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羅漢棍陣

第64章 羅漢棍陣

黃將軍見陣前的官軍被十名頭戴斗笠的漢子一一截住,不能再前進一步,只好又下令使用軍中的戰車衝擊眾僧。每輛戰車由4匹馬牽引,裝載甲士3名,按左、中、右排列。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車之首,稱「車左」,又稱「甲首」;右方甲士執戈(或矛),主擊刺,並有為戰車排除障礙之責,稱「車右」,又稱「參乘」;居中的是駕馭戰車的御者,只隨身佩帶衛體的兵器短劍。

至德禪師見官軍的幾輛戰車轟隆隆朝自己這邊撞來,連忙吩咐眾弟子先避其鋒芒,再擺下羅漢棍陣迎敵。眾弟子得令后,迅速後撤,疊成數層羅漢,形成了一個高高的人牆。這羅漢棍陣相傳是曇宗所創,攻防兼備,有十幾種變化。

這羅漢棍陣的起招和收招陣式就是疊羅漢,分為3層,最底層防禦,中間層主要是變換陣型,最上層負責進攻。徐至三人雖然第一次和眾僧並肩作戰,他們在眾僧的點撥和調度下,很快領悟了少林羅漢棍陣的奧秘。

眾僧擺下陣勢后,瞭然問至德道:「大師,官軍的戰車來勢洶洶,勢不可擋,我們該如何應付?」

了嗔也嘆道:「願佛祖助弟子破敵!否則弟子們的血肉之軀如何能止住這鐵甲之物?」

薛阿檀則罵道:「這些賊官兵,真是可恨,平常欺男霸女,依我老薛的主意,我們即使不能取勝,也要摧毀他最前面的幾輛戰車!徐大哥和安大哥,你們有何主意?」

安敬思搖了搖頭,無可奈何道:「要不是這些戰車的速度太快,我早就發石子打瞎馬和御者的雙眼了!豈能讓他們如此猖狂!」

了名因為上次擂台比武的事情,對安敬思很是忌憚,他想趁這個機會讓安敬思在眾僧面前威風掃地,因此冷笑了幾聲道:「安敬思,你不是在寺內到處宣揚:你手中的石子能百發百中。沒想到今天你也有不能的時候?」

安敬思見了名話中有暗諷之意,「呸」了一聲,怒道:「至少我安敬思敢於承認自己的不足,不像有些人沒有什麼能耐,反而到處亂嚷嚷!」

徐至見了名對安敬思很沒禮貌,高聲道:「了名師兄,你難道不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世間萬物均有長短,你用小敬思的短處去挖苦他,真是無禮!」

薛阿檀也道:「徐大哥說的好,安大哥你也不必和這樣的小人計較!」

至德聽了眾僧的議論,也站在安敬思一邊,叫道:「了名休得無禮,各位弟子,如今大敵當前,大家不可逞口舌之快,還是要團結退敵!」

了名受了至德的責備,低頭咕噥了幾聲,不再說話。眾弟子也不敢再分心,都應了一聲:「謹遵大師教誨!」

疊羅漢最底層的徐至仔細觀察前方的隆隆戰車,他對最上層的了因和了塵叫道:「薛阿檀說的沒錯!官軍的戰車雖然具有速度快,衝擊力大的優點,但是如此笨重的戰車,他的剎車和調轉方向肯定不夠靈活。兩位大師兄,你們只要設法止住最前面的兩輛戰車,就可以止住後面的戰車!」

了塵頓時領悟了徐至的意圖,他見最前面的一個戰車離自己只有十幾步之遙,一招「大鵬展翅」,藉助高高的人牆,撲向最前面的那輛戰車。戰車上的甲士抬頭看見空中有人像鷹隼一樣撲向自己,連忙朝他射箭。

了塵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躲過一支支飛箭,正好落在一匹馬的馬背上,他順手抓住馬脖子上的鬃毛,又借力從馬背上躍起,雙手持木棍,接著下墜之力,將四匹馬拉動的車轅絞斷,頓時那輛戰車首尾分離,很快就解體了。

了因見了塵得手,他也不甘示弱,從空中躍下,一招「仙人指路」,一棍正中戰車中御者的心口,那名御夫來不及停住戰馬,就口吐鮮血,不一會就斷了氣。那輛戰車少了駕馭者,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偏離了方向,沖向眾僧身後的柳樹林中去了。後面的戰車來不及剎車和調轉方向,紛紛撞上前面的戰車,隨著一聲聲的轟鳴聲,這些戰車紛紛被撞的人仰馬翻,不再具有戰鬥力。

至德見了因一棍擊死御夫,開了殺戒,雙目緊閉,仰天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望佛祖寬恕弟子以血還血、以暴除暴!」

