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父女團聚

第二百四十二章 父女團聚

說到「不敢」,牢畫終於在這位戰神大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那位老父親的一點點殘影。從前牢庸就是畏畏縮縮顧頭顧尾的,一副做不成大事的無奈模樣。哪裡像現在,苦著臉裝無辜都不像。剛剛那憋屈樣,一看就是裝出來哄小孩兒的。

而她,就是那個被哄的小孩兒。這個認知讓牢畫為剛剛心裡的委屈感到可恥。什麼時候了,還跟個幾千年沒見的人慪氣?犯得著么?

「我知道了。反正她是她,我是我。她有她的事兒要做,我有我的。幾千年前的事情,陪不陪什麼的早就不重要了。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問,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牢庸方才那憋屈樣不愧是裝出來的,在牢畫提起正事時轉瞬即逝,當下正色道:「咱們家講民主、講獨立、講自由,你有這種想法,很好。你媽為了攻打天界這件事兒忍辱負重了多年,不過是為了求一個無怨無悔。而你爸我,自然也有自己的追求。外頭的人說咱們同流合污、沆瀣一氣,但實際上,咱們也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罷了。只不過,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就比如你媽,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要求我參加或出力,但我出於對她的尊重,會在需要時與她並肩作戰。這是一種態度。至於過程是如何安排的,我相信她,自有打算。」

民主?獨立?尊重?我信你個鬼啊!分明是沒告訴你還把你當槍使,說這麼冠冕堂皇給誰看?

牢畫心中腹誹,嘴上卻問:「既然如此,我便想問問,您呢?您想做什麼事情?幹嘛要把我的身份公開?」

「父女團聚,闔家團圓啊!」牢庸說的順嘴,看見牢畫滿臉鄙夷,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還有,把你培養成才。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最大的期許。」

所以,您老婆出去稱霸天下,你在家帶娃看家,是這個意思么?

興許是牢畫眼神里的疑問太過明顯,牢庸此時顯得有些不自在。他怎麼說也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征戰沙場什麼的,按理說是他的活。無奈自己風光多年,終於遇著了剋星。自己沒多少弱點,唯一的弱點就是懼內。當然,懼內也分很多種。有些是因為性格問題,有些是因為實力差距,還有些,是出於感情。

至於戰神是因為什麼,牢畫也懶得去猜了。她現在只想好好的和這位老父親談一談,到底什麼才叫尊重。

「那麼問題來了。您之前說了,咱們家講究民主、獨立和自由。可是您想做的事情,是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這民主和自由從何而來呢?只怕是在我身上,光講了一個獨立吧?」

牢庸臉上的表情此時看起來格外的尷尬,也格外的糾結。這種表情要是放在以往戰神的臉上,定會迷倒一大片小迷妹。只是現在是以牢庸的形象示人的,怎麼看起來,都有些窩囊,更加激起了牢畫心中的怨憤。

可見不管在什麼領域,顏值,都是非常重要的。

「女兒,話不能這麼說啊。為父這也是為你好。你瞧瞧,在不是收集了幽冥之海的海窟,準備帶你走捷徑嗎?提升你的實力,也是為了保護你,日後若是我和你媽不在身邊

,你也能保護你自己。女孩子,要有能力保護自己,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再說了,提到自由……」

牢庸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眼坐在一旁半晌都沒有說話的薛焰,悄悄使了個眼色,繼續道:「這婚姻大事,不都是你自己做主的嗎?這還不自由?」

婚姻大事?那是她選都沒錯,可是她早不記得了,這一世完全是重新認識的,完全不是自己選的。說到底,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天而降的,哪裡容得她選擇半分?

薛焰眼看著自己也要被牢畫記恨上了,連忙出來打圓場:「牢畫,我對你,你還能不明白嗎?」

沒想到薛焰會在這個時候當著牢庸的面忽然說這個,牢畫的臉有些燥紅,趕緊打岔道:「那個海窟和暗夜明珠,都是您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助我修鍊。那我問問你,成功以後,會不會讓我做什麼?比如說,幫助您家那位夫人攻打天界啊,禍害蒼生啊之類的。」

「你怎可有這種誤會!」牢庸聞言沉下了臉。不得不說,剛剛裝孫子的時候那副神色配上牢庸的臉,可謂是渾然天成,但是現在一說到痛點,屬於戰神的那股子氣勢就出來了,威風凜凜的,頗有種封建大家長的姿態。

「你母親並不是那種人。」

「那您可能發誓,從頭到尾,我都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牢庸深深的看了牢畫一眼,神色之中,頗有些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最終,他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發誓。甚至,連話都不接了。

瞧瞧,還是心虛。

等不到他說話,牢畫在沉默中,情緒也終於恢復了正常。說到底,這對父母都和自己沒什麼大的交集。現在人為刀俎,我雖不為魚肉,但人家厲害,能拿捏你,只要不讓你去死,還能怎麼著?

