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塵埃落定

劉瀟瀟緊坐在張大憲的身旁，看著他忙活。相比於劉瀟瀟的含蓄，李梅子算是膽大包天了，她一屁股坐在朱大可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陪朱大可一起忙活著，雖然看不懂，還是像個好奇寶寶指著滿屏密密麻麻的代碼，問東問西，這讓朱大可倍兒覺得有面子。

「我說老朱，你大爺的能不能專心些？」張大憲指著一行錯誤提示，皺著眉頭歪著頭白了一眼正在玩李梅子秀髮的朱大可。

「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嘿嘿！」

朱大可從李梅子的後面探出頭，對張大憲說著話后，又唇語告訴張大憲說，他們正在情感升溫階段，求見諒！

張大憲對朱大可那傢伙的厚臉皮，沒轍了，找了一個借口把他們給支出去，過二人世界了。

朱大可和李梅子他們離開后，劉瀟瀟低頭羞澀地看著張大憲，但是她發現張大憲除了是不是對著電腦皺眉頭，便是捏眉心，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劉瀟瀟知道這個現實，心中突然一陣失落，而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到張大憲的身後，趴在他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

張大憲被劉瀟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身體僵硬不得，說話也結結巴巴，「你...你...不熱嗎？」

劉瀟瀟聽到張大憲那極力掩飾吞咽口水的咕咚一聲，以至於更加的放肆，「確實有些熱，那脫一件？」

張大憲被劉瀟瀟鬆開后，轉身見她就要脫衣服，趕忙制止道：「你穿這麼少，脫了還有嗎！」

「我熱呀！」劉瀟瀟抓住了主動的機會，可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的，「我脫了啊！」

她揚起手臂，作勢要脫衣服，嚇得張大憲起身上前，抱住了她，「大小姐，你就別開玩笑了，這可是大白天啊！」

「要不晚上？」

「開什麼玩笑！」

張大憲把劉瀟瀟摁坐在椅子上，見她不在發瘋，才算鬆了口氣。

「我劉瀟瀟向來說一不二！」劉瀟瀟望著張大憲，笑得很美麗，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對彎彎的月亮，「那我先出去了，晚上找你呀！」

「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張大憲沒了辦法，只得服軟。

「那你親我一下！」

劉瀟瀟伸出食指指指了指自己桃花似的面頰。

「能欠著嗎？」

劉瀟瀟好似沒聽到這話，轉身就要走。

「好好，現在親，現在親！」

張大憲腦子一熱，上前拉住劉瀟瀟，捧著她的頭，狗啃似的，上去就是猛親幾口，那有什麼溫柔可言。

劉瀟瀟被他給親懵了，說好的親臉的，你親我嘴幹嗎？

張大憲親完，人就瞬間冷靜了，順手給她理了理被搞亂的頭髮，朝她眉心輕輕一點，想沒事的人一樣，又回去繼續捯飭他的程序去了。

劉瀟瀟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有高興也有難過，糾結得很，於是鼓著嘴，走到張大憲的背後，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一口，就笑著跑出了房間，留下張大憲捂著肩頭，痛得嘶嘶地抽涼氣。

劉瀟瀟跑到院里，四下一瞅見沒人，算是鬆了一口氣，走到水池邊，掬一捧水，洗了洗髮燙的臉，感受到了水的涼意，那快要跳出胸口的心，才算安穩下來。

她也沒擦臉，走到院子里的涼棚下，坐在一把藤椅上，望著頭頂繁密的葡萄藤發起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長嘆一聲，露出一絲苦笑——雖是苦笑，但是心裡卻是甜的，像她手裡的那粒青葡萄，現在雖然酸澀，可是耐著心思，等上一等，那滋味就是甜了。

劉瀟瀟被自己的鈴聲給嚇了一跳，她掏出手機，一看是她姐姐劉絲絲打來的，接了電話，撒嬌道：「姐，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啦！」

劉絲絲沒說其他的，說一句「你出來」就掛斷了電話。

劉瀟瀟慌忙起身，快步走出院子，站在門外略微瞅了瞅，就看到她姐在北面的馬路上，坐在一輛黑色的賓士車裡，手伸出車窗，給她招手。

小跑到車邊，拉開車門，劉瀟瀟做進去，開口問道：「有事？」

劉絲絲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這些日子他們沒有虧待你！」

劉瀟瀟聽得她這話有些沒頭沒腦，耐著性子沒說話，只是側過身來望著她姐姐。

「張大憲對你做了什麼沒有？」

劉絲絲說這話時，手明顯發抖，掏煙掏了四次才掏出來，用那一塊錢的廉價塑料火機，打了三次火，才算把煙給點著。

望著煙霧中姐姐緊皺的眉頭，劉瀟瀟開口說道：「姐！你頭髮白了！」

劉絲絲下意識理理頭髮，想要掩蓋偷跑出來的白髮，可是她越是掩飾，那白髮跑出來的越多。

劉瀟瀟望著那薄薄青絲下面的白髮，眼睛一酸，眼淚忍不住嘩嘩地留下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嗯？」

劉瀟瀟指了指劉絲絲的頭髮。

「早就有了，最近太忙了，沒時間染髮，就被你給發現了！」劉絲絲彈出手上的煙頭，又掏出一根點上。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劉絲絲伸手擦去劉瀟瀟臉上的淚水。

劉瀟瀟搖搖頭，沒說話。

劉絲絲黯然，似是想說話，可是嘴唇顫了顫，終是沒有說出話。

「家裡沒什麼事情，你在這裡安心待著，等你大學開學了，我再來接你上大學。你先回去吧，我要走了！」

劉瀟瀟推開車門，還沒伸出腳，被劉絲絲叫住了，「後備箱里是媽留給你的東西，她出國了！」

「你打開後備箱，我去拿！」

劉絲絲點點頭。

走到車後面，劉瀟瀟從後備箱了抱一個一尺來高的紙盒子，走到馬路對面，轉身給她姐揮揮手，便走回院子。

她走回屋，打開紙箱，裡面除了幾本她念道很久的英文原版書，就是一張她小時候的全家福。看到這張照片，她也明白了媽媽的想告訴她，又說不口的事情。

在全家福照片的後面，她看到媽媽寫的一句話——你一定會不斷掙扎，難以置信，會被現實一次次打倒，直到終於接受事實，塵埃落定！

她記得這句話，是《一個人的朝聖》中的一句話，以前她還念給她媽媽聽過。

終於，劉瀟瀟還是沒有忍住，把照片貼在胸口，趴在床上，無聲地哭得撕心裂肺......現實啊現實，終究是那樣冷冰冰擺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