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撿來的吧

莫知是被爸爸媽媽的聲音給吵醒的。

也不算吵，聽著他們的聲音比昨天冷靜了許多。

「戶口本帶上，還有身份證。」莫爸說道。

「都帶著呢，放心呢，知知怎麼辦？」莫媽說道。

「等辦完回來再好好跟她談吧，我們說好的，知知想跟著誰便跟著誰，都別想著用自己的方法，這是股份轉讓書，按照當初說好的擬的。」

「行，走吧！」

等聽到車子開出去的聲音，莫知也已經穿戴好，緊跟著下樓。

莫知前腳剛出門，後腳顧詞便風塵僕僕地趕到了莫知的家裡，卻沒有人，跟著打車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門口，

莫知一個人獃獃地看著爸爸媽媽走了進去，可是自己的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都挪不動，任風吹過自己的頭髮，心裡一陣委屈，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爸爸媽媽做這一切的事情，從來沒跟自己談過。沒有問過自己想不想他們分開，更沒有問過他們分開了自己要跟著誰。

等一切塵埃落定，再來問自己嗎？

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們，一定不會。

莫知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這個時候自己一定很醜。

生氣，憤怒！看著民政局三個字，她好象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撕碎這一切！

「莫知，我來了，你別怕。」顧詞到達民政局門口的時候，看到莫知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彷彿在隱忍著什麼。顧詞跑過去，狠狠地抱住了她。

莫知緊握的手慢慢地鬆了開來，緊崩著的身子也放鬆了開來，她獃獃地轉過頭，陽光好刺眼，莫知眯起了眼，在那縫隙中。

看到了顧詞那張清晰的臉龐，莫知張開了手臂，緊緊地抱住顧詞。

「顧詞，我還有你。我還有你呢。」莫知急促地說道。「我跟你去Y城吧，我跟你去做工程，我不怕苦我也不怕累，我不想念二中了。」

「傻丫頭，你不是想做音樂老師嗎？等你念完二中，考一個好的音樂大學，做一個老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顧詞溫柔地說道。他的手放在莫知的後背，輕輕地拍打著。

莫知背對著民政局，顧詞看著從民政局出來的莫爸莫媽兩個人談笑風聲，心裡又是一陣抽疼，為什麼會這樣。

談笑風聲？他確實只能用這個詞語來形容他們。

「莫叔叔，阿姨。」顧詞問好。

莫知鬆開了抱著顧詞的手，轉過頭。

莫爸跟莫媽兩個人原本笑著臉的變得僵硬，他們的分離，對莫知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他們不知道。他們卻做了最大的補償給莫知。

咖啡廳的小包間裡面，

「顧詞也不是外人，你們兩個從小就好，爸爸也希望你們以後能夠走到一起。」莫爸說道。

「莫知，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起。」莫媽略有些為難地說道。「顧詞，阿姨有些話要跟莫知單獨說。」

「我知道了阿姨。」顧詞起身，莫知拉了拉顧詞的手，顧詞搖了搖頭，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顧詞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不能當著顧詞說？你們離婚了嗎？離了沒有。」莫知冷冷地說道。雙手緊緊地交纏在一起放在桌下。

「爸爸知道莫知你一向懂事，有些事情，爸爸跟你媽媽約定好了，等莫知你初中畢業就跟你說。是爸爸做錯了事，跟你媽媽沒有關係。」莫爸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莫知。

「媽媽在懷你的時候，你爸爸跟外面的女人搞在了一起。那時候原諒了你爸爸，只是半年後外面那個女人找上門，說懷了你爸爸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媽媽氣不過，當時就跟你爸吵。如果那個女人沒有生孩子，我也就算了，只是孩子都生了，我是沒辦法再跟你爸爸過日子了。」說到這，莫媽捂著嘴便哭了出聲。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羞恥的，是委屈的。

