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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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過頭,醒來天已大黑,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半,從五點開始,林淺足足打了十個電話。

說好給他送吃的,張萌趕緊從被窩裡面跳起身,穿好衣服,急匆匆下樓打飯,來到林淺的宿舍。

此時的林淺,苦大仇深的坐在床上,一雙眼睛,恨不得將張萌吞了。

「抱歉,我睡著了。」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

張萌給他搬來摺疊桌,又將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他手上。

兩個人就這麼開動,吃飯。

「對了,下午我回宿舍的時候,碰見你姐了。」張萌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她說什麼了?」林淺心中大驚。

「也沒什麼,就是讓我過兩天陪她一起去見個朋友。」

「過兩天。」林淺沉思片刻,是那傢伙,過兩天他能抽出時間,當即林淺眉頭一皺,「你不許去。」

「可我已經答應你姐了。」

「我可告訴你,這可是要跑好遠的。」

張萌不以為然,因為還要上課,能跑多遠,林淺就是在嚇唬自己。

但真到了這一天,張萌才知道,原來是坐飛機過去,過去要花一個小時,足足跨越兩個省。張萌翻翻白眼,至於這麼誇張嗎,所幸不用張萌花錢,陪吃陪喝陪玩陪樂就行。

一出飛機場,外面就有一個頂著平頭,身高一米七九左右,臉長長的,笑起來壞壞的男生站在那裡迎接張萌和林沫。

「他是?」

「一個朋友。」

「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大學的朋友。」

瞬間臉色變得極其猙獰。

看來自己這個電燈泡是當定了,張萌笑了笑,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張萌,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竟然都不搭理人。

熱臉貼上冷屁股,張萌恨不得坐車回去,但想想距離太遠,還是跟著林沫坐飛機回去妥當。既來之則安之,張萌倒想看看,為何林沫硬拉他來會見他。

坐上計程車,三人揚長而去。

一路上,林沫和他的話並不多,偶爾的寒暄,也就是問問彼此的現狀。

張萌則歪著頭,望著車窗外的風景,這裡比不上省城的繁華,這裡高樓大廈也有,只不過是零零散散分佈在很遠的地方。

倒是這一路樹木眾多,想必空氣環境極好。

「漠兒,你怎麼帶他一起來?」他終於問到了正題上。

這也是張萌好奇的地方,雖然動作沒變,張萌倒是側耳傾聽著。

「怎麼,你吃醋了?」林沫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哪有。」他則意味深遠的回了一句。

這兩人是在談戀愛嗎,分明在上演一出勾心鬥角、相互傷害的連續劇嗎。張萌還是閉嘴,以免引火上身。

「前些時間,我們家的事情你聽聞了嗎?」

「沒有。」

這回答得實在是太果斷了,即便是真沒聽聞,也應該表示關心的慰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也許這就是他倆的相處之道吧,張萌沒有發言權。

「你們馬家這次從中獲利不少啊。」林沫若帶深意的說著。

「馬家?」這傢伙姓馬,跟林沫青梅竹馬,難道是馬氏線上線下商城的那個馬。張萌不由得吐吐舌,這可是首富。既然他家比林淺林沫家還有錢,咋就跑到這寒酸的地方當兵,張萌這腦迴路,果真趕不上他們的節奏——要怪是能怪電視看多了,誰說有錢人家就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國,看看林淺林沫兩姐弟,照樣留在國內讀大學,還有這姓馬的,沒沒上大學直接送進部隊,前途有量啊前途有量。

「那是我大爺爺家的事,跟我有啥關係。」

「呀。」原來此馬非彼馬,張萌表示自己想多了。

林沫淡淡一笑,繼續扯其他的話題。

從始至終,都沒有戀人之間的悄悄語,興許是有電燈泡在旁的關係吧,不過也應該表示親密一些吧,兩人話語都止乎於禮,沒有更深入的動作。

「他倆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這一路上,張萌不知道為他倆死去多少腦細胞。

下了車,在一條商業街轉了一圈,三人坐下來吃飯,吃飯後便各自回去,這也太草率了些吧,如此相處之道,真是前所未聞。

「我們兩家決定,等他當完兵,我畢了業就結婚。」在飛機上,林沫慢慢吞吞的說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都什麼年代了,不至於吧,張萌真想鑽進林沫的腦子裡好好替她看看,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等等,難道他們倆那個了?一種不良的猜測襲上心頭,而且這事還被兩家父母知道了,迫不得已才會如此選擇。

張萌恨不得敲敲林沫的腦袋,「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就為了那麼一次,就要將自己一生託付給他。」因為實在看不出,他倆之間存在多少愛意。

