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
「好無聊，」李囷素像焉了的茄子趴在桌面，阿爹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她嘟起嘴用手指戳桌上的毛球。
阿爹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
半月後，李囷素站在玄劍宗宗門口，銀白的飛舟自遠方閃現，接着，穩穩停下。
瞥見飛舟上的某個人影，李囷素眼中的擔憂消失：「哼。」
她扭頭就走，在一眾弟子眼中留下瀟灑的背影。
玄劍宗除了李囷素可沒有誰能這麼做，畢竟，對方有個太上長老的親爹。面朝飛舟眾弟子單膝跪地齊聲道：「恭迎宗主，太上長老。」
「李兄，素丫頭生氣了，」宗主大笑：「還不快去哄哄，小心雲勿山又被折騰個底朝天。」
李長老猶豫了一下：「接下來關於秘境的事就拜託宗主了，我去看看素丫頭。」
「去吧。」
遠遠吊在李囷素後邊，李長老正在琢磨該怎麼講。
素丫頭，阿爹這回是有急事，所以回來晚了，不對不對，什麼急事比素丫頭重要。
素丫頭，阿爹去給你買糕點所以回來晚了，阿爹錯了。
嗯，就這樣。敲定主意，正當他打算往李囷素的方向走時，一雙手抱住他的腰，衣服被眼淚浸濕的觸感使他想好的解釋一個都說不出口。
「阿爹，囷素好想你。」將腦袋埋在李長老身上，李囷素聲音帶着數不盡的委屈。
蹲下身子，與李囷素視線齊平：「阿爹也想你，對不起，阿爹回來晚了。」
僅僅八歲的李囷素用小粉拳往李長老身上捶。
「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也和秀秀爹爹一樣再也不回來了，」「怎麼會呢，阿爹可捨不得這麼可愛的素丫頭。」將李囷素抱起來，李長老往雲勿山走。
「阿爹，你給我買了好吃的嗎？」「買了，當然買了，」「是不是沉司閣的？」李囷素眨巴着眼，嬌小的臉上寫着期待。
「知道你喜歡沉司閣的糕點，阿爹這次不僅買了沉司閣的還買了問香樓的醉蟹。」李長老空出一隻手揉了揉李囷素的腦袋。
抓住李長老作惡的爪子，李囷素鼓著腮幫：「阿爹，你弄亂我的頭髮了。」
「沒事沒事，阿爹幫你再梳一個，」誰給素丫頭梳的頭髮，看着就不順眼，寵女狂魔在心中暗搓搓的決定要把洞府那邊的人撤掉。
恢復活力的李囷素看了看四周：「阿爹快放我下來，他們會笑我的。」
李長老掃視四周，所有人，無一例外噤若寒蟬，宛若被洪荒凶獸盯上。
「誰敢笑你？」他抱着李囷素慢慢往雲勿山走，待其離去近半柱香后眾人鬆了一口氣。
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到了雲勿山，李囷素掙扎著從李長老身上下來，「阿爹，給我講故事聽唄。」
「想聽什麼？阿爹都講給你。」
李囷素思索后說道，「阿爹，你給我講講關於這次秘境的故事吧。」
「秘境的故事有什麼好聽的，小孩子家家——等你修為達到築基就告訴你。」見着李囷素眼中的失落李長老趕忙改口。
「素丫頭，阿爹給你梳頭。」取下李囷素頭上的玉釵以及髮帶，他從乾坤袋中拿出綠檀木梳。
將墨色的長發挽成複雜好看的髮髻，以玉釵固定，李長老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雲勿山，終年縈繞雲霧，正處傍晚，稀疏的雲被染上緋紅，醉人的景色顯得整座山縹緲不定。
「素丫頭，掌門帶回了一個孤兒，你要去看看嗎？」李長老刻意提起話題。
沒人回答他，心情不好的李囷素正在揪自己的髮帶。
「素丫頭，你真的不去看看嗎？他可是你未來的師兄。」李長老有點愁，自家閨女不想理他，該怎麼辦？
好說歹說了半天後，李囷素哼唧一聲，「看在宗主的面子上，走吧。」
李長老拉住李囷素的小手御劍飛往宗主所在的歲青峰。
他們飛於絢爛悠然的晚霞下，伸手即可觸碰此世的珍寶，暗金的詩頁在時光中化為永恆的記憶。
歲青峰，一如其名。
歲歲青蔥，淺綠的美猶如遙不可及的夢，山頂的洞府是綠中唯一的例外。梨樹上的花瓣晶瑩剔透，隔着極遠便能嗅到那股淡淡的清香，不用多想，定是因為靈力的影響。
「阿爹，師兄叫什麼名字？」「顧白。」「誒，名字超好聽，是哪個白？」
「除了雪白的白還有哪個白？」
李長老心酸的嘆了口氣：「素丫頭，阿爹給你取的名字不好聽嗎？」
「好聽啊，可是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名字裏的那個『囷』字怎麼寫。」
有這麼難嗎？李長老有點詫異。
「阿爹，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我名字裏的那個『囷』到底是哪個。」李囷素人小鬼大，故作深沉的嘆氣：「你是不知道，玄劍宗一直都有人拿我的名字開賭局。」
「阿爹，我名字裏那個囷到底是那個囷？是不是裙子的裙？」李囷素好奇的問道。
李長老望了望天：「素丫頭，來，跟阿爹讀，七暈囷。」（qun第一聲）
枉他以為是自己閨女的口音有問題，沒想到，有問題的是這個字......這種發現真相的感覺咋這麼不舒服呢？
李囷素皺着眉頭想了想：「阿爹，要不你幫我改名吧，我覺得李裙素也挺好聽的。」
李長老：......扎心了，閨女。
......
「到了，你去找你顧師兄吧，阿爹找宗主有點事。」「名字的問題怎麼辦？」
「此事休要再提！」
嚴詞拒絕李囷素的發問，李長老大步離去，他怕多留一分鐘就會心軟，真的為李囷素改名字。
「哼，」得了，剛剛哄好的丫頭又生氣了，為雲勿山的將來默哀三分鐘。
氣呼呼走在梨樹林，李囷素在其中繞來繞去最終......迷路了。
跳到樹上坐好，「都怪阿爹，要不是阿爹我就不會生氣，我不生氣就不會迷路。」李囷素泄憤的往梨樹上捶，卻在最後一刻收住力。
「梨樹啊梨樹，我不捶你，你告訴我怎麼出去唄。」她低着頭對梨樹自言自語。
「你是誰？」有人？李囷素抬起頭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你是宗主帶回來的那個孤兒嗎？」「我是。」
「顧師兄你好，我是李囷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