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迎接

在與系統慣性吐槽后，肖曉便好奇的詢問系統：「你這幾天在忙些什麼啊？」

現在蕭言這個傀儡並不像之前系統拿去找東西的時候，那種整一個非人的狀態，所以肖曉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異常。

而在肖曉詢問的同時，系統也是頗為奇怪的利用蕭言把肖曉做出來的幾個空間芥子給摸了一遍──雖說它剛剛是用法則來塘塞肖曉，但實際上它對於為何肖曉所製作的空間，能有那麼長的使用期限還是挺感興趣的。

「忙着架橋……對了！」

被肖曉這麼一提醒后，系統急着跑回到空間去，所以蕭言就成了一個詭異姿勢的停在那裏，動也不動。

秉持着好奇的心態，肖曉試着將自己的精神力給探了進去──在她想來，她已經操作過蕭言那麼多次了，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可是，在一進入到蕭言的大腦里時，肖曉卻感受到了一個與她以往所見都完全不同的視界！

在人類的肉眼所能見到的，大多是彩色的、有形狀的物體，例如車子，房子，小貓小狗，甚至是變異獸、喪屍，無論是什麼樣的物體，都是有形有狀的。

但現在，肖曉卻發覺她猶如進入了一個非常詭異的世界之中，這個世界沒有黑，沒有白，沒有色彩、沒有形狀，只有不同的點跟線在其中而已。

倏地，她發現在她的『正前方』有一個詭異的點，那個點外面延伸出許多奇怪的線到達『她』這裏──她明白了，那是屬於她自己的身體！

此外，她又把『視角』給移動了下，查探了附近的物體。

可是，本來應該是廢棄大樓的地方，只有一個非常淡的線包圍成的長方形顯示出來，而且後面所有房屋、建築都是一樣，肖曉此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正常來說，人類是有『前面』跟『後面』的觀念才是，而後面的東西應該會被前面的物體所擋住──恩，這是由於光的折射及反射的關係，有興趣的去翻翻光學了解一下。

可是，此刻她卻能直接看透到一個非常遠的距離，在這段距離中，裏面有許多不同大小的方形線重迭在一起，但她就是能明白，哪一個是第一棟建築、而後面第二棟是什麼、第三棟、第四棟，直到最後一棟都一清二楚──好像開了透視一般。

此外，裏面也是有非常多非常淡的線跟點，肖曉知道，那些線跟點代表着放置在房子內的雜物。

而後，她頗為好奇的往地上一看后，卻發現一個不同的景象。

這次她所『見』到的不像方才她所看到的一個個淡色方形的線條，反而是感覺在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有着一個『紅色』的點不停閃爍，那個點把中間她應該看見的淡色線及點都蓋過去了！

對！明明是完全沒有色彩的世界，但她就是能知道、那是個紅色的點！

『那是地核！』

莫名的，肖曉那根本已經丟回給老師的地質學某的跳出來，讓她明白那個點是什麼玩意。

在這種新奇體驗下，肖曉饒有興緻的不停觀察四周，甚至連自己與身體漸行漸遠都不知道。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後，系統忙完回到蕭言這，才被阻止這作死的行為。

『你這白痴在做什麼！回去！』

直到系統船到最後一個『去』自的意念時，肖曉才忽然驚覺，而後眼前一黑，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但，亂來是有後果的──現在肖曉又重新感受到那種精神力匱乏的感覺，幸好不久之後這種疲憊感就消失了。

「你，這，笨，蛋！瞧瞧你做了什麼好事！」

重新由系統所操作的蕭言從大老遠跑回來后，就對着肖曉一陣謾罵。

「要不是本系統實時回來，你是不是又要把本系統的佈置給弄亂啊！啊？」

雖然是在罵人，可惜蕭言的臉上並沒有任何錶情，所以肖曉完全感受不到系統的怒火，反而有些想笑──但這時還真的不能笑，笑了就死定了！

「……抱歉啊，剛剛那真的是太新奇了，我忍不住。」肖曉見系統似乎火大了，趕緊作了個揖，非常正式的道歉。

這次是她欠思量，她道歉！

見肖曉如此有誠意，明白它也不能對肖曉真的做出什麼懲罰的系統，也只能寬宏大量的饒過她這一次。

「算了。」系統放棄跟這位傻大姐溝通，反正馬上就要回去了，以後再也不用忍受這傻貨了！

儘管肖曉是系統分析出來最適合的人選沒錯，但單蠢的它忘記把『人性』給計算進去，像肖曉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個性，要不是它拚了命的救場，早就死上幾百次了。

