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殺人

第144章 殺人

「這同你有什麼關係,你現在管什麼閑事?你若是覺得我害了人,大不了報官,何必這樣偷偷摸摸喬裝打扮來這裏。」

「不是,我其實是……」

單瀲當初本意是關心,是為了韻鯨而來,現在卻被她誤解,他要解釋,卻被打斷。

「別說了,你要是覺得我是殺人犯,你可以報官,我真不會攔你」,韻鯨冷漠得像個陌生人,讓單瀲有些恍惚,「你知道嗎?為了等著一天,我等了足足十四年,我從未這麼開心過,更沒有這般清醒過,鳳家現在這樣都是罪有應得,她們活該你知道嗎?」

「你說什麼?」

「當年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更是人人喜愛的尊貴女子,是他,鳳無妄毀了這一切,讓我變成了無家可歸,最後淪落歡場的風塵女子。如果不是他,我如今該是怎樣的幸福,也不會在外遭那樣的罪。現在我不過就是一報還一報罷了,這些遠遠贖清不了他的罪孽。」

「你說什麼?他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怎麼就成了你的仇人。」

單瀲聽得稀里糊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着韻鯨一副意已決然的模樣,更是有些訝異。

「我本來是鳳家的嫡女,鳳無塵,風無妄只是我族中一個旁支子孫,無名無分。他的母親更是一個不守節女人,夫君亡故,她與人眉來眼去勾三搭四。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婊子肚子裏生出來的都是壞胚子。那一年,我才四歲,身處內院,是千嬌萬寵的寶貝,卻突生變故。風無妄才智過人,用能力來哄騙我父親,得我父親歡心,唯以大任。之後,他不但不知恩圖報,反倒以怨報德,將我鳳家家產歸為己有,殺害我父,驅逐我母。當時的我,尚不懂事,卻也知道深仇大恨,這一生若是不報這大仇。我便不為人。可憐我父親勤勤懇懇一生謀來了家財聲望與權勢,全都是為他人做嫁衣,唯一的女兒也流落煙花之所。真是蒼天不公,專護惡人。」

「可你如今額上的鳳仙花已然成型,你說這是胎記,他如何不識得?」

單瀲雖心中有她,去不是偏聽偏信之人,凡事有自己的判斷和見解。往日裏,她同他說過這鳳仙花是他娘胎裏帶出的胎記,如今卻是有些矛盾。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傻子,你見過誰的胎記可以有如此形狀,當初我母為報仇參與一個教派,這個教派就叫鳳仙派。派中所有人皆是有血海深仇的女子,額角鳳仙花便是憑證。不過我母,常年在閨閣大院之中,為人做事,難免有些軟弱,最後也一事無成,反倒懨懨病死,剩下我一個孤女無處可去,最後到了秦家樓。一個人若是有堅強的心志,毅力的意志,世上沒有事情可以難倒他。這麼多年來我苦心經營,在我還是孩童時,便已有心機,也曾試過千萬種法子,有個萬千如你這般的知己,可終究那些人也是沒有利用價值的蠢人,還是你有用些。」

「難不成你一直在算計我,胎記是假,矇混過關偽裝成胎記,來找我醫治,不過是刻意接近我嗎?韻鯨,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成?我真心實意以你為知己,你卻當我是個傻子,欺瞞我,利用我,將我踩在你腳下,隨意耍弄。」

單瀲有些失控,鐵青這一張臉,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打在白牆上,留下一道青紫。

「話可不要這麼說,你的的確確是個好人,也曾經真心對我,愛護我,我也從心裏感激你,多謝你的好意」,韻鯨婉轉一笑,珠鬟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哈哈哈,好人?你就是這樣的對一個好人的,你就是這樣搪塞我,你可真噁心。我說當初那個嫉妒你的女子怎麼畏罪自殺的快,莫不是你才是真正的主謀,她不過是個小傀儡?」

終於,單瀲還是懷疑到這了,韻鯨往後退幾步,看着單瀲傷痕纍纍的臉,一陣狂笑。

「你知道嗎?你自詡深情,要為我擋住背後的陰謀算計,甚至願意替我接住火盆。可是,你想過沒有,當初若是沒有你,這火盆,到底會在誰身上?當初,我容貌恢復,在永州城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聚會,吸引來多少人。哈哈哈,你知道嗎?鳳無妄也在那,就在那仰著頭,若是我將炭火往前一踢,便是落到他的雅座之上,他必定不會好過。可你的深情,把我苦心籌謀的一切,化作了煙灰,一切歸零,真叫我哭笑不得。我發過誓,n絕不會輕易放棄心中仇恨,我要殺了鳳無妄,我便想起了你的那本醫書。我在你身邊端茶送水,一則是為了讓你早日還轉,我心裏也好過些,二則為了醫書,我要不知不覺帶走它,就要擾亂你的神智。」

韻鯨將話說完時,臉頰也濕了,她心中大概也是有過單瀲的吧,這麼多年,他是最關心她的人。可她不能放下心中仇恨,她寧願不要情愛,也不能讓鳳無妄好過一生。這個比她大上十幾歲的堂兄,絕不能壽終正寢,絕不能一生都沒有半點報應。

「原來是這樣,韻鯨,你也做到了,你的路,我管不著,只是,韻鯨,我放下了,那些利用猜忌,放棄逃避,都不作數了,從此,我便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單瀲傷透了,他原本也是別人的驕傲,是身份尊貴的貴公子,自從遇見她那一刻,天翻地覆,他也化為庸人,如今,更是心如死灰,決然離去。

單瀲失魂落魄回了永州城,做他的邋遢赤腳大夫,帶起了面具,用不以真面目示人。

可這世間,這人心,總是多變,單瀲突然收到家書,上面是父親的誠懇道歉和勸返,和一張紅火的庚帖,紅艷艷的,扎眼得很。

鳳家無塵

鳳家無塵

這個女人到底是做什麼?明明將人踐踏到泥里,為何要將他再從土裏挖出來?這是羞辱嗎?

單瀲父親言辭懇切,其實不過是家中庶子不成氣候,難以擔當大任,要找個棄子,勉強撐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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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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