「是爸爸的錯。你媽媽是個要強的人，能原諒爸爸一次爸爸已經很知足了，只是錯誤已經造成了，無法挽留。知知你也長大了，錯都是爸爸的錯，只是現在，你爸爸跟媽媽都有了新的生活，希望你能夠理解。」莫爸說著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女兒。

莫知的心早已經沉到了谷底，你爸爸跟媽媽都有了新的生活。

你爸爸跟媽媽都有了新的生活！這一句話就像魔咒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在莫知的心裡回蕩著。

莫知看向媽媽，又看向了爸爸，為什麼眼前的這兩個人都這樣的陌生。

「所以我一個月都見不到你一次，你是跟那個女人生活在一起？」莫知問道，看向爸爸。

「媽媽你的新生活呢？」莫知問道。

「媽媽跟你何叔叔做了一個約定，等莫知你初中畢業，正式跟爸爸分開之後，就跟他在一起。如果莫知你不願意，媽媽可以不跟你何叔叔在一起。」

「何叔叔？」莫知冷笑道，原來經常來家裡，莫知還親切地叫著叔叔的人以後會是自己的后爸。這真的是很可笑。

「莫知，媽媽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媽媽是愛你的。只要你不願意，媽媽就一直陪著莫知一輩子。」莫媽心疼地說道，看著這樣的莫知，以前的笑容不復存在。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莫媽看向了莫爸，是同樣愧疚的臉。

「國外的孩子成年之後都是自己生活的，莫知你也要體諒爸爸媽媽，我們如果不是為了你，早就分開了。莫知你的人生也該自己作主，你可以跟著爸爸也可以跟著媽媽，但是爸爸更希望你能獨立。公司的股份還有這些年屬於你的那些分紅，爸爸都給你準備好了。就算沒有爸爸媽媽，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我才16歲！我沒有成年。」莫知吼道。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這麼自私，做錯事情的爸爸說自己該獨立了，不要阻攔著他們的幸福，那麼我的幸福呢。

莫爸莫媽都沒有說話，莫媽低聲地哭泣，莫爸緊握著拳頭也不知該怎麼辦。

「屬於我的，我接受，不屬於我的我也不需要，以後，我莫知，就是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的孩子。」莫知笑道，那笑容有多嘲諷。莫爸跟莫媽都看到了。

「莫知……」莫媽跟著站了起來。莫爸攔住了莫媽，「你讓她去吧，她該成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也許當初我們做這個決定也是錯的，應該當斷則斷啊。

「莫知。你還好嗎？」顧詞問道，莫知的家事，他沒辦法開口，只要莫知好好的，顧詞也就心安了。

「我很好啊，我以後就是自由的小鳥，飛哪都沒人管了，」

「我可要管著你。現在我管著你，等以後你嫁給我，換你管我。」顧詞深情地說道，眼裡滿是愛意。

莫知轉頭，看到顧詞眼裡的深意，微微一笑。

「好啊，那你現在可要管住我了。」莫知笑著說道。

顧詞，你需要更好的人，我好象，有些配不上你了。

顧詞沒有問莫爸莫媽有沒有分開，這一刻，莫知不開心，顧詞帶著莫知去尋找開心。他們去看了電影，去遊樂園玩，還去了莫知一直想去又沒能去成的酒吧。喝得叮嚀大醉，顧詞將她送回了家。

家裡莫媽將莫知帶去休息。

「顧詞，阿姨謝謝你。」莫媽的眼淚有些微紅，想必也是哭了很久。

「阿姨，請你好好照顧莫知。」

「顧詞這麼晚了，你在家裡休息吧。」莫媽輕聲地問道。

「不了，阿姨，馬上就要開學了，我是背著我爸過來的，莫知她看著很開心，她心裡的結怕是很難解開。我也想多陪陪她，只是身不由已。」回去的機票顧詞已經買好了。

本來的意思也就是想過來陪莫知一天再回去的，看了今天的情況想多留一天，卻接到了爸爸的電話，已經訂好了機票回去。

「那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