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正面衝突

「孟老師死了。」

這是迄今為止，張萌收到最不可思議的消息，整個人更是吃驚的愣在原地。

「你覺得此事可有蹊蹺。」

林汶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道，「張萌哥哥，看來該來的，已經來了。」

「該來的已經來了」，第一個是誰，不用想張萌都能感覺得出來，是自己。研究院那邊，大火過後，除了孟老師，還有兩名在讀博士不慎亡故，事由說是線路引起的。

鬼才相信，頂級高科技研究院內的實驗室，怎麼可能會發生線路問題。

不過此事乃是由從實驗室內逃出來的四名學生口述得來，真可謂是天衣無縫，誰也無力反駁。

「張萌哥哥，你要小心從實驗室裡面逃出來的那四人。」林汶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四人的姓名，分別是：陳程、李慶、朱燁和阮塞罡。

張萌剛從林汶那裡得知孟老師亡故的消失，短短一日，又傳來噩耗，被林汶提名的四人之中，那個叫陳程的就發生車禍。

這不是活脫脫的殺人滅口永絕後患的手段嗎，剩下的三人，誰會是下一個目標。三人之一，是危險，但另二人是無辜的，張萌雖無菩薩心腸捨身救人，但也不能坐視不理，現在誰還能伸出援手助一臂之力。

最重要的是，不能有網路，就連手機信號都不能有。

思前想後，除了林汶，現在知曉一半前因後果的是崔明浩，而且也只有他才能這個能力。再者若是事情辦成，張萌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張萌果斷聯繫崔明浩。

「你是？」

「我是張萌。」

「找我有何事嗎？」

「孟老師死了？」

「這我知道。」

「難道你不覺得此事有蹊蹺嗎？」

「你的意思是，他還活著。」

「若是沒猜錯，他現在利用那逃出實驗室四名學生之一的身份活著。」

「你想說什麼？」

「你應該也知道HDNA程序，有信號有網路的地方才能啟動，若是沒有，那麼他也只能乖乖坐以待斃，我瞧你人脈廣，想你應該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帶真正的孟老師前來那裡。」

「只是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崔明浩毫不隱瞞，因為之前帶林汶擅離職守，導致鍾大海有機可乘，險些害了眾兄弟的性命，上級對他的所作所為，批評教育一番，記了大過，如今他被看得緊，無法離開干休所半步。

沒想到崔明浩這條路被切斷了，張萌暗自神傷道，「看來不久后，又有兩條性命慘遭毒手。」

陳程之死，看似是普通的意外，崔明浩聽了張萌一言，其實也想到了背後一層。

見死不救，何為軍人。即便是再記一次大過，崔明浩也不能坐視不理。

「好，這事就交給我辦吧。」崔明浩痛快的答應下來。

此事不能明來，萬一驚動孟老師，他又沉寂脫身，到時候再找他就難了，自從小長假期間遭遇后，崔明浩深深的認識這一點。當然崔明浩還是有一點疑惑的，那就是若真是孟老師所為，他能對自己的學生痛下殺手，那麼小長假期間為何正氣凜然的幫人抓小偷。

矛盾重重，但此刻兩條性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間，暫且將這些矛盾擱置一旁，趕緊想辦法如何將此事妥善處理好。

「找誰呢，找誰呢？」北城之事雖然過去有些時日，傷勢較輕的已經康復，但傷勢較重的還在醫院治療，思前想後，崔明浩只能去找他了。

「喂，龔頭。」

「你小子，之前的事情鬧得蠻大的，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

「我想找你幫個忙。」

「找我幫忙，不會又像之前那樣鬧得人仰馬翻，不好收場吧。」

「龔頭，這可是關乎到兩條人命。」

「什麼。」

崔明浩仔仔細細的分析推理，將之前的事情告知龔頭，這裡面自然也提到了張萌和林汶，他們倆一直懷疑孟老師後面有什麼陰謀，才和崔明浩去找薛老師。依照崔明浩的推斷，孟老師定是嗅到了什麼，才會使出這一手，明面上是對林湘，其實主要是針對張萌和林汶，後面發生那場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因為是不可估量的科技技術手段，才會查無可查。

「你這麼說，有何憑證。」

「沒有，但龔頭，你想想，從實驗室裡面逃出來的四人，不過一日，就有一人車禍身亡，此事你不覺得蹊蹺嗎。」崔明浩繼續闡述他的想法，剩下三人之中，必定有一人被孟老師施展什麼移魂之術，將自己轉移到對方的體內，作為孟老師的學生，必定知曉一些什麼，孟老師才會痛下殺手，永絕後患，若是那兩人全部不慎亡故，那麼從此以後，此事再也不可能見天日了。

「容我想想。」畢竟這一切都是崔明浩的推理，空口無憑，萬一錯了，自己極有可能會跟著崔明浩摔一個跟頭，凡事要謹慎一些。

「龔頭，您以前一直教導我們，凡事……」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不管，而是容我想想，明天給你答覆。」

不得已，崔明浩只得靜靜的等待著龔頭的答覆。

大半夜，又有一條噩耗傳來，說是朱燁一聲不響的爬上二十層高樓，跳了下來。

又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這件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一大清早，不等龔頭聯繫崔明浩，崔明浩便急匆匆的打電話給龔頭，問他可聽聞了昨夜之事。

