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聽說師妹曾兼職花魁（9）

越莓面無表情：「……」她覺得丟臉但她不想承認。

能如此流暢地說出那段女主光環普照式的發言，她大概真的是昨晚聽439號叨叨的時候被洗腦得神思恍惚了吧？

越莓熟悉了一下春風館的一些基本事務，又反反覆復安穩了人心之後，便開始做起了她今天來春風館的正事。

她借來了紙筆，揮筆洋洋洒洒地寫些什麼。

439號湊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張樂譜。

「小苺子，你不會真的要讓她們唱老鼠愛大米來迎客吧？」439號猛然記起來自己昨晚似乎強烈建議過越莓拿老鼠愛大米做春風館的主打歌，頓時一陣一陣地心虛。

「……我可沒有你這樣獨特的品味。」

一想起439號整天在她耳邊循環播放的那些歌，什麼老鼠愛大米啊，什麼最炫民族風啊，什麼愛情買賣啊，越莓瞬間就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多虧了439號系統，她彷彿每天都置身在一個大型的廣場舞現場。

「也是哦，要是搬來那些現代的樂曲，女主一穿越過來我們就露陷了。」望著越苺伏案疾書的模樣，439號越發不解了，「幾首古曲又很難翻出花樣，可是如果不創新的話，又怎麼能吸引客人來呢？」

「山人自有妙計。」越莓不語，但唇邊的笑意卻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

「麻煩通知所有會奏樂器的姑娘們來前廳一下，我有事情要說。」

越莓很快便完成了手上的曲譜。靜靜候了半柱香的工夫，眼見著人都聚得差不多了，她復又問：「可否借一把琴？」

雖然大部分姑娘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很快便有人抱著一把古琴出來，又給她騰了一塊空地。

越莓隨意坐下，也不推諉。

「鏗——」

隨著第一個音符乍然響起，修長白皙的玉指熟練地在烏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幾乎讓人眼花繚亂，幽幽的琴聲頓時揚了出去。

「是鳳求凰！」

只聽了一會兒，很快便有幾位姑娘輕輕說出了曲名來。

鳳求凰在春風館也算是常彈奏的曲目，對於這樣的調子，她們自然熟悉得很。

然而那位譽為「京城第一琴」的月婉姑娘，不知為何卻沉默不語。她一雙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著，像是陷入了某種疑惑之中，卻又根本不願放過耳邊的一個音。

突然之間，她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般，脫口而出道：「不對，這是鳳求凰，卻也不是鳳求凰！」

隨著月婉話音剛落，越苺素手微動，古琴忽而發出極為空靈的一聲脆鳴。

便是從那個音開始，一切都變了。

緊接著一番揉搓，琴弦微顫，急轉直下。散音松沉而曠遠，讓人起遠古之思；泛音則如天籟，有一種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則千變萬化，手指下的吟猱餘韻、細微悠長，時如人語，可以對話，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

不知從何時起，越莓身邊圍站著的那些姑娘，忽然便像是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一般。她們無一不沉浸在琴音之中，雙目微含，唇角淺淺揚起，指尖不自覺的隨著韻律點著小節拍，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