撇開血肉之情來看這件事兒,也就是這麼的簡單。人家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問你要不要吃仙丹,你說你吃不吃?

很好選擇。

牢畫從儲物鐲里取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在滿桌子的食物跟前,這個深藍色的小小首飾盒看起來絲毫不起眼。但是那盒子裡頭散漏出來的靈氣,卻是瞬間充盈了整個院子。

「您的東西,給您拿來了。」

牢庸看著那盒子,眼中流露出睹物思人的百感交集。

「房居安他,也算是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牢畫沒忍住,冷哼了一聲。作為戰神,應該有一百種方法讓人長命百歲。可是人家房居安跟著你鞍前馬後,你就教給他一個最爛的方法,搞什麼起死回生,害人家沉睡了幾千年,你還好意思說人家得償所願?

收起暗夜明珠,牢庸無視了牢畫那聲不屑的冷哼,轉而換上一副笑臉道:「海窟和暗夜明珠結合在一起,將會成為修鍊至寶。待時機成熟,我會用它來幫助你,助你更上一層樓。」

見牢畫沒搭腔,牢庸拿起筷子為牢畫夾起了菜,口中道:「嘗嘗我的手藝。咱們一家人難得能在一起吃頓飯,多吃點兒。」

說到吃,牢畫又想起了

一件事兒,從儲物鐲里取出了另外一個盒子。

「您瞧瞧,這個能不能吃?」

盒子裡頭,裝的是菩提老祖送來的夢回丹。

牢庸打開盒子,看了看裡頭的金丹,先是眉頭微皺,緊接著就是神色一滯。

牢畫看見,他放下盒子的手,有些許的顫抖。臉上,竟是透著一絲決然。

難道有問題?

「這丹是……」

「能吃。」不等牢畫介紹,牢庸忽然開口說道。

「能吃,您表情怎麼這樣?」見到戰神這種表情,牢畫的心裡有些忐忑。這令她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這夢回丹,跟他有仇。

「這叫夢回丹,能助你修鍊時事半功倍。你服下后,每日堅持修鍊,當有奇效。」

「您不問我這是哪裡來的?」牢畫其實想把菩提老祖和自己的交易告訴牢庸。這倒不是出於一家人團結共享信息的考慮,而是覺得自己答應了人家,若是這位戰神大人不知情,那日又剛好不在上頭助戰,說不定看見菩提老祖的結界會心血來潮去戳一戳。

她總覺得,牢庸能幹得出來這事兒。

「這夢回丹,只有菩提老祖那兒有。那老傢伙心繫蒼生,沒什麼好擔心的。」牢庸吃了一口魚,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可樂,像是灌酒一般豪爽。

牢畫有些不明白,戰神和菩提老祖怎麼都是一個品位,不知道可樂喝多了不好么?老大不小的人了,作為神仙不愛好瓊漿玉露,就愛喝這東西,這是什麼設定?

既然牢庸都說了這金丹沒問題,牢畫便安心收著了。三兩下草草吃完飯,和薛焰就準備離開。

臨行前,牢庸看了一眼青魂,欲言又止。

青魂彎下腰,沖著牢庸深深的鞠了一躬。

五千年不見,作為奴僕,與主人的夫家之間的主僕之情,也就此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君不見,這五千年來摸打滾爬,顛沛流離,什麼魚水之情,什麼天大的恩情,早該煙消雲散了。

如今,他的主人,是牢畫。

牢庸目送著三人離開的背影,目光,難以形容。

一陣風吹過,牢庸再次舉杯,對著那樹梢上微微搖曳的樹葉致敬,一口飲下。

蔡鬱壘這地方,還真是難得呢。有樹,有風,還有油鹽醬醋。他當真喜歡。

天色,不早了。

遊魂街這地方與鬧市裡其他所有的地方都不同。不管你在隔壁街經歷了怎樣的喧囂與繁華,一經過遊魂街,就能感受到那種寂靜的磁場。

宛如偏遠山區到了傍晚五點半以後就會天黑,要是這時候你還敢走在山路上一定會體驗一把伸手不見五指的摸瞎感。在這種地方,天然就有一種「早點洗洗睡吧」的磁場。

而幽魂街,則會完美的詮釋一種叫做「早點下地獄吧」的氛圍。天一黑,管你是人是鬼,都得收著。不然,分分鐘給你逮下去。

這種氛圍在牢畫開店以後,愈發的濃郁了。而這天晚上,畫地為牢小店裡,迎來了夜間的第一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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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鬼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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