「哎，別那麼無情……剛剛那是什麼？」

肖曉有點懷念剛剛那種有點全知全能的感覺──在那種情況下，她真的有一種自己就是『神』的錯覺。

「那是MdnKj維度視角……用人類的話那個音發不出來，反正就是精神體文明中所使用的主要視角……怎麼？剛剛看你似乎很能適應的樣子？」

這時系統才發覺不對，它之前曾試着把矽基文明的個體拉來這個視角中，但不到三秒那隻小動物就撐不住直接燒腦了，可是肖曉的樣子，卻是完全沒感覺一樣？

「原來，你們就是這樣看東西的啊？」見自己好像摸到了精神體文明的神秘面紗，肖曉頗為激動的追問了下。

「是這樣沒錯……嗯？你的精神力竟然只損失這麼一點？」系統仔細分析后，這才發現肖曉不是完全沒感覺，是真的沒差別！

「是啊……剛剛回來后，只是痛了一下……怎麼？不然我應該要怎樣？才這麼一小會……」

肖曉一臉莫名其妙，剛剛不過操縱了蕭言短暫時間而已，怎麼可能會損失多少精神力？

「一小會？」系統見肖曉搞不清楚狀況，所以指了指她手上的終端，道：「你看清楚時間！」

「嗯？」肖曉奇怪的舉起手一看，這才發覺──見鬼的一小會，時間竟然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了！

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剛好是24小時，導致肖曉完全沒發覺時間的不對勁。

「怎麼可能？」肖曉愣了一下，仔細回想自己在剛剛那種詭異狀態中所作的事，可是卻猛地發覺──她……她竟然想不起來，她到底用了多少時間！

一開始是『看』到自己、而後是建築、再來是地心，接下來她就慢慢地往外走，一路帶着新奇的心態走了出去。

「你以為，本系統之前所說，時間對精神體而言是沒有意義的，是句假話嗎？這樣說吧，按照人類的說法，最能讓你明白地就是──不同的宇宙有不同的流速，我們的一秒、可能就是你們的一年！這樣懂了？」

見系統說的這麼明白，肖曉才意會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它之前會說，曾經有矽基生命想要永生、最終卻一樣歸於虛無，仔細想一下就明白了。

如果人類一直專研在一個呼吸就會過去的幾秒之內，那兩次呼吸之後，就會感受到空虛了──因為，你所在乎的、在所在意的，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皇天后土，人生在世，譬如蜉蝣，譬如朝露』──這句話用來形容精神體文明跟人類最適合不過了，如果精神體為人、那矽基生命的人類不過就是朝生夕死的蜉蝣一般罷了。

「怎麼？你該不會也想成為精神體吧？」

見肖曉若有所思的樣子，系統頗有些不淮好意的誘惑道。

講真，這次它來彌補這個意外所發生的一連串後果算是贖罪，但如果能帶個新成員回去，那就是功大於過，不但沒有懲罰還有獎賞呢！

肖曉是它所見過的、最適合成為精神體的矽基生命，如果能拐回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接下來到系統一直針對這點不斷的騷擾肖曉，可惜肖曉才不想要成為那種奇異的存在。

畢竟，生命的意義，全部都來自於死亡──如果永生的活了下去，那這個『人』還算是真的活着嗎？

這個問題有點哲學，在此並不深論，反正肖曉就是貪戀紅塵美好的俗人，她還有那麼多美食還沒吃、那麼多遊戲還沒玩，怎麼可以輕言放棄？

就在兩人、或者說一人一系統互相打趣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了。

──

『轟轟！』

遠處，突然傳來了驚天一響，隨之而來的，是整個Z市都開始晃動了起來。

『地震？』肖曉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只是一般的地震，可惜，系統卻意識到狀況不妙。