龔頭雖然沒有具體說自己知曉，但已經默許崔明浩的行動，「你說吧，具體怎麼行事，我這裡派人協助你。」

「當務之急，是將兩人帶到一個沒有網路信號之地。」具體的流程，就是以保護二人為由，以防再次出現像陳程朱燁這樣的意外，已消除對方的顧慮。

順利將李慶和阮塞罡接到沒有網路信號的秘密基地，崔明浩才鬆了一口氣，當即將二人分隔開來，一邊嚴密監視二人的行為，一邊找二人談話。

兩人的口徑完全一致，他們都說，陳程和朱燁之死，跟孟老師一直偷偷研發的HDNA程序有著莫大的關聯，而且孟老師極有可能已經成功啟動HDNA程序。

而且他們倆人相互指認對方就是孟老師。

問兩方各自的家事經歷，都能如實答來。

一時間崔明浩也無法判定，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孟老師。

事已至此，只能跟他們倆慢慢的耗著。

時間轉瞬即逝，噩耗再次席捲而來，這段時間請假回家處理家事的朱真，他也是孟老師得意的學生，卻在趕回省城的途中，在高速上發生嚴重的車禍，生命體征雖然尚在，但現在躺在醫院裡岌岌可危。

崔明浩已有行動，張萌早就知曉，而朱真的噩耗傳來，張萌心裡嗝咚一聲，看來孟老師早就轉移了對象，現在走在學校的馬路上，看著一個個從眼前穿過的行人，張萌都有一種岌岌可危的幻覺。

就連住在宿舍裡面的老大李青、老二芮城、老三劉錚、老四黃彬彬、老五殷鵬，張萌也不敢掉以輕心，最讓人鬱悶的莫過於，張萌一向對人的觀察比較粗枝，根本就沒細緻的觀察過身邊人的謹小慎微的動作，他們每當出現一點讓張萌覺得不妥的動作，張萌都要小心再小心。

「老幺，你最近怎麼老是神經兮兮的。」張萌反常的戒備心在李青他們的眼裡，顯得如此詭異。

事關性命，張萌絕不可以大意，面對李青他們的詢問，張萌只是尷尬的苦笑，敬而遠之。

「現在該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每天這麼提心弔膽，都快把張萌逼瘋了，如期這麼這麼人，還不如來個痛快，這樣還可以鬥上一斗，看看誰強誰弱。

「鈴鈴鈴。」手機忽然響了，嚇得張萌一哆嗦，一接電話，是林汶打過來的。

「怎麼了？」

「我懷疑，現在孟老師在明煒身上。」最近林汶發現，明煒時常在自己周邊轉悠，而且四目對視，那股凶神惡煞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什麼，他下一個目標是你，你可千萬當心。」慶幸之餘，張萌不由得替林汶擔心起來。

「我倒沒事，不過張萌哥哥，你一個人在學校，人多口雜，多加小心。」林汶手上的傷還未痊癒，出行都有家人陪伴，想對他動手並非易事，倒是張萌，隻身一人在學校，稍有不慎就是玉石俱焚。

「還真希望他能來找我，大不了就和他鬥上一百回合。」張萌現在和孟老師一樣，沒有身體，照樣可以活下來，憑藉與他同樣的數字化的意識，誰贏誰敗還不知道。

話音剛一落，張萌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發現一股可怕詭異的觸角，漫天張牙舞爪。

張萌的話語一聽，手機裡面傳來林汶的叫聲，「怎麼了張萌哥哥……」

該來的總該會來，張萌掛了手機，靜靜的遙望著那可怕詭異的觸角逼近。

在正面對戰之間，首先要保存自己的身體，張萌躲進衛生間，將門鎖上，然後破體而出。

張萌的視線極為寬廣，不受阻限，對方似乎並沒有這麼遠的視線，竟然在學校里遊盪一圈，沒發現張萌的蹤跡，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靜靜的坐在張萌上課必經的路上，等待著張萌的出現。

張萌隱遁氣息，進入附近一名同學的體內，一邊能照看自己的身體，一邊保持距離不讓對方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

散開幻象之中的一字陣和雪花。

四周數字波動引起對方的警覺，張萌立刻出手，頭頂雪花，開始蕭蕭墜落。

「好小子，竟然領先我這麼多。」連張萌現在的位置都沒發現，就已經被張萌掌控局面，孟老師頗為讚許張萌的領悟力。

漫天的觸角無限延長，搖搖曳曳如同風中擺動的樹枝。

「冰封之刺。」超遠距離的出手，地面看似積累的雪花，化作一層層玄冰，瞬間如刀刺一般，不斷的向四周擴散。

背受攻擊，孟老師不得已，只得脫離這具肉身，憑空消失。

「不見了。」張萌竟然看不到孟老師的蹤跡。

張萌小心翼翼的在學校內行走著，當然自己的身體絕對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他可不想像孟老師一樣，以後只能依靠著別人的軀體存活。

在物理學院的方向，有數字流的異常波動，張萌眼眸一沉，立刻朝那邊奔去。

果不其然，孟老師已經重新找到一個身體，躲在一個角落，偷偷窺探四周。

張萌不由得冷笑一聲，這HDNA程序是他研發出來的，如此就能躲得過張萌的視線嗎，天降一道玄冰，直接砸向孟老師。

毫無還手之力的孟老師，只得朝學校外逃去。

原來不是他能憑空消失，而是速度太快了。

張萌雖然沒有孟老師快速的反應力和奔跑力，但視線極為寬廣，只要他還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任他速度再快，也於事無補。

就這麼一路追趕，兩人從這個身體到那個身體，一路追逐到學校外，最終張萌的速度不羈，讓孟老師脫身消失蹤跡。為防自己的身體有恙，張萌只得返回自己的身體。

這一番追逐，張萌終於可以寬鬆心態，相比自己可以銷聲匿跡於自己的身體內不同，這孟老師周身散發著可怕詭異的觸角，肉眼看不出來，卻逃不出自己的眼睛，他想奇襲自己，談何容易。

「哈哈哈，果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