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銀行卡里的數字

烈日，狂暴的烈日。

大汗淋漓的我！

看着atm取款機上我的銀行卡里顯示一個一，後面再加七個零的時候。其實是異常平靜的。不平靜的是銀行大堂里走出來的小美女。

「周先生，我們行長請您去辦公室一趟。他已經在哪裏等你好幾天了？」小美女在制服的襯托下。身材暴露的那叫一個妖嬈和賣弄。

「不好意思啊。今天還是沒時間。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在美女錯愕的眼神里。我騎着電動車離開了銀行門口。

其實我沒有說謊，我特么天生就不喜歡說謊。每次他媽的說完荒。我特么就像欠了這世界幾千萬一樣寢食難安。

我直奔小區後面的垃圾箱附近，那裏六隻流浪貓等着我去喂。我要是不去，這群貪吃的貓，肯定又要淘那又臟又臭的垃圾箱了。

有時候，我也問自己，把這些貓領回家去養不是很好嗎，反正140平的兩居室，完全有地方安置這幾隻可愛的小傢伙。

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殘忍了。你給了他們食物。

你就有理由限制他們的自由嗎？

不！

貓這種生物，天生就是喜歡自由的，喜歡我行我素的。

我這特么似乎在說自己。

見我來了，這幾隻小貓咪，老遠就在叫喚了。

從電動車底座下面取出一個塑封袋，是我每天按量給他們準備的午餐。蹲在地上看他們吃的時候。幾個小區來扔垃圾的少婦鄙夷地看着我。

這個高檔小區里，有史以來就我一個人騎着電動車出入。在她們的眼裏，我也許就是個來這邊給有錢人看門的屌絲而已。

看見她們傲立的雙峰，凸起的屁股，還有那盈盈一握的*。一股無名的小火在小腹里亂竄。我忍住了，沒有去撩妹。何況，這裏有很多都是二奶三奶的。勾搭了哪個社會哥的女人，這可是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

我不怕麻煩，但是犯不着去故意找麻煩。更犯不着明知道是麻煩，還要往上湊。

這種犯賤的事情，爺從來就不喜歡做。

貓主子們吃飽后，就各自散開了。也就是我要回房間的時候了。

家裏陳設非常簡單。就是幾個書架，一個書桌。還有一個電腦。

空調里的涼風剛剛讓房間溫度降下來，準備午休的時候。

我那生了我，就覺得我欠他一輩子的老子打電話來了。

「你的婚事怎麼樣了，上次打的那點錢花完了，有時間再給我轉些錢！」每次電話里都是這句話。重點不是第一句，而是要錢的第二句。這所謂的一點，也就是十萬八萬的，也不知道這老頭在那小縣城怎麼花完這些錢的。我也懶得問。

和人多說一句話，對我來說就特么是負擔。我寧願在電腦前和一些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的亂侃一通。當然也僅限於打字。

說話，太特么費勁了！

「你等著吧，我有時間搶了銀行，就把錢給你打過來。反正這輩子欠你的！」掛了電話，倒頭就睡著了！。

一覺醒起來就到了晚上七點。

這個時候，站在落地窗前，看這個城市的燈光，那燈光下，也許都是骯髒和醜陋。但是不妨礙它直觀上還是很美的。

一看手機，又是幾十個未接，華子打來的。

「華子，怎麼找我這麼着急？」我預感到可能出什麼事情了！

「周哥，你趕緊過來吧。邱處長又在這喝高了！你不來，她就不走！」

我出門打車，直奔夜總會。別的事情可以不管不顧，但是這個老女人是我的財神爺。可不能怠慢了。我卡里那些數字，可都是這老女人幫忙賺來的。

華子在包房門口等著都快跳腳了，這個二十六歲的小夥子，是我的合伙人。三年前，我們都還是這個城市裏的最邊緣化的人，最可憐、最窮困潦倒的那類人。而今，都是身價千萬了。

在可以預見的三年裏，我們這個數字會增加到五千萬。

「我姐今晚是怎麼了？誰又不長眼的惹了我邱姐，告訴我。我去拆了他家！」把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摟在懷裏。我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感覺摟着自己的媽媽和姐姐。

這個女人年輕時一定是個美女胚子。可惜的就是婚姻和感情都不幸福。

在帝國王室控股企業好不容易混到了處長級別。老公跟着別的女人跑了，孩子沒人照顧，只好送到鄉下母親家裏，可是粗心的母親一個不小心，把孩子燙的全身百分之八十傷痕纍纍！至今孩子還在不斷的要植皮。

「邱姐，我再陪你喝幾杯，然後就送你回家！」

「是小周來了，我就知道你對姐姐最好了！來，陪姐喝！」

百富三十年，我對這酒太熟悉了。當那金黃色的液體從酒杯進入喉嚨。往事入犀利的秋風吹進的我腦海。

三年前，我還在這家酒吧當服務生。我一個三流大學都沒上的窮小子，高中剛剛畢業，出了來當服務生，實在想不到別的可以乾的事情。

那一晚，似乎也是現在的這個季節，也是現在的這個時候。華燈初上，邱姐，不，那時候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就已經喝的差不多要醉了的樣子。