黃將軍見自己軍中的鐵甲戰車也不能突破十一名漢子的羅漢陣,心中氣憤,他又見至德等人又變了一種陣型,所結的陣列就像「北斗七星」,門戶大開,心想:就憑這十幾個人哪能阻擋自己的千軍萬馬,禁不住大笑了幾聲,身先士卒,縱馬衝進棍陣。原來這羅漢棍陣是少林寺對付強敵的利器,就如兩軍對壘時的布陣,故意留有缺口,引敵深入;然後首尾和合,形成內外兩陣,既能讓敵深陷其中,又能禦敵於外。

黃將軍見少林僧人擺了一個「一字長蛇陣」,心中毫無畏懼,他揮動手中的狼牙棒東衝西突,企圖衝散這個棍陣,但他攻擊陣首,陣首退卻,陣尾前來相救;他襲擊陣中,則首尾眾僧都掄棍相救。黃將軍只好步步後退,那陣型卻越縮越小,就如「眾星拱月」一樣,將他團團圍住,黃將軍這時才知道自己太過輕敵,他見眾僧將自己圍在一個圈中,而陣勢卻不停變化。而自己的救兵卻被陣外的徐至、安敬思、薛阿檀、了聞四人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黃將軍幾次突圍都沒有成功,方寸大亂,他見西北角的了顛還是一個孩童,欺負他年幼,放開戰馬,掄起狼牙棒,朝了顛的頭頂猛砸了過來。了痴見了顛危險,搶先一步,掄起手中的木棍,一招「橫掃千軍」,將黃將軍座騎的前腿折斷,那馬長嘶了一聲,口吐白沫,跪倒在地,將那黃將軍重重地摔在地上。

了顛見黃將軍撲倒在地,不假思索,舉起棍棒抵住他後頸的鳳池穴。

至德見了顛擒住了黃將軍,怕弟子們再次大開殺戮,玷污了佛家的修為,連忙制止道:「了顛,不可魯莽,留他性命?」

了顛連忙應道:「謹尊大師教誨!」,隨即點了黃將軍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官軍見自己的將軍被擒,都自覺地退後了幾十步停住。

至德大師向那將官道了一聲:「將軍,你面前這些都是飢餓難忍的平民百姓,還望將軍可憐可憐他們,分給他們一些糧食,讓他們活命去吧!」

黃將軍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他用目光掃視四周,見身邊都是一些出家的和尚,心想出家人最為慈悲,不殺生,自己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他故意推脫道:「各位大師饒命!本將奉命堅守朝廷的糧倉重地,沒有朝廷的指示,怎敢將庫中糧草賑濟百姓,如果朝廷怪罪下來,本將就是粉身碎骨,也擔當不起啊!還請各位大師憐憫!」

瞭然見黃將軍說的有些道理,一時起了憐憫之心,對至德大師說道:「大師,我們也怪不得地上的將軍,他也是左右為難,要賑濟災民吧,就要犧牲自己;反過來不救饑民吧,那就要餓死千萬百姓!我們佛家講究眾生平等,這左右都是要解救的生命,弟子愚鈍,不知如何是好?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眾僧聽瞭然的話,也是一片迷茫,都把目光朝向至德禪師。

至德答道:「我佛慈悲,常常告誡弟子要捨己為人,救人困厄。如今世間多難,一條命是小,千萬條命才是大,我輩應該舍小保大,方顯我佛超度眾人的慈悲心,阿彌陀佛!」

了聞見薛阿檀的臉上露出不解之色,解釋道:「大師的意思是說,我們寧可得罪朝廷,也要向糧倉借糧,救下這千萬苦命的生靈!」

至德大師又對地上的將官道:「將軍,我們出家人也是被逼無奈,才對將軍不敬。只要將軍慈悲為懷,發放數擔米糧,就可以救下這千萬百姓的燃眉之急,這也是將軍自己種下的大功德,將來必然會庇蔭子孫,還請將軍俯允!」

那黃將軍苦笑道:「各位大師有所不知,即使本將軍也不能私自打開糧倉放糧,還需要朝廷賑濟災民的詔令和龍門倉主帥陳大人的手令!」

那黃將軍一邊向眾僧訴苦,一邊東拉西扯,故意在拖延時間,果然官軍中又派出幾十名弓箭手,將眾饑民團團圍住,官軍齊聲喊道:「叛賊們聽著,你們快放了我們黃將軍,否則讓你們萬箭穿心,死無全屍。」

徐至知道事情緊急,連忙跟至德大師商量了,讓散亂的百姓們聚集在中間,而十一棍僧手持棍棒,挾持著黃將軍擋在最外面。

正當兩邊相持不下之際,突然從東南方向柳樹林中冒出一隊官軍,為首的將領身穿銀色盔甲,黃色披風,騎著一匹白色戰馬,手持玉簫,率隊衝殺了過來,她的身後豎起一面「奉旨巡視龍門、洛口倉欽差何」大旗。

