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梅竹馬
天雲城距離九華山門，茫茫八百里路。
張景凡不敢有絲毫的停歇，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花了些銀子，買了一匹馬之後，連夜趕往了雲天城。
路上，除了給林沁了買些吃的，其他時候，幾乎是馬不停蹄。
張景凡到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疲累，馬都是直接累癱倒地。
「你在這裏先等你，我進城辦點事情，完了出來找你。」張景凡看着林沁道。
林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景凡救她出來之後，她就是這麼謹小慎微，不敢多說一句話。
任誰的身上，發生了那樣的變故，都會性格大變吧。
張景凡棄馬入城，卻發現，城門之上掛滿了紅綢錦布。
這是怎麼回事，天雲城之內難不成有喜事？
張景凡帶着心中的疑惑，邁入了城中，卻發現城內，也是一派欣喜。
屋檐樓宇之上掛滿了錦緞紅菱。
九華門滅，不知多少氏族門閥被牽連進來，大衍王朝之內，死去的人又何止百萬。
此刻的大衍王朝之中，可謂是處處哀鴻，為何這天雲城，卻完全是另一派氣象？
「這位兄弟，你知道天雲城發生了什麼？有什麼大喜事么？」張景凡走到街邊，看到一個小販開口詢問道。
「這麼大的事情你沒聽說啊？韓家要與大衍王朝聯姻。」那小販隨口回道。
張景凡聽到這話，心中一緊，聲音略顫道：「不知是韓家的哪位小姐？」
「當然是韓家的掌上明珠韓靈濘小姐，嫁的那是我大衍朝廷的太子殿下。這麼大的事情，城裏當然都是張燈結綵的。」小販開口道。
「聽說，是九華門出了事，韓家之前和九華門關係這麼好，肯定得快些撇清關係啊。」小販貼近了一些，輕聲道。
張景凡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多謝了。」
張景凡取出一枚碎銀，放在了小販的桌案之上，轉身便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小販皺了皺眉頭，趕緊將碎銀子握入了手中。
張景凡朝着城中，韓家的位置而去。
一時間，張景凡確實難以壓下心中的苦楚，但是他並不怪韓靈濘，也不怪韓家。
韓家為了延續下去，向大衍王朝低頭，也在情理之中。
他沒有實力替韓家抵擋滅族之禍，自然，沒資格要求韓家為他做什麼。
他去韓家，只是想遠遠地見上韓靈濘一面，或許未來數年，甚至永遠，他們二人都不會再見面了。
韓家，乃是天雲城第一大家族，擁有數十萬族裔，這些年，在九華門的扶持之下，韓家的勢力也愈加龐大起來。
韓府大院，縱橫十里，佔據着天雲城最好的一塊地方。
他繞開大門，來到了一處防守稍微鬆懈的地方，爬進了韓家，張景凡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走進韓家了。
除了隕靈山門之外，張景凡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韓家大院。
無論是韓家的巡防時間，乃是暗哨的位置，張景凡都非常的熟悉。
沒過多久，張景凡就來到了後院，一座小殿前面，這是韓靈濘所居住的地方。
殿前，雲花樹下，韓靈濘長劍飛掠，身段翩若驚鴻，劍氣肆意，威力十分強大。
韓靈濘身材高挑，身穿着一席淺藍衣衫，十分的美貌。
她的實力，雖然比不上張景凡，但也是凰靈州上，一等一的武道奇才。
而她使用的劍法，是張景凡教的青鸞劍法。
「不練了，今日就到這裏吧。」
韓靈濘將手中的劍，扔給了一邊的丫鬟。
這個丫鬟名叫苓兒，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族因罪沒入牢獄，而她也被賣入韓家為奴，因為天資不錯，所以被安排在韓靈濘身邊服侍。
「小姐的劍道，又是精進了不少，想必最多三天，小姐這青鸞劍法，就能夠大成。」苓兒接下劍，笑着開口道。
韓靈濘搖了搖頭：「青鸞劍法玄妙無比，想要大成哪裏有這麼容易，可惜九華門已經被滅，否則，若是能從他手裏，再學到一些，或許大成會更容易。」
「小姐，九華門被滅，真的不會牽連到我們韓家么？」
想起九華門之事，苓兒黛眉微皺，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畢竟韓家曾經和九華門之間，關係頗為緊密。
韓靈濘隨意一笑，開口道：「若是真的太多氏族被牽扯進來，大衍王朝的根基也會動搖。而且我韓家，在大衍王朝宣佈九華是邪宗之後，立刻便是斬斷了和九華門的全部聯繫，並且還出手，圍殺了九華門的人，大衍王朝，為何要動我們么？」
苓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只是，小姐，您和景凡公子，畢竟相識十多年了，您就真的沒有一點喜歡他么？」
「喜歡他？」韓靈濘冷峭一笑，面露不屑之色。
「他不過是九華門撿來的一個孤兒，一個下九流的人，真的以為有點天資，就能讓本姑娘投懷送抱？若非是為了修鍊《九華青雲典》，我又豈會委身於他。」
「也是，小姐要嫁得，必定是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未來，是要母儀天下之人。」苓兒笑着附和道。
「幸好，他不諳男女之事，我未曾失身與他，否則想起來都會噁心。」言語之間，韓靈濘的臉上，都帶着一分鄙夷之色。
九華門滅，張景凡已死，她也不需要再戴着假面具生活了，心情自然舒暢。
「誰！」
韓靈濘的面色突然一寒，視線冷得盯向了一個位置，手中的劍，迅速打了出去。
卻什麼也沒有擊中。
苓兒黛眉一皺，迅速握劍沖掠了過去，查探了一番，卻並沒有看到一個人。
「小姐，沒人。」苓兒走了回來，搖頭道。
韓靈濘眼眸一眯，心中覺得奇怪。
「難道我真的看錯了……」
韓靈濘將信將疑的收回了劍，看着苓兒道：「還有，我很快就要嫁給太子了，那個人，日後你不能再提。」
「苓兒明白了。」
天雲城。
張景凡朝着城門外走去，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嘴裏喃呢。
「青梅竹馬。」
「哈哈哈，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