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夜見

第245章 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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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聞言,笑了笑不置一詞,卻是並沒有解釋或趁機訴苦的打算,只微微福了一禮道:「那女兒便先下去了。」

說罷,果真緩緩退了出去。

入畫此時正等在屋外,見她出來,登時眼神一亮。

沈知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她登時默契的閉上嘴沒有多言。

直到回了落桐院,將院子里閑雜人都清理了出去,沈知才一改自書房出來時平靜的面色,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

「小姐這是成了?」入畫察言觀色的問道。

沈知大致說了一遍,輕笑道:「倘若沈芸知道這次偷雞不成還倒蝕把米,恐怕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入畫先是捂著嘴笑,繼而又忍不住蹙了眉,道:「三小姐視小姐您為眼中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即便小姐您不打算做什麼,想來三小姐也不會願意放過小姐您。」

「是啊,」沈知唇角微翹,眼底卻沒什麼笑意:「我與她之間,可是宿怨了。」

可不就是宿怨么,從上一世糾纏到這一世,她死而又復生。

饒是時隔兩世,又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可沈知每每想起時,仍會覺得心間恨意翻湧,那被冰寒刺骨的湖水包裹著,窒息著,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絕望感就像死亡陰影一般,如影隨形,如跗骨之蛆的跟著她。讓她時常從噩夢中大汗淋漓的驚醒。

就彷彿是在無聲的告訴她:這業障不除,冤孽不解,這一世她便仍是白活一世,死不瞑目的下場。

這一切因果,總有結束的那一天,眼下也終於快了。

沈知伸手摩挲著手裡的冰涼的紅玉,眼神微微閃爍。

*

經由與沈知那通談話后,沈賀便一直待在了書房裡,再出來時已是晚上掌燈時分,他找來了心腹手下,低聲吩咐了幾句,心腹手下面色露出幾分驚訝,旋即又很快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沈賀站在廊檐下,負手抬頭,看向掛在檐下的燈籠,眼神變幻,誰也看不透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沈賀這邊的動靜,沈知並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可即便未刻意去關注,她卻也大致能猜出個大概來。

以沈賀這般多疑的性子,即便對她的那番話信了七七八八,卻也不會真的完全只聽信自己的一面之詞,因而必然會讓人再出去仔細探查,多方打聽,確定自己所言是否為真。

倘若真的確定了,才會有下一步的打算。

對沈賀這一步打算,她自然早有準備,雖說需要打點的地方多了些,花費的銀子也不少,但有駐顏丹在背後作支撐,她倒也不至於捉襟見肘。

若是讓夜無那等精於打探細查的探子去調查,她做的那些準備必然會漏洞百出,但應付應付沈賀的手下,卻已綽綽有餘了。

屋外夜色黑沉,天氣蕭寒,屋內卻燈火通明,點了暖盆,暖融融的十分洽意。

沈知躺在太師椅上,閉著眼在心裡梳理著近段時日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免自己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入琴端著熬制好的冰糖雪梨湯進來時,便瞧見她似貓兒般縮在寬大的太師椅上,閉眼似是睡著了般的模樣,身上蓋了件銀色的毛氅,襯的小臉瑩白如雪,五官似畫,越發顯出幾分清麗動人。

饒是日日都能見到自家小姐的入琴,也忍不住眼裡閃過一絲驚艷,下意識放輕了腳步,生怕擾了她清眠。

沈知卻並沒有睡著,在入琴進來的那一刻便已經清醒了過來,鼻尖也嗅到了一點微甜的味道。

「雪梨湯?」她睜開眼睛,緩緩眨了眨纖長的睫毛,「唔」了一聲。

見她醒了,入琴連忙將手中的碗端了過去,道:「入畫熬得,說是吃點這個,身體會好點,小姐您今日好像咳了幾聲呢。」

沈知自己都沒注意到她今日咳嗽了的事情,沒成想入畫竟這般心細,心下一暖,坐了起來接過湯碗,順口問道:「入畫呢。」

她正在熬自己的葯呢。

入琴心道,只是這件事入畫百般央求她不要說,雖入琴也不知道入畫為何如此不願透漏,但覺著這件事說不說給小姐知道大概也沒什麼太大關係,便道:「入畫……她還沒忙完呢,估計待會兒便會過來了,小姐您快些喝掉吧,好早點休息。」

