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態度

一摟是朋友，二樓是同學。幾乎座無虛席。

雖然還有三張空桌，但是再來客人，被服務員擋了，人家一問，說是被人包場，誰包包場，說是小小公司的老總。

那不就是小小嗎！客人小小擺了擺手，走了。

到目前，只有二樓楊愛娟跟幾個同學知道，小小對於今天中午的這頓飯，是免單的，其他人還蒙在鼓裏。

趙增陽跟高雅聊得很歡，宣傳委員跟鄭尚秋姜子薇帶來的人也正聊著起勁。

說實在的，人家鄭尚秋姜子薇帶來的人，人家的地位也不弱，人家起碼是名校畢業的，所以談吐還真的不一樣。

遇到這樣的人，那是讓人肅然起敬的。

你不能因為他們是王大祥親家的手下，你就小瞧了人家。

當學習委員得知跟自己聊天這個年輕的女子，人家是姜子薇的秘書的時候，他是驚訝的。

姜子薇公司一千多員工，老總的秘書是什麼級別？！前任如今做辦公室主任，還有前前任是銷售部部長。

這麼一說，大家聊天，那還是很開心的。

為什麼要說這麼幾句話呢？

那是因為起初他們看到鄭尚秋姜子薇帶來的人在搬酒，包刮高雅在搬酒，雖然後來小小飯館的服務員在大堂經理的指揮下呼啦一下跑出去幫忙，他們還以為這些人就是普通員工呢。

好了，這下快要開席了。

小小在二樓在用麥克風宣佈，一摟三樓的音響都接通了，都能聽到，說今天來的都是我爸我媽的好朋友，老同學，那麼今天中午的這頓飯，全部免單。酒水由飯館提供，帶來的酒水請帶走！

小小說。

「我爸在過去，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都是靠你們這些叔叔阿姨，幫了我爸不少的忙，我作為他的閨女，我不知該怎麼感謝你們，今天中午你們在我店裏的所有消費，全部免單，我希望叔叔阿姨別跟我客氣，一定要吃好喝好。另外，我還要宣佈一條，那就是只要今天來的叔叔阿姨，請你們把名字留下來，只要以後你們的孩子以及親友的孩子，來我小小輔導班的，一律免面試，直接入學，而且學費我給你們打八折。再就是你們有親友想學開車的，來我小小駕校，我也給你們打八折。」

小小的話引起了不少波瀾，都說王大祥培養了這麼一個知恩圖報的好閨女。小小幫忙，何足掛齒啊？！

而在樓上王大祥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王大祥跟羅曉芳在那裏嘀咕道：你看看你養的這個好閨女，她在任何時候，都不忘撈錢。

王大祥說我就知道，她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她飯錢免了，可她這麼一宣佈，王大祥說你瞧著吧，要不了多久，駕校又人滿為患了。王大祥說而且這期的學校也不愁生源了。王大祥說怪不得她跟我說，想把那邊倒閉的服裝廠租下來，原來她是打算擴招啊，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羅曉芳就笑，羅曉芳說她都是遺傳的你，羅曉芳說死丫頭，精的很。

小小宣佈完后，她樓上樓下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高山跟張圓圓。

小小就打高山的電話，小小說你人呢？

高山說我跟圓圓在麵館呢。

小小說你吃什麼面啊，過來。

高山就嘿嘿笑，高山說我跟圓圓就不過去了，就在麵館吃炒麵。

小小說你信不信我能過去踢死你，小小說我限你兩分鐘后最好出現在三樓，小小說否則的話咱就走着瞧。

高山摁的是免提，他見電話被小小掛斷，先是跟張圓圓兩個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足足五秒鐘，接下來，兩個人是同時起身，往外面衝去。

馬文梅說你兩幹嘛呢？面已經下鍋，馬上就好了！

高山說阿姨，面不吃了，再去遲了，姐要踢死我們兩呢！

等到張圓圓跟高山氣喘吁吁出現在三樓的時候，小小看了下表，道：吃飯還要我喊？昏頭了是吧？！

高山跟張圓圓就尷笑，他們不知道坐在哪裏好。

一大早這兩人就鬼鬼祟祟商議，說今天是他們的爸爸跟姐姐的媽媽復婚，說他們去不太合適，於是兩個上午就沒有出來，一直在宿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等到中午了，兩個人肚子都餓了，就打算去麵館吃個炒麵，結果就被小小電話給追過去了。

