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盲人拉琴

第十七章 盲人拉琴

幾個混混哪裏聽他的,又撲向了王琪,王琪四面受敵,拳頭落在他的腹部,但他並不感覺痛。一個漂亮的轉身,躲過了青年的拳頭。混混的腿向王琪踹來,他背部受到了混混的腳踹,王琪一咬牙,抱住混混的腿,把混混甩在地上。正在這時,幾個警察進來,逮捕了幾個打架者,瀟香對警長說:「你們終於來了,是他們幾個鬧事。」瀟香指著幾個混混說,警察鬆開了王琪,把幾個混混帶到了警察局。服務生收拾地板上的碎片,重新營業。小曾連聲向王琪與瀟香說對不起,瀟香說:「以後不賭就好,王琪你跟我來辦公室。」

王琪跟瀟香走入辦公室,瀟香讓王琪坐下,她從抽屜里拿出一瓶紅花油,為王琪擦拭。瀟香掀起王琪的衣角,看着他粗獷的後背,把紅花油倒在王琪的背上,王琪一顫,瀟香說:「很痛嗎?」王琪搖搖頭,說:「不是。」瀟香的蔥根般的手指來回的在王琪的背部揉搓起來,王琪頓感全身舒暢。瀟香的手彷彿有一種魔力,傷處經過她的揉搓,王琪竟不感到一絲痛。瀟香的揉擦越來越溫和,似乎每一下都飽含深情,王琪的後背每一寸肌膚都留有她的指紋。揉擦停止了,瀟香收回了手,放下王琪的衣服。王琪轉過身,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瀟香眼中含有羞澀,王琪湊過來想親吻瀟香,但瀟香轉過了頭,王琪停止靠近,走出了辦公室。

又是一個薄霧綿綿的清晨,霧氣忽淡忽厚的擋在前面,車子還亮着燈,在公路上行駛,像螞蟻運稻米一樣。王琪來到地下道,很想見到西單,但西單上次找過他后,就再沒見到她。聽不到西單天使般的聲音了,王琪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感覺。他看到了一個盲人,在拉着二胡,有兩個小男孩,把石子扔到盲人身前的碗裏。盲人以為他倆投硬幣,小男孩每扔一個,盲人就對他倆點一下頭說聲謝謝。王琪怒氣沖衝上來,說:「你們羞不羞恥,竟欺負一個盲人。」兩個小男孩沖他作了一個鬼臉,跑開了,王琪想追上去揍他們一頓。

「年青人,何必這麼衝動,我知道他們扔石子。」盲人說話了。

「你知道他們是扔石子?」王琪一愣,說。

「硬幣的聲音多清脆,石子的聲音多粗糙,一聽就辨出來了。」盲人用硬幣磕磕碗。

「你知道為什麼還向他們點頭致謝?」

「這你就誤會他們了,我拉琴,並沒有強迫他們給我錢,他們想扔石子就扔石子,想扔硬幣就扔硬幣,你說是這樣么?」盲人收拾親囊,要走出地下道。王琪想不到自己好心,這個瞎子還會說自己的不是。盲人用竹竿打着地板,摸索著走路。王琪頓生憐意,跑到盲人面前,把兩百塊錢放在他碗裏。青年人摸一摸鈔票,再聞一聞氣息,說:「是百元大鈔,年青人你是好人,但你這是憐憫我,你會接受這種嗟來之食么?」王琪又一愣,看着盲人的眼睛,盲人又說:「別看了,年青人,我是一個瞎子。」盲人把錢還給了王琪,摸索著走出了地下道。

王琪下了班和瀟香一同走出了酒吧,兩人來到咖啡館,喝着咖啡,似乎變成了習慣,瀟香問:「你覺的喜歡一個人最重要的什麼?」王琪想了想,說:「我想應該是感覺吧。」

「什麼樣的感覺?」

「比如說,我和一個女孩在不經意間的相遇,我轉過頭,看到了她,我的心猛的抽蓄了一下,頭腦停頓了幾秒,一個念頭閃過,我這輩子完了,那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難怪我沒有戀愛,原來是沒有這種感覺,你應該有吧,不然你也不會說這話。」瀟香笑着說。王琪沒有回答,只是一笑。「你為什麼沒跟她在一起,是暗戀嗎?」

「算是吧。」

「王琪,我覺的你挺深沉的。」

「或許經歷一些事,遇到一些人,我變得有些沉鬱,我其實也不想那麼深沉。」

「那證實一下你不深沉。」

「你知道花園裏的花為什麼會開放嗎?」

「因為春天來了。」

「錯了,因為蜜蜂惹花兒生氣了。」

「為什麼?」

「蜜蜂不惹鮮花生氣,鮮花能怒放么?」王琪說完,瀟香哈哈笑起來。

王琪從海瀾酒吧演奏回來,月色西沉,星星奚落的散在夜幕上,寒風吹在楊樹上,樹葉沙沙作響,街道上的路人也稀疏了。王琪路過一家西餐廳,透過櫥窗,看到了一對男女在喝着飲料,男的眉清目秀、膚白俊美,女的面如桃花、冰肌如雪。如果女孩是別人,王琪會認為他倆很配,但女孩是靜雅。兩人眉開眼笑,交談甚融,男孩把一杯可樂遞給靜雅,靜雅漾起笑臉,吸著可樂。男孩也湊過來,往杯子上插入一根管子,他倆吮吸同一杯可樂,很是愉快。王琪看到了這一幕,心裏泛起一陣酸,緊接着這陣酸化為一種痛。他傷感的走過他倆身旁,彷彿一段隱約的感情的結束。

他來到一個小攤前,喝着酒,看着灰暗的天,自己的心似比天還黑。王琪嫌杯子不過癮,拿起酒瓶猛灌,眼淚不知如何就掉下來了。他頭腦里一直出現靜雅與男孩喝可樂的畫面,每次畫面的回放,他都忍不住要湧出眼淚。酒精經過血液傳遞腦部,王琪頭暈暈的,他知道自己即將醉去,他以前是害怕喝酒的,因為醉酒後,沒人送他回家,只能躺在大街上。但這次他又渴望喝醉,他希望把腦中的畫面抹去,從靜雅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很幸福,那個男孩也不壞,相信可以照顧好她。漸漸的,王琪手拿不動酒瓶了,在街角出現一個女孩,她是西單。西單扶起醉醺醺的王琪,王琪揮開她,說:「我沒醉,你是西單,住在四環路第二單元,給我拿酒來,我還能喝。」但他說完,又伏在了桌子上。

西單扶著王琪回到了租房,王琪很重,倒在了床上,西單也跟着他倒在了床上。西單想站起來,但王琪的手壓在她身上。西單看着王琪英俊的臉龐,嘴唇緩緩的貼近他,正要親吻的那一刻,王琪忽然喊了一聲:「靜雅,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西單一驚,收回了身體,她卸下了王琪背上的小提琴,脫掉了他的襪子,為他蓋好被子。她撫摸著王琪的臉,緩緩的靠近他,親吻了他的嘴唇,眼中流出了淚,然後她轉身離開了屋子。

陽光透過窗戶,射在王琪的床頭,貝貝鼠爬到了被子上,王琪睜開雙眼,聞到一股檸檬香,他知道西單來過,只是現在走了。王琪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門,他來到西單的屋子,看見門上一把鎖。他找到一位鄰居,詢問了西單的下落,鄰居說,西單被一個男人接走了。王琪變得沉重起來,他知道西單已經和奉石和好了,但不知怎地他心裏有一種不可言喻的苦澀。王琪嘆了一口氣,心裏說道,只要她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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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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