徐至見那欽差面容俊美,體態輕盈婀娜,心想天下還有這樣俊美的將軍,真是讓人驚嘆。那將軍安坐馬上,揮動令旗,指揮軍隊就地駐紮。龍門倉的幾位副將見來了一位白馬將軍,都一一上前參見。

那欽差聽了龍門倉幾位副將的彙報,催馬上前,環視了百姓,見百姓個個蓬頭垢面,飢餓難當,又朝著徐至、薛阿檀、安敬思三人看了幾眼。

那欽差朗聲道:「諸位龍門倉的將士聽令:本將軍奉了秀雲公主之命,前來巡視龍門糧倉。作為朝廷的欽差,公主的特使,本將軍下令,打開龍門糧倉,拿出兩千擔糧食賑濟四面八方而來的災民。」

徐至久久地盯著那位白馬將軍看,他見那將軍很是面熟,聲音柔美,宛如一個女子。

那欽差何將軍身邊的副將,連忙低聲阻止道:「將軍,我們只是代公主巡視洛口和龍門這兩處糧倉。公主並沒有讓將軍開倉放糧!如果您私自放糧,誤了朝廷的軍國大事,這回去之後如何向公主殿下交代?」

這時官軍也有些嘩變,紛紛議論道:「原來他只是代天巡視軍營,並沒有公主開倉放糧的旨意!龍門倉是朝廷的軍事重地,如何能隨便開倉賑災?」

那欽差不慌不忙道:「本欽差有公主御賜的尚方寶劍在此,公主吩咐了,見該寶劍如見聖上,難道聖上的旨意,你們也不遵守?」

黃將軍見那少年欽差手持公主的尚方寶劍狐假虎威,甚是幼稚可笑;但朝廷有制度:見尚方寶劍如見聖上,既然欽差傳旨,可以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將來朝廷問罪也怪不得自己身上。黃將軍又心中慶幸:這旨意來的太及時了,否則自己的性命難保,即使幾名高僧不殺自己,那些災民飢腸轆轆,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他不顧自己的顏面,高呼道:「朝廷英明,公主英明,百姓們真是遇上青天了,還請大師們放了下官,一同去糧倉領取兩千擔米糧!」

至德大師替百姓回了一聲:「謝謝朝廷的美意,既然將軍有了朝廷的旨意,還請將軍即刻回營,開倉放糧!」,這時身後的幾百災民齊聲高呼:「萬歲!」。

那欽差何將軍讓百姓們在營外排隊等候,然後隨著眾將士進入龍門糧倉,至德大師怕官軍欺騙百姓,還是讓百姓多加小心。

過了一會,營門大開,欽差何將軍指揮了數十名將士推著幾十袋米糧,將糧食堆放在門外,百姓們興高采烈,在官軍的監督下,不敢哄搶,只好按次序領了自己的二十斤口糧,紛紛散去。

何將軍見徐至等十一名少林僧人領了各自的口糧,還是待在軍營門口,久久不願離去,特意問道:「幾位大師都已領取了口糧,為何還不願離去?」

徐至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們僅僅領了自己的口糧,但此刻還有數百名和我們一樣的僧人需要賑濟,還請將軍多賑濟一些米糧給我們帶回去!」

那何將軍見到徐至似乎很是開心,故意盤問道:「喂,這位小夥子,我看你滿頭烏髮,哪像一個出家人,你難道是冒充的不成?」

安敬思道:「將軍,我怎麼聽你的聲音很像我的何姐姐啊?我、徐大哥和薛阿牛都沒有剃度,也算不上少林正式弟子!」

那何將軍有些不自然道:「誰是你何姐姐?你這個小和尚,滿口油腔滑調的,瞎說些什麼吶?」,說完偷偷瞄了徐至一眼。

徐至見那何將軍的眼神和手中的玉簫,更加確定她是何夢嬌無疑,但他此時不便泄露她的身份,只好故意笑道:「敬思,這位何將軍可是朝廷的欽差,怎麼可能是何姐姐呢?」

何將軍又笑道:「今天本將軍就算好事做到底!你們幾個和尚既沒有超強的臂力,又沒有運載工具,又能帶走多少米糧呢?」

至德大師低頭道:「多謝將軍美意,是啊,我們此行只有十一人,就算我們每人背一擔米糧回去,也不夠吃啊?」

何將軍道:「老和尚,你不會讓本欽差把幾百擔米面給你運回去吧!如果你們如此貪心,那本將軍就愛莫能助了!」,說完就準備轉身回大營,他走過徐至身邊,拿起手中的玉簫晃了晃,對隨從的副將說道:「本將軍一路奔波,早乏了,今晚花好月圓,如果能一醉方休,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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