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男人的自尊
眾人圍著攤位嘰嘰喳喳，問：「這真是藍副總喜歡的物品嗎？」
我信誓旦旦：「假一賠十，不不不！假一賠一千！」
一個穿黑色西服的小夥子跑過來問：「你怎麼證明，這是藍總喜歡的東西？你怎麼知道她喜歡這個？」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
僅僅看他一眼，我就知道，這個小夥子暗戀藍雪。
這不奇怪，以藍雪的氣質與容貌，再加上她在公司的地位，有哪個男人不暗戀他呢？
我從挎包里掏出一個紅色燙金的小本子，啪的一聲拍在木板支起的架子上，吼道：「看看吧？如假包換！我是藍總的老公！」
「什麼？你是藍總的老公！你騙誰啊？」
人群一陣騷動，誰也無法置信，鼎鼎大名的藍雪居然攤上了我這樣一個老公。並且我貌不驚人，還干著小販的職業。
我指著紅色的小本子對眾人說：「看看吧？如果有假，天打雷劈！」
紅色的小本子是結婚證，上面有我和藍雪的照片。
那個穿黑色西服的年輕人翻了翻結婚證，長嘆一口氣，然後臉色慘白的指著黑色蕾絲的胸罩對我說：「這個，多少錢！」
我伸出五根手指。
小夥子說：「500？」
我白了他一眼：「你覺得藍雪的內衣就值這個數？」
「5000？」
我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驚嘆道，老天爺啊！你是不是搞錯了，藍雪的一個舊內衣居然賣到了5000元？
其實我只想賣50元。
我立即把藍雪的那個黑色蕾絲胸罩遞到他的手中，痛痛快快收了5000塊大洋，我的第一單生意就這麼完成了。
偶像的號召力是無窮的。
接下來，湧出三個身材修長的美女。羞答答的指著肉色的內衣、粉紅色的小內褲、緋紅色的睡衣說：「我，我們要那個！多少錢？」
「2000，3000，外加5000，一共一萬元！」
「我們微信支付！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掏出手機，讓她們掃二維碼。短暫的十分鐘，2萬元就到了我的腰包。
MD！有錢人忒大方了。連個二手的內衣內褲都買得這麼豪爽，這是我意想不到的。
由於生意太火爆，拖車上的物品不到三十分鐘就賣得差不多，只剩一包衛生巾，為此我不得不壓著賣。畢竟供不應求、奇貨可居。
我為什麼這樣做？我的目的很簡單，藍雪不出來，這包衛生巾我就這麼擺著，縱使別人出價再高，我也不出手。
最後你們猜，怎麼著？
居然有人出價兩萬！
一包衛生巾能值這麼多嗎，我懷疑這個人大腦進了水。
是個猥瑣的中年人出了兩萬元。他出來的時候，用文件夾遮住自己的臉，生怕別人看見。
我對他嗤之以鼻。
說：「這麼點錢，就想買藍總用過的衛生巾，你不覺得可笑嗎？你知道這鎧甲牌的衛生巾有多好，防水防汗防泄露！你知道它值多少錢嗎？五萬，五萬！」
猥瑣中年男接受不了，狼狽不堪地跑進了辦公樓，生怕別人看穿了他的錢袋。
十分鐘后，又有一個男人走出來。
這個男人氣宇軒揚的，身高一米八，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蘭德公司業務部的總經理歐陽一諾。
歐陽一諾向我走來的時候，保安一直朝我使眼色，建議把價錢再抬高兩倍。
我不傻，我來這裡是想跟藍雪談判，跟她談條件。並不是借藍雪的隱私賣大錢。我對我的目的矢志不渝。
歐陽一諾挺溫和的，他對我說：「看來你生活的挺不容易，到了靠賣這個過日子。」
當時我心裡就罵，別裝，孫子，你也不是好人。要是好人你會來買女人的物品嗎？
歐陽一諾並不知道我反感，而是說：「你這個東西，我要了，多少錢！」
我說：「十萬吧？我已經跟你打了對摺！」
歐陽一諾微微一笑，掏出一張銀聯卡，扔到我面前，冷冷地回應：「不用了，這張卡有20萬元！密碼是123456789！」說完，他順手帶走那包「鎧甲牌」衛生巾，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蘭德公司大廈。
我賣藍雪內衣內褲的一天，就這麼草率結束了。
只用了3個多小時，就把拖車上的物品一賣而空，獲利三十多萬。
收攤的時候，保安都涌過來了，紛紛朝我豎起大拇指。
「凡哥，厲害！照這麼下去，你用不了幾天就是大款了。不不不，您現在就是大款，我們該叫你吳總，吳總吳總！賞弟兄們幾個小錢吧？」
我拿出一疊鈔票扔過去，花花綠綠的鈔票頓時在空中漫天飛舞，七八個保安嘻嘻哈哈的在地上哄搶著。
看著他們彎腰撿錢的樣子，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憑直覺，我被藍雪耍了！
很明顯，那包鎧甲牌的衛生巾是她指使人過來買的。
在這兩輪的較量中，我並沒有佔據上風，而是被她牽著鼻子耍得團團轉。
收工之後，我並沒有離開蘭德公司，而是蹲在一個僻靜的角落悄悄地守候著。
我想觀察藍雪出來的樣子，她受到如此這般的羞辱，我想看看她的反應。
我等了好久，一直等到天黑。蘭德公司的人幾乎走光了，藍雪才扭著小蠻腰風姿綽約的走出了一樓大廳。
藍雪的寶馬X6就在樓下，我以為她會上車，絕塵而去。誰知她左顧右盼，好像在等著誰。
我有一種衝動，想從僻靜的林蔭小道跑出來，想跟她見面，想跟她交談。可看到她那副冷氣逼人的樣子，我又打消了這股衝動。
最後，還是她叫著我的名字，我才狼狽不堪地奔出樹林。
奔出樹林的那一剎那，我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藍雪磨磨蹭蹭，到現在才下班，是為了留個空檔與我見面。
見面的結果可想而知。
結果很糟糕。
她一見到我，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扇了我兩記響亮的耳光。
「流氓！無賴！你這樣干，就不怕別人瞧不起你嗎？賣女人的內衣內褲，算什麼行為？這是犯罪，這是赤果果的羞辱。靠出賣女人的隱私，來牟取暴力，你說，還有什麼你干不出來的？」
她義正言辭的話說得我無地自容。
是啊！我怎麼干出這麼齷齪的行為。
你是一名曾經的軍人啊！
你的自尊，你的榮光呢？