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將軍來借錢
次日清早,我梳洗好出門的時候,羅弋早已經在院中晨練,長矛耍的虎虎生風。
聽說我要去酒鋪,跟著我一起走了。
早上的客人一向比較少,到了黃昏和晚上的時候,客人才會多起來。
我與羅弋坐在靠門的桌上自己品起酒來,彎彎坐在一旁溫酒。早上不宜喝冷酒,暖一暖對腸胃好。
「東家,你給我們哼個曲子唄!」
羅弋驚奇地看著我,「你會唱曲?」
「大河向東流哇——」
「東家!」被我豪邁的歌聲一震,彎彎手裡的酒壺都歪了,氣惱地瞪了我一眼。
「哈哈哈,活躍下氣氛而已」
羅弋爽朗的笑開了,彎彎嘟著嘴並不滿意我的說辭。我清了清嗓子,哼起了彎彎喜歡聽的曲子《貧窮的或富有》。
「聊生活方式
聊各種日子
還有饅頭可以吃
別人的想法只是個想法
有好有壞又笨又傻
都是這麼想這麼想這麼想
可以看起來不偉大卻要善良
要嘗過時間給過的挫敗
才能夠變得坦然
都是這麼想這麼想這麼想
可以微笑著自彈自唱
保持勇敢
也許有一天能遇上幾個能說話的伴
貧窮的
富有的
都算······」
調子很平緩,彎彎卻很喜歡,眉眼彎彎地聽我哼唱,林大夫也端著小茶壺坐到了我店裡,聽我唱曲。
一曲未完,項陽到了,坐到了我和羅弋中間。吧台那麼大,有必要這麼擠著嗎?我只得起身讓開,去給他也拿個杯子過來。
項陽起身去撈架子上的『竹葉青』,被我攔住「早上不可喝這麼烈的酒,你要是不喜歡米酒,彎彎那還溫著黃酒呢,去喝些」
項陽瞅了瞅我,嘆了口氣,抿著嘴巴回位置上坐好,指節敲了敲桌子,彎彎忙給他的杯子滿上了黃酒。
「你們先喝著,我再去準備些熱菜。」
「方才我們喝了那麼久,就一盤花生米,影子一來,你就要上熱菜,彎彎,你雙標太明顯啦!」
「喝酒堵不上你的嘴」彎彎嗔怪一聲,進了廚房。
我胳膊肘導了導項陽,「哥哥,你考慮下,我覺得彎彎不錯。」
項陽白了我一眼,「托你的福,全朝陽城的人都知道我項陽公子的名號了,都知道我外表俊朗家財萬貫,全城喜歡我的姑娘都能繞著城牆兩圈了,我還愁找不到媳婦?」
「嘿嘿,不要這麼濫情,雖然你是我哥哥,但是你要是娶很多娘子,我也會生氣的。哥,感情要認真,一生一世一雙人才對。」
「我認真的很,不用你操心,你讓我省點心就行。」轉而又對羅弋挑眉道,「軍中這麼閑?你來這裡幹嘛?別說順路,我可不信這套說辭。」
我也看向羅弋,他遲疑的樣子,似有為難之處。
我正要幫他解圍,換個話題,只聽羅弋回道,「卻有事情來找項兄幫忙。」
「何事?」
找項陽?為何昨日我問他,他說不是?
「國庫空虛,衛國與江青國這場戰役還需要段時間,軍中糧草儲備不足,我這次來,希望項兄可以慷慨解囊。」
借錢!
這衛子頌當初做皇太子時候也是驚才艷艷,如今當了皇上,怎麼越發不濟了。上次剛登皇位,就主動挑起兄弟矛盾,導致自己被衛子璟趕下台,如今好不容易又坐上皇位了,連個軍餉糧草都備不出來。
之前項陽為將,已經支持很多了,如今我們可以慷慨一次兩次,他還指望我們繼續給他楊軍隊不成?
既然打不退江青國,為何不另想緩兵之計?戰爭發生在衛國國土上,這最不堪的不是糧草不足,而是百姓受苦。
項陽不答,回頭看了看我,我微微點頭。
羅弋開口,我怎會拒絕呢?只是這終非長久之計。
「羅弋,這戰爭要打到何時?」
羅弋嘆了口氣,無奈道,「江青國軍隊不撤離,自然要驅逐到底。」
「就沒有休戰方法?」
「休戰?割地嗎?還是和親?皇上派了使臣前去江青國求和,但是對方正處於上風,且邊境多地被江青佔有,他們不欲停手。我衛國將領都是鐵血男兒,也絕不容忍,敵人在我們的國土肆虐。」
「為何不能割地?江青國佔領的那些城池,百姓依然很好的生活,聽聞江青國將士從不曾殺害無辜百姓,江青國皇上也說,對俘虜來的百姓,當與江青國子民同等對待。」
「小熙,你怎麼會這樣想?」羅弋顯然被我的言論嚇到了。
我猜得到他的想法,他驚訝,我是衛國人,卻不愛國,容忍得下國土被侵犯的事情。
可是我知道,分分合合,不管現在大家鬧得多凶,千百年後,都會是一個國家。而且聽說,百年前,江青國與衛國本就是一國,分裂成現在這樣的。
江青國百姓說的語言,跟衛國都沒有太大差異。
文化同,根源同,如非朝廷對峙,百姓應該不會在意皇上是誰,朝廷是哪個黨派,百姓關心的是溫飽,是小家的快樂溫馨。
「江青國不退兵,就這麼長長久久打著嗎?」
項陽撇撇嘴,「看羅將軍這架勢,還有衛皇那脾氣,可不得一直打著嗎?江青國退兵,其實不難。」
「何計?」羅弋忙問道,我也好奇地盯著項陽。
項陽不理羅弋,把我推到一邊,好像怕羅弋偷聽似的,小聲在我耳邊耳語了些。
「我就隨便說說,愛信不信啊,不要這樣看著我。」
我白了他一眼,回到吧台坐好。項陽也坐了回來,看天看地看手裡的小酒杯,就是不敢跟我對視下。
「什麼辦法?」羅弋問道。我擺擺手,「沒什麼,唉,羅弋,你何時回軍營?你需要多少糧草?送往何處?我——哥籌備下。」
「哦,我明天回去,等你們準備好糧食,我派人來取就好。都是送往南境的,那邊正打仗,你們還是不要娶湊熱鬧了。」
正說著,馬蹄聲傳來,一個身穿鎧甲的騎兵在我酒鋪店前停下,翻身下馬進門,一氣呵成,「拜見羅將軍,劉將軍請羅將軍即刻回營,有要事相商。」
羅弋起身,「好,這就去。」
「小熙,項兄,告辭。」
「唉,我給你待些『竹葉青』」說著我拿了兩袋酒囊過來,「下次我多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