我來這房間送果盤，剛把果盤放下。包間里衝進來幾個黑衣人。拉起這個女人就要往外走。

「你們什麼人？」本能的反應，讓我站在這幾個人面前。

「小子，長點眼，沒看見我們在做事嘛！趕緊滾開，我們就當沒看見你！」

沒做壞事的話，這幾個人不會這樣說話，這樣的話語里，明顯就是拿語言掩蓋自己的恐慌，雖然我也沒感覺到他們表面上有什麼恐慌的樣子。

但是心裏覺得，他們是理虧的。

在自己也受了輕傷之後，這幾個人叫囂著離開了。我把邱姐扶到別的包間，直到她醒來。

」小夥子，你人不錯。以後不要再夜總會幹了！你惹了他們，就等於麻煩上身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被幾個陌生人揍到住進醫院。疼痛讓我感到快感，這讓我從麻木的生活里，感覺到一絲絲的異樣感，這種異樣感提醒我應該離開這樣的生活。

而機會，就在邱姐留給我的電話里。

「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邱姐在電話里問。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幫助我？」

「我不是幫你，我只是看不慣他們耍流氓！」我沒有覺悟去幫任何人。但是幾個男人架起女人就走這回事兒，無論什麼時候發生在我面前。爺都會上去過問一下的。

「你是個老實人，出院后。就不要去夜總會上班了！我給你找個事情做！」邱姐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把這事兒告訴了同樣受傷在住院的華子，華子是幫我擋刀也進來了。要不是他擋了一下，估計我就掛在夜總會門口了。

「說不定是機會呢，你去看看吧！」華子人比我聰明，平時膽子挺小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會替我擋住一刀。

一個周后，做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周姐在計程車里等我好半天了。計程車一直往室外開，進了一家農家樂。

「這裏清靜，我把這裏包下了。今天就我們兩人。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面前這個女人雖然見過幾次，但是這時才是第一次仔細看。中等身高，身材勻稱，隨意的打扮之下，一顰一笑都顯出歲月沉澱的嫵媚喝性感！

「年輕人，看什麼呢？沒看過姐這樣的惡美女！姐跟你說正事兒呢！」邱姐拍了我一下！

「姐你說，我聽着呢！」

「那天從夜總會想帶走我的人和把你們打傷的是五哥的人。五哥是這一片有名的地痞。他霸佔了我們公司的廢品收購和零部件供應，這都不說，這幾年，他的貨供的越來越差。而且幾次三番的在廢品收購里做手腳，把我們的成品當廢品拉出去賣。造成我們巨大的損失。今年我們準備終止和他的合作，他把有意和我們合作的人都打成殘廢不說，還來找我的麻煩！」邱姐邊喝茶，邊慢條斯理地說。好像這一切和她沒有關係，她只是再說一個久遠的歷史故事一樣。

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被黑社會盯上了？難道通知我跑路？

「明白您的意思，黑社會我惹不起。明天我就離開這裏。反正單身一人，我去哪裏都一樣！」我很識趣，雖然不是多麼的聰明伶俐，但是這點察言觀色還是有的。

「姐不是這個意思。我和領導商量了一下，這次準備用新人。準備讓你註冊幾個公司，然後替代五哥！」邱姐放下茶杯，看着我。

「我沒那能耐，再說了，我是一個外地來的，在這無根無據的。招惹不起你說的五哥，更做不了你說的生意！」

「五哥那邊，我們會讓人幫你擺平。至於你說的做不了這個生意，我讓我的助手教你，以你的聰明勁，一個月就都學會了！」

......

.......

「邱姐，我送你回家吧！」我扶起這個醉的一塌糊塗的女人上了計程車。

這時才發現，邱姐的鑰匙找不到了，也許她開始出門就沒有帶。

只好把她帶到我家。

整晚都在用盆接她的嘔吐物。害得我去衛生間吐了好幾次。說實話，要不是她長得還可以，一副美好的女人肉體擺在我面前，我真的想把她扔出去，管她是不是我的財神爺。我從小到大沒有對任何人這樣過。

好在，天終於還是亮了！

「姐昨晚沒有做出格的事情吧？」

「沒有，你只是一直要我抱着你！」我壞笑着看着她。

「就只是抱抱？」

「僅僅抱抱，我愛我姐，只會抱抱！」

「不要打趣你姐，這次是跟你說個事情，那五哥開始對我們動手了。上次讓崔局長打壓了他幾年，這次換了局長，據說是他的朋友。局勢對我們不利了！」

「姐，你的錢也賺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年就退休吧！我們犯不着去惹這種人！」我擦完那臉說。

「你賺那麼點錢就覺得夠了。反正我覺得不夠。小子，現在不是我們停不停的問題了，而是我們就當停下來，五哥也不會放過我們！他蟄伏了三年，估計把我們的底細都查的一清二楚，我們走了，家裏人怎麼辦？你父親，你姐怎麼辦。我孩子我父母怎麼辦！還有，上面那些喝血的狼也不願意我們就此打住，誰叫你這些年讓大家都賺了放心的錢呢！」邱姐說的雲淡風輕，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她像一陣風一樣的走了，留下我在風裏凌亂。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轉這麼些錢，對錢也沒有概念。

從某些方面來說，我是痛恨有錢人的。這要從我兒時的故事說起。

我父親在我小時候，賺了點小錢，就開始在外面找女人。我那可憐的母親，因為這個男人的濫情，而最終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我的鄰居，一個老男人，也是在這個城市做工程，賺了點小錢，就開始人五人六的。

這一切都讓幼時的我心靈深受創傷。我的意識里，有錢人，不是什麼好人。

而今，我陰差陽錯的變成了有錢人，雖然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但是我依然不喜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