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圩山行者徒
「師父,這幾年不見,您這眼光倒是越變越差了哎。」
青衣公子盯著風眠,嘆氣搖頭。「若說從前輸給了師姐那樣天姿國色的女仙子,也就罷了,如今這麼一位,您又讓我如何甘心吶。」
她說著說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又紅了眼眶。手上的摺扇被她捏的咯咯響,面上又哭又笑的,有些滑稽,卻也有些,叫人心疼。
風眠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是曾教過你些東西,但我么算不得師徒。」
說完,轉頭看了一眼星辰,輕笑了一聲:「而她,是我這半生來最重要的人,比你,比梅卿,都要重要的多。」
星辰感覺到自己心臟撲通一聲,跳的有些歡快。然後看了眼正死死盯著她看的青衣公子,哦不,應該是青衣女子。
這女扮男裝吧,她挺熟,所以自然一眼便看得出眼前這位,乃是女子。
所以她戳了戳風眠,低聲道:「沒想到,你這桃花開的挺旺。」
風眠笑了笑,一把將她攬在懷中。
「再旺也不及你,答我一聲願意。」
他這話,星辰明白,一路聽過來的楚白亦明白。所以楚白公子嘆息搖頭,頗為心疼的看一眼那女扮男裝的青衣公子。誰知那「公子」只是神傷了一會兒,很快便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順帶的將自己的玉冠取下,長發散開披在腦後,五官嬌俏眉目之間氣度不凡,她對著眾人笑了笑,月光之下,竟似飄然仙人一般。
這一笑之下饒是星辰,也不免微微驚詫,美貌之人,她不是沒有見過的。但如此美卻又如此氣度不俗之人,的確世間少見。
青衣少女帶笑走來,身後的月光落地,拉長了倩影。她向前伸手,單膝跪地,對著風眠行了久別之禮。「師父,當年是韶華的錯,如今知道悔改了,求您……繼續讓我跟在您身邊吧。」
一席話,說的婉轉動人,期間情感不言自明。
星辰卻笑。
「這世上的事如果都能重來,該多無趣。」
她看著青衣少女,繼續道:「若是想做他的徒弟,我無權過問,但若想別的,那怕是妄想了。」她的話說完,在場之人明顯都驚了一下。
風眠卻是驚完之後竊喜,壓著滿目的笑容看向星辰。
星辰瞪了他一眼。
風眠便再也忍不住,乾脆笑了出來。他一邊笑,一邊伸手,長劍一動,原本跪在地上的青衣少女被他凌空扶著站起。
他不再看她一眼,只是開口道:「7年前,我見你可憐天資又甚高,便教了你一招半式,原本便不算是收徒。如今時過境遷,我早已立過誓言此生不會再收徒。至於你的心思,我清楚。但我的心思,與她方才說的一般無二,你該明白的。」
韶華的笑容僵在面上,眼神來來回回穿梭在星辰與風眠之間。最終搖了搖頭。「我不信,她只是你用來騙我而已。」
風眠皺眉,不欲再多言語,拉著星辰便要離開。楚白卻驚恐的看向他二人的身後,原本一副仙人之姿的韶華突兀的變了臉色,潔白的面頰之上竟橫生出硃紅色的荊棘。
她眼神一閃,身邊的長劍無風自動,向著星辰直直刺來。
「小……」心字還未說出來,劍已經幾乎貼在星辰背上。然而就在這時,原本犀利的尖峰突然寸寸皸裂開來,不一會兒,長劍竟然碎成粉末。
風眠頭也未回,只是低聲道:「這是第一次,若我再見你對她出手,便不會客氣。」
說完,他一手拉著星辰,眼不忘提醒愣在原地的楚白,三人前後出了院子。
星辰偷瞧了一眼風眠,見他眉目蹙著,似乎有些煩悶。怎麼的,難不成風眠對他這個不是徒弟的徒弟,還真有些哪方面的心思?
那今日這番,又是為何?
星辰搖頭。一個阿雅,兩個韶華,三個梅卿,這個風眠身邊的女子,還真真是層出不窮啊。
怎麼辦,有點不爽。
她轉頭看向楚白,低聲問道:「你幹嘛跟著我們?」
楚白一臉驚詫,心想著你倆鬧彆扭,跟我有啥關係呢。嘴上卻還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沒得放去,況且看起來你身邊這位和那個主謀之人,應該挺熟,打算跟著你們,尋個機會將事情問問清楚。」
星辰哦了一聲,轉眼看風眠。
風眠卻也正看她。
哼。
她輕哼了一聲。
風眠輕笑了一聲。
「吃醋了么?」
「沒有。」
風眠笑:「我懂的,就像你從前什麼事情都愛瞞著我,卻帶著那個傻校尉東走西藏的一般,我當時,也沒吃醋!」
星辰一愣。
然後意識他這是在說徐連城,便忍不住笑了出來。「跟他你有什麼好吃醋的?」
風眠卻輕哼了一句:「我不跟他吃醋,還能跟誰,那人么,我可不敢。」
說完,小臉一甩,大踏步向甲院走去。哦,對了甲院正是他們在新洲的家,因為都是無姓之人,不得已選了一個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