小小整個上午都在忙，忙着接人，忙着待客，把他們兩個給忘了。

直到要開席了，小小才想起他們兩個，小小就奇怪，他們一到中午不用叫，都是來飯館的，怎麼今天沒有來？

小小就想到他們兩一定是為了避嫌。

所以小小在電話里就凶他們兩，小小是以凶他們兩，來化解他們心中的那個小心翼翼的尷尬。

小小見他們兩傻站着，不知道往哪裏入席。

就吼道：咋地，要我親自給你兩端凳子？

羅曉芳就道，也只能她開口，羅曉芳說來，坐娘這裏來。

於是兩家人都很驚訝，羅曉芳竟然自稱娘。

於是高山跟張圓圓，就趕忙搬了椅子往羅曉芳邊上坐，鄭歡說高山你坐過來，坐到哥這邊來。

於是高山又把椅子搬到鄭歡那邊去。

張圓圓沒了高山，心裏就慌，羅曉芳說圓圓，怎麼吃個飯還要人叫？

張圓圓就笑笑，張圓圓說娘，我本來想去吃炒麵的。

羅曉芳說吃什麼面？羅曉芳就給張圓圓夾了個螃蟹，張圓圓連忙站起來，說娘我自己來。

畫面很和諧，也很溫馨。

這一桌坐的是鄭尚秋，姜子薇，王元龍，花翠蘭，羅同峰，趙素平，王大祥，羅曉芳，鄭歡，小小，現在又加塞了張圓圓跟高山，共是十二個人。

於是開吃，於是王大祥跟羅曉芳給老的敬酒，給其他桌子的哥哥姐姐敬酒，接受晚輩的敬酒。

王大祥喝的是水，羅曉芳不給王大祥喝酒。

先是王大祥還反抗了一下，王大祥說我又不是經常喝酒，偶爾喝一回

結果就招來一片聲的反對。

此時的王元龍跟花翠蘭，還不知道王大祥已經得了胃癌，這事羅曉芳還沒跟他們二老說。羅曉芳打算在飯後，再跟他們二老說，要不然這頓飯他們都吃不安生。

因為這事，羅曉芳跟王家兄妹打了招呼的，說你們誰也不許說，這話我來說，羅曉芳說你們要是說了，二老要是急出什麼好歹來，你們負責。

所以王元龍還奇怪，王大祥是喝酒的，而且每天都喝，他今天怎麼就不喝了？而且眾人都不讓他喝。

王大祥就跟羅曉芳敬了兄弟姐妹的酒回來，跟鄭尚秋與姜子薇解釋，說下面還有同學跟朋友，他們得下去應酬一下。

鄭尚秋姜子薇忙地站起來，笑說這是應該的。

於是王大誠王大義王大花等兩兩過來敬這邊桌子上敬酒。

接着又是羅雲德羅雲鳳羅雲莉都是兩口子過來敬酒。

所以鄭尚秋姜子薇這邊，就停不下來，也是很熱鬧。

小小坐在那裏想起什麼，就招來服務員，說我讓你給張叔叔馬阿姨留的螃蟹什麼的，你們留了沒？

服務員忙地下去問了廚房，然後跑上來說剛才已經送過去了。

本來小小要傳達室的張志軍跟麵館的馬文梅也來的，但是他們說不來，張志軍說今天人多，人多就亂，他得看着監控室，馬文梅說麵館走不開。

小小就說中午我讓人端來。

於是張志軍就在傳達室，面前有一個螃蟹，還有一些紅燒肉什麼的，張志軍就一邊喝着小小讓人送來的酒，一邊品嘗這個大閘蟹。

那個送來的人跟張志軍非常熟悉，就說這是小小准許你今天中午喝，你得照醉喝。

張志軍就憨厚的笑笑，張志軍喝了二兩，就把那瓶酒給收起來了。

他知道，做保安是不能喝酒的，雖然小小沒有說，但是張志軍平常也不喝酒。

今天既然小小讓人送了酒來，張志軍就喝了點，他怕不喝，讓人以為他想把酒給賣了。

這酒好貴！

張志軍就想再貴的酒，都不能賣。

張志軍就少喝點，把酒收起來，等到以後有重要的人來，再拿出來喝。

且說王大祥跟羅曉芳到了樓下，一桌一桌敬酒。

王大祥跟趙增陽幹了四下，羅曉芳沒有喝，只是上上嘴，羅曉芳只是對趙增陽微微一笑，再也無話可說。

羅曉芳對於趙增陽還是有意見的，這意見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讓羅曉芳釋懷的，羅曉芳跟楊愛娟說：趙增陽就是個晦氣東西。

