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魔族嗎？

從山中出來，外面一片漆黑，連照耀光芒的月亮都沒有。

顧西樓施了個法將一團亮光打在頭頂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只見原本開滿花的小道那些花都已消失，而那些小道旁邊的植物又重新被一旁的綠草覆蓋住了，眼前的一切又已經變作了她剛剛見到它們時的場景。

顧西樓在山腳的一堆石頭裡隨意的拿起一塊查看，和在普通山上的石頭沒有什麼區別，就好像是真的山上的石頭一樣。

太強大了，一層層的結界，幾可亂真的石山，坐一方而知所有事的能力，他的力量恐怕僅次於天道。

甚至他的名字都太過古老，古老到這麼強大的人仙門的史書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知道石締看得到，顧西樓對著高山又行了個禮，這才按著記憶的路線返回了回去。

看到尋了很久的人自己回來了，游召也是又急又喜，這諾大的明諦山既沒有從陣法處出去，又一直都找不到，要是瞿長夜偏在那會過來查看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釋。

「殿下可算回來了，我們在此處等了許久都沒見你身影，還擔心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現在看到你安然的歸來，也算是放心了。」

顧西樓沒有搭理他，她人已經回來了又何須做那些多餘的解釋。

見顧西樓並不回應，游召眼神示意了下顧玖，讓顧玖來和顧西樓將。

原本在一旁一臉不耐的顧玖，皺了皺眉，很不情願的忍住了自己情緒問顧西樓道：「師傅剛才是去了何處，為何我們四下都尋找不到。」

顧西樓回應顧玖道：「尋我做什麼，我的蹤跡是那些廢物找得到的嗎？你們只要知道我依舊在這山裡，早晚都會回來的就行的。不過就是多在外面走了走，費了點時間而已。」

顧西樓正對著顧玖卻斜睨著游召，「既然你們是善意的保護我而非囚禁我，那我在外面多久你們也不要管得太寬。」

待在這明諦山中果然與外界隔絕，外面不知道裡面的情況，裡面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被蒙住雙眼的見機行事確實被動了些。

其實若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瞿長夜凈化長槍的事，顧西樓對此並不在意，她要的是找到瞿長夜和他真刀真槍的對戰一場，了結從前的所有恩怨，他的實力如何她並不在乎，只要和她打的是那個人就可以了。

但若將此事換到各路仙門的角度上去看的話，顧西樓又不希望瞿長夜的長槍能夠被凈化。

今時的魔界已與往常不同，從最開始尋琴起她就猜測到了仙門裡必然有瞿長夜的內應，而且這個內應還必是一個德高望重，說話頗有分量的人。顧西樓不是沒想過去提醒那些人，可是她從前在仙門的評價太差了，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她，這點從那些人來圍攻仙樂山就很能看出問題。

所以要真的算起來，就算仙門會遭遇此次浩劫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己心不正，又愚笨偏執。從很多年前他們就已經錯了，就算到如今爆發，他們也算是平白多賺了些時光。

顧西樓想，其他人要怎麼樣她都可以無所謂了，只要從她仙樂山上出來的人沒事就好了。

她保護他們保護得太累了，不想再幹了。如今師傅也回來了，她的心愿就只剩一個復仇了。等做了這件事她的餘生便可得安寧，能真正放下了。

顧西樓掰算日子左等右等，她在等一個人，魔界的魔尊瞿長夜。

顧西樓清楚的數著，在四個月零六天的晚上瞿長夜終於來到了這座山上。

他千方百計將顧西樓帶到這個地方來，他怎麼可能不親自來看看呢。

瞿長夜到的時候所有的魔兵都在洞外恭敬的等著瞿長夜的到來，游召和顧玖分別立在了道路兩邊，只有顧西樓正正的筆直站立在兩列的正中間。

她可不是為了迎接瞿長夜，她只是日盼夜盼終於盼到瞿長夜來很是激動而已。她想要報仇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參見魔尊！」響亮的聲音充滿山間。大家的對瞿長夜都是恭恭敬敬的，就連一連冷淡了許久的顧玖臉上都變得肅穆了起來。

只有顧西樓滿臉冷色。

「西樓。」瞿長夜見到顧西樓站在此處等他，綻出了滿臉的笑容。

見到顧西樓后瞿長夜幾乎是跑著過來的，他伸出雙手想要觸摸一樣眼前的人，看她是否真的是真實的。可顧西樓哪裡願意再與他接觸，往旁邊一挪躲開了瞿長夜伸出來的手。

瞿長夜的雙手劃過空氣，他的臉色黑了黑，魔族的脾氣普遍都不太好。但他終究沒有發脾氣，他是誠心想追回顧西樓的，當年失去她的那些日子他已經獨自掙扎太久了，他不會再讓顧西樓離開自己的身邊了。

顧西樓要發脾氣，要不理他，他就忍著好了，左右她還在這裡，這就夠了。

「可以放了顧玖和漣慕嗎？」顧西樓語氣冰涼，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出手。

顧玖和漣慕兩個小傢伙都算得上與自己有過交情的人，顧西樓勉強將他們劃為仙樂山的人，既然是仙樂山的人，那她必定是不能不管的。

當然，尤其是顧玖。

顧西樓不知道瞿長夜對顧玖做了什麼，原本已經良善的顧玖為何又重新變成了這般模樣。但她在顧玖身上並沒有看到魔氣，應該沒有入魔吧。

「他們目前的處境除了魔界不會有地方收留他們，就算讓他們走他們又能去哪。」

「去我的仙樂山。」

顧西樓的話讓顧玖掩蓋在袖中的手不覺捏緊了。

只聽瞿長夜道：「讓入魔之人進你的地方，你就不怕入了魔的他們殺了你的人。」

怕，她當然會擔心，可是她同時又相信他們。

「我信他們可以剋制住自己。我相信他們能夠變回來。」

「痴人說夢，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入了魔還恢復回本性了的人。」瞿長夜道。

他滿目諷刺，嗤笑出聲，似在笑顧西樓的話，但其實也在笑自己。他從前也是被逼成的魔，他為了活下來，一路在魔界摸爬滾打，從普通的魔族一路成了魔族的魔君。他也曾經想過恢復正常人的模樣，可他嘗試了那麼久，他甚至已經成了魔界最厲害的存在，成了魔君，都依然無法變回他以前的樣子。他已經認命了，魔就是魔，永遠變不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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