子還沒生，能不能不要老說生個女孩，這事說不準。」

「怎麼？女孩就不是我的孩？」魏林羅有些不高興，「我喜歡女孩，你就給我生女孩，不是女孩我還不要。」

「你夠膽給我不要。」雲落染被魏林羅這渾話有些氣著了，面色不善的看著魏林羅氣憤道。

「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動氣。」魏林羅連忙安撫住雲落染，扶著她在院子里轉圈。

大街上，芸栗在前面走著，德貴在後面跟著，手裡還抱著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說小姑奶奶，你到底逛好了沒有，咱們回府吧！」德貴氣喘吁吁地把腿頓在路邊的石頭上歇息，芸栗還在小攤上翻翻撿撿。

「小姐就快生了，我們剛來濰城不久，府里東西都不齊全，我們不在外邊備足了怎麼行？再說了，出來一趟多不容易。」

「我平日也沒見你少出來，再說府里缺東西了會有人去準備，看看你買的什麼東西，熨斗棕刷不求人，哪一個是夫人生孩子能用得上的？」

「我平日里出來都是孤零零一個人，今天有人陪我逛當然不一樣，再說這些東西怎麼用不上？熨斗給小少爺燙衣服，棕刷掃床，不求人給小姐抓癢，哪一件沒用？」

「可這些……」

「嗯？」芸栗轉過頭給了德貴一個危險的眼神，德貴閉上嘴，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做苦力。

走到一個首飾攤前，一雙煙藍色的玉鐲吸引住芸栗的目光，芸栗拿起來仔細觀看，旁邊的小販見有人來，連忙招呼道：「這位姑娘，你這可是好眼色，你看看這做工，在看看這用料，都是上好的，你要是喜歡，可以上手戴戴，這個顏色最襯你的膚色。」

芸栗看這對玉鐲本來有五分的動心，經過小販這麼一說就有了七分，心癢難耐之下順手擼到手腕上，顏色意外的好看，襯著芸栗微黃的膚色格外明潤，德貴從旁邊看去，小小年紀的姑娘已經可以窺見幾分長大后的艷色。

「德貴，好看嗎？」芸栗顯擺給德貴看，想從他口裡聽到幾句讚美。

「好看。」德貴來了一句極為敷衍的回答。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這對鐲子的用料不錯，就是戴在你手上有些難看。」

「你說什麼？」芸栗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讚美不是給自己的，柳眉倒豎，插著腰憤憤道：「德貴，我就知道你這種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也是我蠢，居然會相信你的鬼話。」

「怎麼，這事你才剛發現哪！」德貴憋著笑回了一句。

聽了這句話芸栗怒火愈炙，正要上前與德貴論個明白，猛然想起現在是在外邊，收斂起怒氣冷哼一聲道：「回去我在和你算賬。」

小販在旁邊看了半天不好上去阻攔，現在看到小姑娘轉回來急忙上前殷勤問道：「我說客人，這個鐲子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別耽誤我做生意啊！」

「要，怎麼不要。」芸栗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拿錢袋，「這對鐲子多少錢，我買了。」

「承蒙惠顧，這對鐲子只要十兩銀子。」

「什麼十兩，怎麼貴！」芸栗有些心疼，「不能便宜點嗎？」

「我說客人啊，這已經是給你便宜過的價錢了，這鐲子放我這都三月了，就是買不掉，來的人都嫌貴，讓我要價便宜點，可你看看這用料，這鐲子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去？這個價錢已經是最低，再低我就真的賠本了。」

「好吧！」芸栗苦著臉從錢袋中數錢。

「一、二、三、……八。沒有了？」芸栗有些奇怪，「我出來的時候帶了二十兩銀子，怎麼現在就剩八兩了。」

芸栗再數一遍，還是八兩。

「德貴，不好了，遭賊了。」

「什麼遭賊，別亂喊。」德貴在旁邊撩撩眼皮閑閑地說：「你也不看看你這一路買了多少東西，到現在還剩八兩我都覺得是奇迹。」

芸栗看著德貴手中的那一大堆東西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啊小哥，我就剩這點銀子了，麻煩你便宜點吧！」

芸栗給小販看了看空錢袋，有些哀求地說道：「能不能再便宜點？」

「真不能了。」小販也有些無可奈何，陪著笑道，「姑娘，我這出來做生意不能賠本啊，這十兩真的是最低了。」

芸栗又哀求了一會，小販死活不鬆口，無奈之下，芸栗把鐲子摘下來戀戀不捨地放回攤子上。

「德貴，出來這麼久，咱們回吧！」芸栗有些悶悶不樂。

德貴也不做聲，照舊拿著東西跟在後邊，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到了門前。

「我說你就別不開心了，下次再過去買不就可以了嘛！」德貴寬慰她道。

「下次要是攤子不在怎麼辦。」芸栗還是不開心，「被別人買走怎麼辦？」

眼看著芸栗渾身的喪氣，德貴無奈道：「得得得，小姑奶奶，你真是我的剋星，給，東西拿回去。擺個笑臉出來，省得夫人以為我欺負你。」

德貴扔給芸栗一個荷包，芸栗疑惑著打開，裡面裝的是剛才那對鐲子。

「你你你你……你把他它買下來了，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沒看見，而且你……」芸栗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捨得花錢？」

德貴一臉嫌棄，「怎麼？真當我是鐵公雞了。」

有鐲子打底，芸栗立馬改口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姑爺說的。」芸栗毫不猶豫地背叛了魏林羅並且漠視自己以前偷偷罵德貴的卑鄙行為。

「行了，行了。」德貴看不過芸栗諂媚的樣子，「你來這裡不久了，吃飯也請過我不少次，這鐲子就當是回禮。」

「好啊好啊。」芸栗點頭答應。

「那你就別再哭喪著臉，高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