『該死！』系統所操縱的蕭言倏地消失在肖曉眼前。

「怎麼了？」肖曉本來還在說話，但系統的消失讓她趕緊變成用精神力觸角來跟它聯絡。

『怎麼了？』

『它醒了！』系統那有些雜亂的意念傳來肖曉這，讓她也多少受到了一點影響。

『醒了？』肖曉沒明白過來──誰醒了？什麼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而後，這才想起她這一趟的目標，於是她的臉色也開始發白。

『你應該不是指……裏面那隻？』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肖曉問著系統。

『就是它……應該是那個奇異元素所讓它聯繫到的存在意識到了不對，所以打算強制蘇醒，雖然這樣提前降臨會讓它的實力只剩下1%不到，但對於地球、更甚至整個宇宙而言，那1%就足以摧毀全部了……』

當然，這只是譬喻，人家沒事做啥要滅世？難得有新地盤自然是要打下來好好統治啊！

但，人類想必不會願意接受這種奴役，那麼如果那『位』嫌人類麻煩，直接出手滅絕人類的話，那就跟滅世沒兩樣了。

『本系統要加速維度通道的開啟，你……』系統這時本來想讓肖曉上去頂一下的，但一聯想到肖曉的武力，上去也是送菜的時候，只好改口。

『你趕緊逃吧……離開這，離這越遠越好，不過，這次恐怕是你我最後見面的機會了。』

『逃？』

聽到系統不是要她上，而是要她『逃』，這才明白，她原本不放在心上的那隻『怪物』，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

『逃去哪？』肖曉見已經變了樣的四周，苦笑了下。

怎麼逃？現在哪有可以逃的路線？

只見原本是鋼筋水泥、錯綜複雜的高樓大廈，在這個地震后全部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面貌猙獰的土刺。

『……拿出長矛，選一個方向開路出去！快走，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系統見情勢越來越嚴峻，趕緊讓肖曉離開這裏。

『不逃了……半年前我逃了一次，這次我不逃了。』

原來，半年前，肖曉並不是到了Z市才臨時起意要回去，實際上是她的『精神力』在警告她，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必死之地，趕緊逃才能活下去！

在那種有點被催眠的情況下，肖曉才會作出那種臨陣脫逃的舉動。

但現在，她的背後是情勢一片大好的人類，眼見着末世就要終結，如果讓這『位』出來作亂，那人類不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別傻了！你上也撐不了幾秒，那幾秒不能改變什麼的！快走吧！』

見肖曉有要做傻事的趨勢，系統一邊勸說、一邊加速通道的開啟，可惜本來還需要一天的才能開啟的通道，再怎麼加速仍舊是需要時間才能打開的！

『幾秒嗎？』

肖曉靜靜的拔出長矛站在原地，但她面相的卻不是回去的路，在她正前方是──那動靜的起源之處！

『不，不只幾秒……在我看到了那個世界之後，我知道，只要能夠放下一切，我也能成神！』

肖曉盯着那個地方，耳旁系統的勸說聲正在離她遠去。

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同時也漸漸消失──她在系統沒有協助的狀況下，自己關閉了這個模擬系統！

『就讓我看看……到底自己的能耐在哪吧！』

肖曉微微蹲低自己的身軀，把自己當作是一隻準備撲殺獵物的豹子，眼前不再是七彩的光芒、有形狀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在她進入蕭言時，所見到的那個視界。

「轟！」

那個轟鳴聲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新的威脅，於是在短短的一個停頓之後，聲響又急促的響起，而且這次頻率更快、聲音更大！

『我……是誰？』

肖曉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睛已經不再是本來的黑白分明，現在她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漆黑，中間一個白色的點──就像是傳說中的外星人的眼睛一樣。

『……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它！』

在真正拋棄一切后，肖曉成了一個完美的兵器，直直的沖往那個怪物所在之處。

『無論如何，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