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第二個電話
「喂您好！富裕江山售樓部！」牢畫第一時間報上家門。
對方似乎是訝異於牢畫接電話的效率，「咦」了一聲，而後開口道：「上次給我打電話要賣房的就是你？」
牢畫沒有想起來對方是誰，不過對這低沉悅耳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應該就是我了，不然您怎麼會有我的號碼呢？」
牢畫這麼問，原先是反問。可是對方卻好像誤解了她的意思，念叨道：「真有意思。原來你之前給我打過電話了……」
如此沉穩的聲音碎碎念著，令人覺得有些矛盾和滑稽。牢畫暗笑著，忽然想起了這個聲音。
就是那個讓耳朵懷孕的聲音啊！這男人就是那天說聽不懂，讓牢畫覺得不正常的男人。想起了那段對話，牢畫頓時心情又有些不美麗起來。
又是一個腦子不好使的！
一邊感慨今兒自己是撞大運了，一邊按捺住自己躁動的心，牢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是的，原先就是我給您打的電話。請問您有買房的意向嗎？」
「嗯，我看了你們的房子，勉強還行。」
呵呵……勉強還行！這個可真夠傲嬌的。富裕江山這個小區，在整個江城都算高檔的小區了。雖然不能和那種高檔私人別墅相比，但也不至於用「勉強」二字來形容。不過，看對方的意思，貌似是有買的意願。牢畫來了興緻，說道：「既然您已經看過了那就更好了，不知道您看中的是哪一種房型呢？」
對方似乎是在斟酌詞語，半晌才答：「我想要比極美的那套再大一些的，有么？」
「有的有的！」牢畫喜滋滋的翻開桌上自己帶回來的資料，正要開始介紹房型特點，忽然間就愣住了。
極美的那套？
極美是誰啊？
是那個女鬼啊！！！
牢畫的左手及時捂住了嘴，攔住了就要脫口而出的驚叫聲。媽媽呀！極美的房子他看過了，敢情這傢伙也不是個人啊！
冷靜！牢畫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鬼就是鬼，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沒見過！不就是賣房子么？又不是沒賣過！賣給鬼而已么。姐第一單不就是給了鬼，怕什麼怕！
做好了心理建設的牢畫深呼吸了一口氣，攢足了氣勢才開口：「極美女士的那套是花園洋房，在同類型房型中屬於面積最大的一款了。如果先生您想要更大的，可以選擇我們小區內的景觀別墅。景觀別墅位於小區的黃金位置……」牢畫說著說著，就進入了狀態。對方認真的聽著，偶爾「嗯」一聲，表示他正在聽。
「怎麼樣，您有興趣嗎？要不我們加個微信，我把房型圖發給您看看。」
「微信……又是什麼東西？」
阿歐！牢畫說的太嗨，忘了對方是一隻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了。連微信都不知道，看樣子這些鬼雖然在使用手機，但應該不知道手機APP的存在。稍稍組織了一下詞語，牢畫解釋道：「是新式手機的一個軟體，可以用來聊天。」
「聊天？」男人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我們現在，不是在用手機聊天么？」
看看！果然不知道！牢畫知道自己沒判斷錯，繼續解釋：「是的。但是微信除了可以語音聊天，還可以傳送圖片、視頻，也可以進行視頻聊天。」
「視頻聊天？」又是一個問句。這個男人，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話好說么？總是重複她的話有意思嗎？
「咳咳……跑題了。這位先生，如果我們交易成功的話，我會向我們主管申請在購房贈品裡面附送一部最新的智能手機，我會將軟體安裝好以後將手機送給你，你看行嗎？」
「行。不過我要先看房。你說的那房子……景觀別墅，我要看一看。」
「好的先生。不過今晚主管不在，要看房子的話，我明天拿了鑰匙，晚上帶您看房。」
「知道了。」
「對了先生，您怎麼稱呼？」