羅曉芳對於王大祥被誤診胃癌晚期是耿耿於懷，要不然，她跟王大祥也不會被無形的大棒棒打鴛鴦分手二十年。

羅曉芳從心裏對趙增陽是有意見的，她甚至討厭趙增陽。

等到王大祥過來到高雅這邊敬酒的時候，同學們都拿眼的餘光往這邊瞧，他們倒是想看看，王大祥怎麼辦，羅曉芳又怎麼辦？

然而事情並非像他們想像的那麼複雜。

見王大祥跟羅曉芳過去，高雅跟她丈夫忙地站起來，兩個人都端起酒杯，率先敬酒。

高雅在敬酒前，還特意給羅曉芳跟王大祥介紹她的丈夫，這是在上海一家世界五百強做高管。

同學們很失望，因為無論從王大祥臉上，還是羅曉芳臉上，都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來。

王大祥跟羅曉芳始終保持着微笑，是那種很自然的微笑。

好了，同學以及朋友，那是酒足飯飽，王大祥在門口一一相送，大家都知道王大祥跟羅曉芳下午還忙，他們親家來了，又兩家老人都在，這得有好多事要商議，所以他們飯後很自覺地離去。

趙增陽跟王大祥相邀，想明天約王大祥吃飯，王大祥說我明天得跟羅曉芳去上海看病。

趙增陽就哦了一聲，趙增陽說自己正想就這事跟王大祥說說，趙增陽說自己在國外的時候，認識這方面的專家

王大祥就說自己胃癌只是初期，王大祥說小意思，不用什麼專家。

王大祥說依我自己意見，我是不看的，王大祥說可是我拗不過曉芳，她非要帶我去上海看病。

王大祥就說自己的親家在上海那邊都安排好，他非常感謝趙增陽。

這話一說，趙增陽就感覺二十年不見，他跟王大祥之間已經生疏了。

趙增陽他不傻，趙增陽就覺得自己當初拿錯病歷，給王大祥造成了這麼大影響，王大祥不會就這麼介懷的。

此時的趙增陽還能說什麼呢？王大祥雖然說不怪他，但是趙增陽心裏過意不去啊，他明顯感覺到羅曉芳對他的態度是冷淡的，趙增陽他不是傻子。

趙增陽不知道如何才能補救自己的過失，他跟陳軍喝酒的時候，就把自己這個遺憾給說出來。

陳軍就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陳軍說你也不要過意不去，陳軍說一人一命，陳軍說王大祥他就該遭這個劫。

總之，陳軍是拿命運把這事給蓋過去的。

但是趙增陽過不去。

陳軍說那你能怎麼辦？陳軍說王大祥他自己雖然沒有錢，但是羅曉芳手裏有錢，他們的閨女更是個大財主。

陳軍說你還不知道，王大祥的親家，那才是真正的有錢人。

陳軍說我這麼一說，你覺得王大祥他還缺什麼？他什麼也不缺啊！

陳軍說我們都是幫不上忙的！

趙增陽心裏就默默的，情緒不高，酒也不想喝。

趙增陽從陳軍家裏出去的時候，他就在想，自己就不應該回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因為自己當年的一個小過錯，給王大祥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趙增陽恨不得王大祥現在窮，窮到王大祥看不起病，那麼他趙增陽就有補救的機會了。

但是人家王大祥不缺啊！

漸漸地，趙增陽在同學圈裏知道王大祥的故事，知道王大祥因為這一事故，有了高山跟張圓圓兩個額外的子女的故事。

終於有一次，趙增陽在跟同學喝酒的時候，他綳不住了，那一天趙增陽是嚎啕大哭，他哭說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很想補救，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總之那天趙增陽是真哭了，趙增陽跪在地上，他說他寧願放棄自己的現在一切，都想給王大祥跟羅曉芳贖罪。

總之在那天，同學怎麼勸都不成。

後來趙增陽再跟大家見面，同學都說趙增陽那天是喝多了。

其實趙增陽那天，是真的沒喝多少酒。

但是酒這個東西，還真的不好說。

有時候，一個人心情憂悶，本來能喝八兩的，結果喝了四兩他就醉了，這事也是有的。

楊愛娟在後來跟羅曉芳說這事的時候，羅曉芳只是淡淡一笑，羅曉芳說大家都這個歲數了，還說什麼對起對不起的！

羅曉芳說逝去的歲月又補不回來，羅曉芳說她只能盡自己所能，陪伴王大祥過下半輩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