「我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就像你之前說的一樣,其實我倆彼此都不了解彼此。」

這話張萌可沒說過,是她自己猜的,張萌撓撓頭皮,怎麼安慰她,勸她從命,怕自己的一句話毀了她一生;勸她分手,到有一句話說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你帶我來,不是難為我嗎!」

當張萌回到學校,就將自己的為難告知林淺。

林淺當即憤慨道,「你就該讓我姐和他分手。」

恍惚間,林淺多看張萌一眼,「我姐啥時候對你這麼信任了,會聽你的話!」

「病急亂投醫唄。」反正這是張萌心底最真切的想法,告訴林淺也無妨。

「看來我姐這次是真的遲疑了,我得去添一把火,將此事攪黃了。」看得出來,林淺很在意他姐的。

想到他姐說的那句話,若自己是個姑娘,興許她會贊成他和林淺,反而言之,也就是他姐極力不贊成,憑藉林淺對他姐的在意,難道他會為了自己反抗他所有在乎之人的意見,張萌不覺得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是有這麼一個問題嗎,若是張萌和他姐同時掉到河裡,只能就一個,林淺會選擇救誰——看來還是張萌自己拚命學會游泳,自救才保險。

林淺將張萌對他所說的一席話全盤告知林沫。

無論是糾結也好,還是「病急亂投醫」的話也好,張萌的意思是讓林沫慎重考慮,該退則退。這言外之意林沫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太熟悉之人的意見,林沫聽多了會反感,但一個算不上熟悉說出來的如此忠告,林沫自然不會不聽,此刻便陷入沉思。

林淺也將對林沫所說的話,告知張萌。

當即張萌臉色一沉,內心對林淺的責怪是免不了的,但他們兩姐弟打斷骨頭連著筋,要怪只能怪自己失策,不該如實告知林淺。

原本緩和的情誼,繼而又蒙上一層隔膜。

張萌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便回了宿舍。

張萌避之不見,那林淺就主動去找張萌,又像之前那樣,一來到張萌宿舍,張萌立刻逃遁,重複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你這又是鬧哪一出。」傷人之心而不自知的林淺,滿心抱怨張萌的薄情。

如此這般磕磕絆絆到期末,這期間張萌奮發圖強了一把,終於讓成績恢復到以往的水平。考完試后,張萌收拾行囊,準備回家。

小傢伙林汶打電話過來,張萌一接他的電話,第一反應就是,小傢伙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意外的是,小傢伙這次純粹套近乎,說想年前再見張萌一面。

好吧,趁回家前,張萌該拜訪的拜訪,該問候的問候,聯絡一下感情,就連崔明浩,張萌在回老家前,也給他打了個電話。

「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聯繫我。」崔明浩在手機對面愜意的笑了笑,還真心的告誡張萌回家小心之類的話。

張萌還在想,回家之前,要不要見見林淺,不過最近林淺為他姐的事情焦頭爛額,也沒空搭理張萌,張萌只好發了條簡訊,說自己回家,繼而拖著密碼箱,背著背包,去車站。

一年如梭,轉瞬即逝,這一年的經歷著實豐富,刷新了張萌的世界觀,返鄉的途中,張萌眺望著路上的風景,風景依舊,心境卻大不同。

回到縣城,張誠歡歡喜喜的來接張萌回家。

說到張誠,之前在省城找了一段時間的工作,雖然經歷豐富,但由於學歷不夠,最終沒有被錄取,後來果斷回了老家,學車。

「你回來了,我終於有伴了,還有個小小請求,明天我又要相親,你陪我去唄。」張誠年紀稍微比張萌打一些,但也不至於如此急於求娶吧。

「我不去。」越是熟悉,張萌表達自己的意思更利落。

「喂,這可是你兄弟我一生的頭等大事,難道你不幫忙?」

「我幫忙?我幫你去相親?」簡直有些無理取鬧。

「早知道你這般狼心狗肺,就不該來接你。」

「我又沒叫你來。」

既然來了,就該為自己分擔掉行李,張萌毫不客氣的將最重的密碼箱塞給張誠。

「你……」

「我也是好意,看你現在這一身,該是時候運動運動。」

還是發小好,無需刻意,簡單隨意便好,愛怎麼互懟就互懟,也不擔心傷及彼此的自尊。

回到家后,林淺才回復一條簡訊,字裡行間滿滿抱怨,「幹嘛回家之前不說一聲。」

張萌奮筆疾書,臭罵林淺一頓,滿滿一大段字,大概意思是「你自己忙,關我屁事」,又一想,自己幹嘛做那個長舌婦,就當沒受到他的簡訊,張萌便把這洋洋洒洒滿滿一段的簡訊刪除,倒頭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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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世界之五維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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