沈知未注意到入琴的不自然,活了兩世,她深知這兩個丫鬟對她都十分忠心,自然不會對她們起提防的心思,因而入琴這般說,沈知自然便沒有再問,抬手將雪梨湯一飲而盡。

熱乎乎的湯飲下,彷彿身子都跟著暖洋洋了起來,沈知滿足的喟嘆了一聲,將碗遞給了入琴,還真覺出幾分困意來。

見她眉眼間露出幾分倦意,入琴連忙又伺候她洗漱好,更了寢衣,見她躺進了床里,恬靜的閉上眼睛,這才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許是雪梨湯的功效,這一夜沈知都睡得極好。

第二天醒來時,入畫已經守在了床邊,相比較前段日子,氣色已然紅潤了不少,彷彿已經徹底從什麼陰影中走出來了一般。

沈知看在眼裡,心裡也很高興。

雖入畫不說,但她自然也能看出入畫那段時日的恍惚與反常,心裡也猜測出可能與那日綁架一事有關,只是對方不願提及,她也不想強行去問,眼下見入畫能這麼快恢復平常,她自然也為對方高興。

洗漱好更完衣后,入畫卻突然看了一眼屋外,神神秘秘的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沈知。

「這是?」沈知看著掌心中的紙條,一股熟悉感登時躍上心頭,幾乎是瞬間便有了猜測。

「王爺派人送來的,說是要親自交到小姐您手上。」入畫一邊替她梳理著髮絲,一邊輕聲說道。

果然又是他。

能以這種形式出現的,也只可能是他了。

沈知啞然失笑。

她打開紙條看完,表情不變,卻是拿過了梳妝台上的熏香爐,揭開了鏤刻雕花的小巧爐蓋。將那張紙箋放進去,看著它一點點燃起,又漸漸化成透著墨香的灰燼。

「王爺可是有什麼要事要找小姐?」入畫在一旁察言觀色的問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找我出去吃頓花酒。」沈知微微翹唇,語氣淡然道。

「花……花酒?」入畫難得結巴了一下,瞪大了眸子。

沈知見她這般驚嚇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你這麼慌做什麼,花悅坊雖是吃花酒的地方,但人多又熱鬧,是個好混淆身形蹤跡的地方,去那裡才好掩人耳目不是。」

「花悅坊?就是那個與醉樓仙並稱為京城兩大銷金窟的花悅坊?」入畫細細想了想,忍不住道,「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奴婢彷彿在哪聽到過。」

沈知也覺著頗為耳熟,但一時間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從哪裡聽說過。

只是蕭郅為何會突然邀她見面一敘,又為何將地點約在這個地方,這其中難得有什麼別的用意?

想不通,沈知索性不想去想了,反正到了晚上,該知道的她都會知道。

許是對方也知曉近段時日外界的流言之兇猛,又或許是認為晚上更容易隱蔽身形,因而才將碰面時間定在晚上。

直到天色漸暗,沈府各院都上了燈籠,沈知才換上了一早準備好的裝扮,不過半響,一個俊秀少年郎便翩然出現在了入琴入畫面前。

「小姐手真巧,稍稍改扮一下,瞧上去便當真像是哪家的兒郎一般。」入琴捧著臉,十分捧場。

沈知忍不住笑,她不笑還好,一笑時眸子里春光粼粼,幾乎要令人看呆了眼。

入琴連忙捂住眼睛道:「小姐我快瞎了,你別笑了。」

沈知好笑的拿扇柄敲了敲她的頭,道:「就你嘴貧。」

一切準備就緒后,兩人便摸黑悄悄從沈府後院離開了。

守門的兩個侍衛只覺得自己恍惚間似困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卻又立刻晃了晃腦袋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看了眼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年節已過去了一段時日,街上卻還是依舊熱鬧,行人三三兩兩結伴,穿梭在燈火人海中,與安靜的沈府後宅,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難怪那麼多坊間小言中,都會寫些什麼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喜好喬裝打扮出來遊玩,然後又會在遊玩途中遭遇什麼意外,遇到所謂的真命天子云雲。」沈知看了一眼擁擠的人潮,忍不住笑著感慨道。

入琴連連點頭,道:「其實這種事,哪有那麼多,不說大門大戶一般都有府禁,便是千金小姐大家閨秀,那可都是嬌貴的身份,哪裡是想偷溜出府就能溜出府的,更別說還有那勞什子的英雄救美橋段,巧遇真命天子什麼的,一看就知道都是寫書的人胡編亂造。」

「而且,又不是誰都能像小姐您那樣,有那般神通可以瞞天過海偷偷出府。」

入琴說的頭頭是道,突然卡殼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抓了抓腦袋遲疑了一下道:「小姐,我怎麼聽著方才那些個橋段,似乎頗有些耳熟的樣子,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沈知輕咳了一聲,道:「或許是在哪本俗套的坊間小言里看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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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王盛寵,嫡女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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