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2

回到千尋府，看見床沿邊坐著深思的千尋府，耳邊響起了雲墨然的話：「夜哥哥最近有可能因為清兒心情不好，你帶他到蜀國邊境散散心吧。」

謝寂淵便走近，夜這樣子，是該讓他舒緩一下心情了。

「夜，出去走走吧。」他的手拍在千尋夜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千尋夜點點頭，對於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多半不會反駁他的意見。一言不發地站起向門口走去。謝寂淵也跟上去。

一路上，兩人竟是一句話未說。以前的千尋夜可是一個話匣子，現在卻……

兩人走著，不知不覺間走出了蜀境，來到與北界的交境處。謝寂淵眼前一亮，這裡的環境好美！

一條小溪從遠處兩座三峽之間流出，娟娟細流，水聲潺潺，清澈見底，溪面碧光盈盈。兩岸山巒相間，叢林柳冒新芽，灌木間蔥翠繁茂，不少鮮花藥草交雜其中。翠鳥啼鳴之聲時而傳來，如此賞心悅目的一番美景倒讓謝寂淵有著隱隱危機之感。

「夜，這裡……」謝寂淵欲言又止。

千尋夜則開口了：「淵，我明白。謝謝你。」

謝寂淵不再開口，只要夜不再心事重重，他也就放心了。

正準備向林中走去，迎面忽然衝出一名女子。「姐！」千尋夜心中一顫，衝過去。那女子聽見千尋夜的聲音，停了下來，摸索著走向千尋夜。

千尋月閉著雙眼，眼角血絲流淌。整張臉沾滿了泥土和血漬，嘴角血液流淌。頭髮已髒亂不堪，更不用提一身泥血混合的衣衫。模樣十分狼狽。與如此優美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淵！」千尋夜叫著謝寂淵，千尋月這麼重的傷只有淵能治療。

謝寂淵聞聲為千尋月把脈。脈象微弱，氣若遊絲。看來千尋月還因外力撞擊受了很重的內傷。他立即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這個是往生丹，先讓她服下護住心脈，再用幻力治療，應該問題不大。至於眼睛——」謝寂淵沒有再說下去，千尋夜清楚，這樣的眼傷除了用轉傷術再無他法。

千尋夜將丹藥喂入千尋月的口中，又將千尋月支撐起來為她療傷。

總算是渡過危險期，千尋夜緊張地看著千尋月一臉痛苦的神色，問道：「姐，告訴我，是誰傷了你！我必為你報仇！」千尋月感受到千尋夜手臂的顫動，有些不忍心：「是雲墨清。」

她的聲音比較小，卻足夠千尋夜和謝寂淵二人聽得一清二楚。

千尋夜立刻反駁：「不可能！清兒她絕不可能這樣做！」

千尋月一臉猶豫：「本來我也相信她是個好姑娘，可是她說是因為她姐姐的眼傷才……」千尋月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以前，千尋夜一直在她耳邊提起雲墨清，雖然沒見過面，但也覺得她是一個好姑娘，是一個千尋夜可以託付的人，而結果卻沒想到令她失望。

「那麼，大姐可有認清那人是否真是雲墨清？」聽到「眼傷」，謝寂淵開口問了一句。千尋夜也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千尋月也不再隱瞞，把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而千尋夜的拳頭也越捏越緊。

白衣，白紗，容貌，身手這些指的不是雲墨清是誰！若說是千尋月說謊，那麼之前從未見過面又怎麼會知道雲墨清眉心的紅痣！更何況千尋月心地善良人人皆知又怎會跟雲墨清有衝突，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命！所以千尋月的話，可信度百分之百！

千尋夜萬念俱灰，徹底絕望。千尋月是他唯一的親人，這個世上他唯一最愛的人。他緊捏著的指甲嵌進肉里，血一滴一滴灑落在地上卻毫不關心。

他轉過頭，對謝寂淵說道：「告訴雲墨清，倘若有一天她落在我手裡，我千尋夜絕不會放過她！」

說完，抱著千尋月，腳步沉重地離開。惟留謝寂淵一人在風中凌亂，顯得孤涼。

而密林里，青衫女子勾笑，雲墨清，你的死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