「姓薛。」
「薛先生，明晚七點我給您電話。」
「不用，我會準時去找你的。」
呼呼……牢畫彷彿感受到一陣陰風刮過。一隻鬼說，我會準時去找你的……這種感覺，呵呵，真TM的涼快啊！
唏噓了片刻之後，牢畫的心情再度恢復了愉悅。甚至，比之前還要愉悅。這兩個給她來電話的都不是正常人，可是這第二個電話卻會帶來業績。那可是實打實的人民幣啊！同樣是面對鬼，但牢畫早已從剛開始的膽戰心驚發展到了如今的野心勃勃。做誰的生意不是做啊！
不過，總是跟鬼打交道，牢畫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吧不安。畢竟在民間傳說里，什麼和鬼待久了會損人陽氣啊，往返陰陽兩界會折壽啊之類的說法多如牛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接完了這筆生意，牢畫準備去找專業人士問一問。若是有風險，乾脆就拿了這筆業績走人不幹了。畢竟當初干這行也是迫於生計，要是可能，還是做回自己的老本行會計來的靠譜。
心裡想著，牢畫又對著鏡子照了起來。這小臉嫩的，都能掐出水來。還有這腰，這胸……哎呦媽呀她可真不是故意要變成這樣的，怪只怪那個百分比不靠譜啊！說好的百分之六十呢？她可是可勁造的，雖然當時造出來還來得及調整……不過造都造出來了，就不要浪費不是？
牢畫美滋滋的哼著歌，走進浴室繼續欣賞自己去了。
第二天一早，牢畫生怕制服穿不上，早早的來到了售樓部更衣室。好在原先領制服時鐘楚艷為了為難她，特意選了套大了兩個號的給她，現在穿上身倒是正好。只是這高了的9公分是怎麼也掩飾不住了。幸而牢畫的柜子里時常放著一雙平底鞋，今天正好穿上，足以掩飾她忽然拔高的身高。
哎呀媽呀！這身材，穿上原本剪裁差勁做工一般的制服，竟然比鍾楚艷那個女人更顯妖艷，牢畫都有些不好意思走出去。好吧，她承認自己在懊惱的同時沾沾自喜。畢竟，這樣的好身材可是後天也不好塑造的。
剛出更衣室，就好死不死的撞見了鍾楚艷。這女人前些天在牢畫手底下吃了大虧，老實了幾天。雖然觸犯了眾怒，但是大家苦於沒有證據，也沒法反應到總公司那兒去。業績部主管葉吉當然不會去上頭告狀，可大家都盯著，他也不敢在業績上做手腳了。這一來二去，鍾楚艷一點兒業績也沒有，只能偷偷找個地方去給客戶打電話。這個憋屈啊！
這下子給她撞見了牢畫，鍾楚艷的心中那叫一個怒火中燒，正欲上前出言諷刺兩句，卻發現牢畫整個人像是整容了一般，美得令人心裡發怵。
對，不是心動，就是心裡發怵！明明五官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就是美的驚人，美得極致！極致到散發著詭異的味道，尤其是那有些微微發藍的捲髮，神秘而驚艷，令她見之顫抖。
鍾楚艷抖了抖，整理了一下情緒，暗自給自己鼓了鼓勁。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也不差啊！再說了，昨天她素麵朝天的時候不也就那麼普通么，不就是化了妝又做了頭髮么！大不了自己下班了去商場把那個惦記了好久的口紅套盒買下來，也就是多花點錢的事兒。
想到錢，鍾楚艷再次咬牙切齒起來。
都怪這個牢畫！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原本自己只需要耍點手段多觀察觀察，再從葉吉那裡打聽一些客戶訊息，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可是現在人人都防著她，讓她上哪去撿現成的！受人議論不說，還得像這些新來的小丫頭們一樣給陌生人打電話，運氣不好的話遇到沒有素質的人，還要被說道，實在是太辛苦。舒服慣了的鐘楚艷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了牢畫的身上，尤其是看到她現在那美不勝收的模樣，恨不得把牢畫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